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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逐渐西斜,拉长了轿撵的影子,如今正是金秋九月,微风吹动轿帘上下浮动,暖风吹到古倾韵的脸上甚为舒适。

“这是什么?”

突然一张写满字的白纸被风吹进了轿子。

古倾韵顺手接住,细细看了起来。

看了几行字后,不由瞪大了双眼,越看越震惊。

只见这张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太子装疯欺君、偷请巫师在东宫用巫蛊之术诅咒四皇子君逸霆在皇宫穿丧服烧纸钱,使得四皇子被皇上责罚。

“哈哈哈,诅咒君逸霆?”古倾韵仰天大笑了好半天,眼底却是浓浓的嘲讽。

怪不得她此前就觉得这件事有诈。

一阵暖风又一次刮起了轿帘,她斜眼一瞟,当即就愣住了,轿外像下雪一样,白花花一片。

“停轿!快停轿!”

古倾韵突如其来的高喊让车夫有些措手不及,连忙紧勒住缰绳,俩匹马儿前蹄瞬间腾空而起,仰天长啸一声,轿子直接向后翻去。

她坐在轿子上自然向后倾斜,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月凝的手,借力跳下了轿撵。

刚下轿,古倾韵就定在了原地,脑袋空白了足足半分钟。

只见眼前,漫天飞舞的都是写满了字的白纸,这些白纸被风刮的满大街都是,房梁上、树枝上、城墙上,吹散到了蚀城的各个落。

所有人手中都拿着地上的白纸,议论声一阵比一阵高,三三俩俩聚众讨论着太子之事。

一瞬间整个蚀城无比混乱,满大街的人都在谩骂着太子,辱骂声不堪入目,显然把太子当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连忙奔跑着夺过这些人手中的白纸,失神地低喃着:“别看了,都别看了!假的!都是假的!”

她比谁都清楚太子有多冤枉,他一个傻子啥都不知道,平白遭受了这些冤屈。最关键的是,这件事传播越广,太子越是死无葬身!

月凝见古倾韵如此疯癫,连忙跑过去拉住了古倾韵,“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感觉到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古倾韵猛然停在原地,机械的回头看着月凝,好半天不说话。

月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一张白纸看了一会儿,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逐渐皱起了眉头:“小姐,此事牵连甚广,咱们真要蹚这趟浑水?”

她这才反应过来,眼睛里闪过一丝胸有成竹的戏谑,“这么大一场戏,不去凑个热闹可惜了!”

轿子在冥王府门口停了下来,古倾韵满脸踌躇地下了轿子,面对着府门口这些军武营的侍卫,心下更是厌烦不已。

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出进困难点。如今再看这些侍卫,只觉得他们各各心怀鬼胎,不知道玥嫔专门哄的皇上,把军武营的侍卫调过来包围冥王府,只是单纯的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专门找这些人来监视冥王府的一举一动?

她本想着这些侍卫待不了几天,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撤退,估计是撤不了了。

“小姐,我们进去吧。”月凝见古倾韵有些犹豫,这才开了口。

“嗯。”古倾韵淡淡应了一句。

真是越瞧这这些侍卫越来气,索性快步走进了冥王府内,吩咐府内的家丁关上门。

听到后面‘吱呀’一声关门声,古倾韵感觉终于摆脱了监视,这才松了一口气。

“淸慕,你把人关在哪儿了?”

“回冥王妃娘娘,奴婢把那人关到了暗格。”

“还活着吗?”古倾韵点点头,熟门熟路地朝着暗阁的方向走去。

淸慕也快步跟在了她身后,“活着呢,奴婢专门找了俩个人看着她。”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七拐八拐的绕过了冥王府的正殿,朝着一跳偏僻的小路走去。

冥王府有地下室,也是君逸胤在进宗人府前告诉她的,虽然知道一般王孙贵族的府邸都有暗道和暗阁,但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番场景。

只是……

“为何前面是一堵墙?难不成是我走错了?”古倾韵有些踌躇地看着眼前这一面巨宽大的砖墙,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路痴了。

这堵墙像是凭空变出来的,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王妃娘娘,您没走错。”

淸慕围着这堵墙来回走了一遍,然后在墙上细细地摸索着。

“难不成还有什么机关秘术?”

月凝直接把古倾韵也拉到了墙跟前,“小姐,我们也一起去找找吧!”

“这不就是普通的石砖墙吗?”古倾韵在墙上仔细摸索了半天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无奈地站在边上,一手撑着墙,一手甩着衣袖给自己扇风。

“确实什么机关按钮都没有啊!”就连月凝找了一会儿也败下阵来,若有所思地盯着这面墙发呆。

只见淸慕转对她俩说的话充耳不闻,拿着剑柄一块砖一块砖的敲了过去,敲到某一块砖的时候,只听声音变的空灵许多,淸慕直接上手按了下去。

“咯噔”一声,砖墙中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最后像推搭门一样瞬间大展开,墙后面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淸慕熟练的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这才有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不对呀!”

古倾韵到现在才反应过来,突然冲到淸慕面前问道:“是你把那女子关进地下室的,你为何会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只见淸慕依旧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地说:“王爷当初请闵老爷子设计的这个暗格,危险系数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墙倒人亡,而且机关变化莫测,每一次的开门按钮都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古倾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将重点转到了这间暗格上。

“滴答、滴答…”

自从走进暗格里,她一直听见有滴水声,每隔一段时间滴一滴水,从未间断过。而且暗格内阴暗潮湿,照不进一丝阳光,她们只能借助淸慕手上那一点微亮的光,才能隐隐看见前方的路。

“这地上怎么全都是水啊?奴婢的鞋袜都湿透了。”月凝抱怨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都在专心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