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待柠栀洗漱完到隔壁的隔壁屋子里看人的时候,佩兰和玉竹早已到达。
一进门,就见三人正大眼瞪小眼。
“杵在这做什么呢?”
气氛貌似有点微妙,但柠栀也说不上来。
“谷主早呀。”两个小丫头一看到柠栀,原本木着的脸瞬间就绽开了笑颜。“早饭在桌上呢,谷主趁热吃。”
“早。”柠栀回个招呼,径直在圆桌旁坐下,“你们吃了没?”
“吃了的。”
满心满眼就只有干饭的女人,俨然已经忽略了半靠在床沿上的男人略带幽怨不满的眼神。
咬下一口包子,嘻嘻,还是鲜肉馅的。
“嘶——”
见人完全忽略了自己,沈言棠按下心中的不满,装模作样地哼唧道。
如他所料,柠栀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哪不舒服?”
柠栀边嚼着包子,边快步走到床边。
嚼嚼嚼,咽下。
“伤口又疼了?”
上下打量一番,似要看出是哪有问题。
沈言棠脸微红,不好意思似的避开她的眼睛,小声喃喃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饿了。”
“啊?”柠栀诧异地望向佩兰、玉竹二人,“你俩没给他饭吃?”
不应该啊,要是不想给他吃饭,昨天一开始玉竹就不会多准备他那一份饭菜。
佩兰、玉竹直呼冤枉,暗中瞪了某个在她们眼中不怀好意的男人一眼,委屈伸冤道:
“冤枉啊谷主,哪里是我们不给他饭吃,分明就是他自己死活说不吃的。”
“就是!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柠栀目光移向床上垂着脑袋想要逃避的某人,语气听不出情绪道:“沈言棠,是这样吗?”
“嗯。”
沈言棠闷闷应了。
“为什么饿了还不愿吃早饭?”
为照顾他的情绪,柠栀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他,只是摸了两下就迅速撤回了手。
糟糕,忘了昨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后,回来也就只是简单给他擦干而已,还是等下次他洗了头再摸吧。
感受到阿栀温柔的动作,猜到她应当没生气,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抬头,望着她似水的眼眸认真回道:“因为,我想等阿栀一起。”
柠栀还没反应,旁边的佩兰就跳了出来。
“登徒子,怎可直呼我们谷主的闺名!”
果然啊果然,这捡来的野男人就是对谷主图谋不轨,她一定会保护好谷主的!
小两口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吼地一愣一愣的,半晌,沈言棠慌乱无措地向柠栀辩解道:
“阿栀,我不是登徒子……我……我……”
“我什么?没话可说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心眼子!”
佩兰见缝插针道,似要将沈言棠捶死在地里。
“好了佩兰,不要针对他,是我让他这么叫的。”
这怎么还因为一个称呼吵起来了呢?不理解。
“谷主!”
佩兰明显不服,沈言棠倒是开心了,嘴角还隐隐往上扬。
一旁观察的玉竹倒是发现了,谷主似乎对这男人十分宽容,便扯了扯佩兰的衣服,示意她别争了。
“好了,他脑部还有伤呢,受不了刺激。”
柠栀给她使了个眼色,佩兰一下就懂了。
原本还有些敌意的眼神瞬间变为同情,也是,她跟一个脑子有病的人争什么呢?
有病。
“他早上的药熬了没?吃过早饭就得喝药了。”
“没呢,我们现在去。”
话落,玉竹扯着佩兰就离开了。
沈言棠眨着眼盯着柠栀,像是在等她的投喂。
思索两秒,柠栀觉得还是有些受不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解个手,马上回来。”
……
“哦。”
柠栀飞快跑出去洗了个手,在床上还动不了的沈言棠后知后觉的应了声。
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把早饭移到他旁边,一起吃。
饭后药还没熬好,便先给他扎了针。
“痛吗?”
柠栀眼底划过一丝恶趣味,边下针边问道。
“痛!”沈言棠肯定地道,下意识想点点头,又怕他这一动针就扎歪了,只得僵住。
又一副可怜兮兮想要引起夫人怜爱的模样,恳求道:“可以轻一点点嘛?”
柠栀铁面无私地一口拒绝。
“不可以呢,你忍一忍,记住不要乱动哦,要是扎歪了后果自负!”
“好,我不动。”
还挺乖的。
柠栀点评一句,不再分神,更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因着手上有个病患,柠栀也不像原主般整日外出采集新鲜的药材,反正原主先前采的那些也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因为这个,玉竹和佩兰对沈言棠的态度都好上了不少。
两个小丫头到底是年纪还小,根本就坐不住,把日常的事情做完,柠栀又带着她们学了些新的医学知识就放人离开了。
前几日沈言棠因身体太虚而被柠栀明令禁止下床走动,见他闲得发慌在床上扭得跟条虫一样,柠栀索性也给了他两本最简单的入门级别的医书看。
受不了某人撒娇,柠栀也顺着他在屋里陪着他。
留在神医谷里没外出看诊的人也都知道谷主救了个快死的人回来,听说脑子还有问题,赞叹谷主的医术精妙绝伦的同时,还时不时就上谷主的小院里瞧瞧那人啥样。
即使沈言棠已经十分努力地想专注于枯燥的医书时,依旧忽略不了那些炙热的目光,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一样,让他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等他抬头望过去时,那些人又迅速移开目光,仿佛真是来向柠栀汇报他们外出看诊的收获。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完,沈言棠又黏黏糊糊地靠着柠栀的肩膀,提着小小的要求道:
“阿栀,我感觉我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让我出去走走啊?”
柠栀眸光轻轻扫了一眼他,沈言棠立马就悻悻地改口道:“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真是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看着是差不多好了。”
柠栀的话一出,沈言棠的眼睛咻地一下就亮了。
“对吧,毕竟阿栀的医术这么高深,我这身体就算是再废也该好了!”
油嘴滑舌。
但柠栀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了。
“等明天再扎最后一次针,就让你出去玩。”
说完柠栀总感觉这话莫名的熟悉。
肆肆:因为你哄那俩小丫头跟你学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辗转反侧度过煎熬的一晚,沈言棠老实等柠栀给他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后,终于踏出房门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至于吗?”
柠栀嘴角抽抽,看着站在门口闭眼深呼吸的某个傻子表示她不理解。
“你不懂。”
“我确实不懂。”
柠栀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感觉我都快发霉了!”
“对哦!”
柠栀突然惊呼一声,将沈言棠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