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蝗别居。
裕仁一边拿着棋谱,一边与莲沼蕃对峙围棋。
“天蝗,特使来报,最近一段时间,东京可不算太平。”
裕仁眼睛没有离开棋谱,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个不太平法?”
“最近,东京各个市场停业,所有人都在抢购物资,哪怕是银座以及周边也被抢购一空。”
“粮食供应部已经持续1个星期,没有向普通民众发放粮食了,底层民众怨气很大。”
“听说………这次事件的起因,还是因为关西人跟关东人之间的矛盾引起的,工藤云辰为了降低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经下令,让滞留在东京的关西人迁移到大阪。”
裕仁波澜不惊的捏起一枚黑色棋子,轻轻放在棋盘内。
“这件事,你怎么看?”
莲沼蕃一惊,深深鞠躬:“我不敢乱加猜测………”
“说,放心大胆的说,就像这盘围棋一样,旁观者才清。”
“嗨,那我就说了………天蝗,新内阁不作为,这才是导致奇怪进一步扩大的真正原因,如果新内阁能及时出面制止这场闹剧,想必会很快解决问题。”
裕仁端起茶杯,浅尝一口,指了指棋盘中,被黑色棋子渐渐围起来的白色棋子。
“莲沼蕃,这白色棋子就像东条内阁,这黑色棋子就像新内阁,然而黑色棋子的目标是消灭白色棋子,很有可能,还想消灭幕后的棋手,这盘棋,如何破解?”
莲沼蕃迟疑道:“让白色幕后的棋手,与黑色棋子碰一碰?”
裕仁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似乎在喃喃自语。
“乌云始终都要来,就看这场雨,是毛毛雨,还是倾盆大雨了………”
“嗨,我明白了。”
莲沼蕃站起身,朝着裕仁深深鞠躬,随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凉亭。
裕仁将手中的棋子撒入湖中。
“内忧外患,上位这个位置不是这么好坐的,争吧………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雍仁亲王府邸。
莲沼蕃带领着天蝗亲卫队一路疾驰,他们的步伐如同风一般迅速,很快便来到了雍仁被禁足的府邸前。
站在府邸门前,莲沼蕃抬头望去,不禁心生感慨。
这座曾经辉煌壮丽的府邸如今却显得破败不堪,令人唏嘘不已。
大门的朱红色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显得陈旧而黯淡无光。
不仅如此,连围墙外的墙皮也开始剥落,仿佛岁月的痕迹无情地刻在了这堵墙上。
走进府邸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庭院里的花草早已凋零,只剩下一些枯黄的草叶和落叶,原本应该整洁干净的小径也布满了灰尘和杂物,让人难以行走。
更糟糕的是,府邸的屋顶上竟然生长着无数的杂草,它们像是从屋顶上钻出来一样,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屋顶。
这些杂草似乎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将原本华丽的屋顶变成了一片杂乱无章的荒野。
这座府邸曾经见证过无数的辉煌时刻,但如今却只能以这样落寞的姿态示人,或许,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吧……
东条英机佝偻着身体,拿着扫把扫地,见到莲沼蕃先是一愣,随后卑微的朝着莲沼蕃鞠躬。
“武从侍卫大人,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
“啊?东条阁下,您怎么在亲王府邸扫地?”
东条英机卑微的姿态,让莲沼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的东条英机身兼数职,鼻孔朝天,除了蝗室成员,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如今呢?
背也驼了,头发也白了,手脚还有些不利索,还在亲王府邸当起了保洁。
“侍卫大人,我东条英机已经是一个普通再也普通不过的平民了,家产被新内阁抄没,家族成员也都跑了,无依无靠的我,只能在亲王府邸打工赚取微薄的收取苟延残喘罢了。”
“侍卫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我这就去请亲王。”
莲沼蕃轻轻点头:“麻烦东条阁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面容消瘦、苍白,身穿多个补丁的雍仁,在东条英机的陪同下,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
见到莲沼蕃,雍仁二话不说,直接下跪。
“臣弟有失远迎………请大哥恕罪………”
莲沼蕃赶忙扶着雍仁:“亲王,天蝗并未亲临,不必如此………”
雍仁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武从侍官出现,如同我大哥亲临,何况我有罪在身………”
见雍仁一再坚持,莲沼蕃也不好阻止,只能站在雍仁面前宣读。
“天蝗口谕,吾弟安好?”
雍仁深深跪拜:“大哥,臣弟一切都好。”
“雍仁禁足8年,深知以前过错,如今内忧外患正是倭国蝗室用人之际,从今天起,解除禁足恢复自由,并担任倭国陆军省副相,职务立即生效。”
“上任之前,必须解决东京民众矛盾问题,上任之后,副相可以推举人才,辅佐陆军省副相行使基本权力。”
雍仁感动涕零的“哐哐”磕头。
“罪臣听从安排,谢大哥。”
莲沼蕃赶紧扶起雍仁。
“亲王………哦,应该是陆军副相,东京民众已经在水深火热之中,还请副相抓紧时间,帮助倭国解决燃眉之急。”
雍仁认真的看着莲沼蕃:“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蝗室丢脸的,请武从侍官大人转告一下。”
“嗨。”
莲沼蕃带领亲卫队离开亲王府邸,东条英机本来佝偻的背渐渐挺直,之前的颓废神色一扫而空,对着雍仁恭恭敬敬的鞠躬。
“恭喜亲王,贺喜亲王。”
“亲王如今终于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雍仁轻轻拍了拍东条的肩膀:“东条,我以陆军副相的身份,重新任命你为陆军参谋次长,让你的那些旧部重新回到你的麾下。”
东条英机心中一惊。
雍仁亲王竟然知道,我还有旧部?
到底是哪里露出的马脚?
雍仁淡淡一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雍仁都可以起死回生,你东条英机可是担任过首相、陆相、参谋总长、藏相………等等,你东条英机会弱?”
东条英机一头冷汗。
到了今天,东条英机才意识到雍仁真正的可怕,仿佛能洞穿所有人的一切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