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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斩击!”

自由世界新历796年风2月8日的清晨,一如既往的中央草原深处陡然显现了两道披着黑色斗篷的玩家骤然闪过的身影,惨叫与血光随后也伴着他们如同风一样的经过而向着湛蓝色的晴空中挥洒而去,很快就如同融入草原的广袤一般寂静下去了:“……呼,这是第几个潜伏到我们这边的探子了?第十个?还是第十一个?”

“我也有点数不清了,总之杀了就是。”

不屑地抹了抹自己手中剑刃上沾染的鲜血,另一名披着斗篷的玩家回答的声音中也充满了不屑的感觉:“就算是骚扰,他们也应该派一些更具备实力的人过来,而不是这些小猫小狗和虾兵蟹将。”

“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斥候,这动作也太不专业了。”先前说话的那名玩家已经将手中的剑刃收到了腰间:“你说他们是莫名其妙跑到这里来的走丢儿童,我说不定都会相信,毕竟——”

“毕竟对方没有这么傻,是吧?”抱着双臂转过了身,第二名玩家那显现在手中的那双短剑此时也带着莹莹的光辉消失在了空气中:“这充分证明了一件事:你们和组织上面的那些人都是在杞人忧天,对方根本就没有形成任何可以称之为‘对抗势力’的联合存在。”

“若是那个人负责指挥的话,他们不可能会让如此的丑象出现。”

踢了一脚自己身旁一动不动的尸体,语气冷漠的这名玩家似乎连搜刮的步骤都省略了:“依照我对断天之刃的印象,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他,这个时候大概早就站在我们面前,用足以一招就可以将我们脑袋砍下来的攻击来嘲笑我们的无能了。”

“那个家伙荒废了三年,早已在我们一直前进的时代中没落,这一点我们也早已确认。”先前使用剑刃的那名玩家也跟着笑了起来:“而且眼前的这些走失的草原族人也说明了这些中央部族此时依然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有效的指挥和命令。”

“但如果这也是他们的一种计谋呢?”

“看来你的心理阴影比我大得多。”

逐渐向着来时的草原深处退去,两个人相互之间交谈的声音也随着他们身影的消融而渐渐失落于卷过的漫天秋风之下:“不要杞人忧天,上面没让我们出手全面进攻就已经是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最大的仁慈了,他们凭什么——”

相互交谈的声音并非自然消失,而是在说到一半的情况下骤然停住,一道骤然钻过草丛的黑影随后也带着一蓬挥洒的暗血而滚落到了先前刚刚被遗弃的那两具尸体的旁边,显现而出的牧犬形象也带着渐渐抽搐不动的景象而在那两名玩家重新走回的身前凝聚:“……什么嘛,只是一条狗而已。”

“应该是这两个人当中的一个饲养的吧,跟随自己的主人来到这里……嘁,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它?”

“草原上的兽群本身就具备各种各样超常的本领,潜行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罢了,而且你看这家伙的皮毛,明显与经过人工饲养与照顾的情况有所不同——嗯?”

“到底是不是野生的?如果不是野生的话——”

诡异和疑惑在两个人的心中闪过了一瞬间,下一刻便被来自草原四周的无数野兽的低嚎声淹没了,数十道与两人之前击杀的牧犬状野兽相同的身影随后也带着血腥的气息与扑咬的动作,从这两名玩家转瞬间撑起的防御动作与罡风护盾前方一闪而过:“怎,怎么可能?”

“兽潮?它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它们不是应该还在中央草原的西边吗?”

“即便是季风没有恢复,整个中央草原也会成为天然的屏障!它们不可能穿过整个草原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除非……”

“除非用大型传送魔法把它们送过去。”

位于正在狼奔豕突的无数兽潮奔腾的另一头,灰袍的魔法师正带着淡然的表情望着依然还在远方不停驱赶着那些兽群的草原部族们,其中一些乱窜的兽群此时也在各大部族的战士们明亮的刀光与奔腾的战马驱赶下,时而消失在草原中央设立的魔法传送光芒当中:“能利用上的资源都已经利用了,结果也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而已,只好尽量多送一些过去。”

“那也已经足够了。嘿嘿,这些神山的家伙们养尊处优习惯了,恐怕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有朝一日也会碰上这样的麻烦吧。”

“保护神山所在位置的又不止中央诸族的人,还有终日不停的狂风。”望着站在身旁的格德迈恩按着大盾同样正在指挥此次攻势的样子,段青撇着嘴摇了摇自己的头:“就算这些因素凑巧都没有发挥出来,考虑到他们现有的实力,这点数量的兽潮多半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那就以牵扯他们的注意力为主。”转身向前的格德迈恩毫不在意地回答着:“让那些畜生为我们趟路,总比我们自己浪费时间和生命来得强,尽管我们已经初步取得了草原诸族的信任,但这份信任可不能轻易浪费呢。”

他说着这样的话,同时指了指由前方的无数草原战士和骑兵相互组合形成的联军正在不停战斗的模样,被包围的各类野兽们最后被驱赶到传送光芒中的数量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隐约显现在远方天边草原深处的骚乱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希望它们的行动模式和命令模式不要那么超自然就好。”

“有关这一点,我们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试验一下。”

不断发出兽嚎声的耳边随即响起了絮语流觞的声音,同样骑在一匹战马上的蓝发女剑士借着飞驰的动作越过了另外两道魔兽的攻击,带着纷飞的草屑与沾染的鲜血在即将经过段青面前的那一刻跳了下来:“话说你们的那位龙族盟友在哪里?如果使用她的力量,我们应该轻而易举地送过去大量的炮弹吧?”

“芙拉已经在帮了,毕竟远程空间传送的定位,我们可不擅长。”段青一脸淡然地低声回答道:“而且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地方需要她来帮助,现在可不能轻易浪费这个资源。”

“……呵呵,很好。”反手将剑刃背在自己的身外,絮语流觞动作飒爽地将长长的蓝发绾成了简单的一团:“我等这一刻可是等了好久了,到时候一定要让我打头阵啊,你可不许反悔!”

“好好好,我会信守承诺。”发出了一阵无奈的苦笑,段青摆着手将絮语流觞炯炯有神望着自己的视线挡在了外面:“真是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战了?”

“只是做回从前的自己而已。”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絮语流觞挺着胸膛回答道:“还不是为了你而这样!经过了这三年的酝酿,‘楼语殇’在世人眼里早就换成了一副精明能干、贤良淑德的才女形象了呢。”

“才女?顶多算是个熟女而已……哎哟。”

脑袋上响起了空洞的一声敲击声响,段青捂着额头倒退了几步,那映入了眼中的蓝发女剑士少有的气鼓鼓的模样此时也映入了他的眼帘,给此时的她成熟妩媚的形象注入了几分少女的可爱与活力:“你不会对年龄之类的问题敏感到这种程度吧?我都从来不在意这些呢。”

“我在意。”毫不客气地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絮语流觞将撅起嘴巴的脸撇向了一边:“‘楼语殇永远十八岁’——还记得这句话当初是哪个花花公子对我说的吗?”

“……”

似乎是被对方提起的这句话勾起了某种回忆,捂着额头的段青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来自不知名远方的一道声音随后却是透过了他一直挂在耳边的魔法通讯石传了出来,将二人之间的独处时间骤然打断了:“报告使者大人!其他方向的兽潮都有了反应!”

“看来我们的预料没有错。”放下了额头上的手背,段青的表情也变成了“果然如此”的模样:“我们的举动打破了平衡,所以那些一直安安静静的兽潮也终于开始再度发动进攻了。”

“虽然反应时间比想象中的要快,不过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呢。”重新拔出了自己的剑刃,絮语流觞的嘴角也噙起了一抹微笑:“让突击队都准备好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

“这边的骚扰行动也差不多可以停下了,再继续待在这里,围猎队伍的压力将会大增。”段青点了点自己的头:“保持足够信任的前提下,每一个部族战士的性命都非常珍贵。”

“这个时候不留下足够生力军的话,之后的战斗恐怕也会变得更加艰苦呢。”

与先前出现在草原深处的情况完全不同,显现在此处的无数围猎的战士与骑兵们的身影随后也以井然有序的方式宛如潮水般退去了,失去了束缚的兽群随后也带着更为狂野的姿态冲破了原本的位置,原本打算复仇的冲锋却是被一连串魔法的轰击和爆炸挡了下来——负责着最后的阻击工作,双手不停挥舞施法的段青此时也在格德迈恩等人带领的保卫队保护下呈现在这些爆炸烟火的前方,而先前曾经与他待在这里的絮语流觞此时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转而显现在了这片草原阵地的另一头:“……你们就是此次与我同去的战士么?”

“多余的废话我不会多说,反正时间也已经不够我解释更多的事情了。”

面对着齐齐望向自己的那些各族的战士们并排站在原地的身影,转身向前的絮语流觞仿佛完全不在意迎面而来的这份压力一般:“我只有一句话:想要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勇士,你们只需要做到一点就可以了。”

“那就是杀得比我多。”

明亮的光芒随后呈现在了这名蓝发女子向前行进的草原之上,带着她最后令人精神一振的话音将这名女子转移到了远方的草原尽头,凛冽的狂风随后也从这名屹立于此的女剑士身旁刮过,与之相伴的还有无数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黑色斗篷身影:“哟,你们好啊。”

“如此盛大的欢迎,我就却之不恭了呢。”

哗——

宛如泼溅在岩石上的巨大海浪,带有明显椭圆形轨迹的一道华丽的水形剑气随后高高地呈现在了草原深处的上空,反射着七彩光辉的这一剑随后也带着四射的星点向着远方洒落,与不远处的高塔上空一直注意着这个方向的无数双视线连接在了一起。各种各样的人群穿过传送光芒的怒吼声中,属于雅祀族长的一声大喝随后也率先冲破了聚集于石台附近的拥挤人群的桎梏,领先冲出于此地的无数壮祀族族人们随后也带动着大批草原战士向着东南方向的草原深处挺近,只留下了依旧站在此地的老人和伤者稀疏地站在大军出发之后留下的残存景象当中:“……达兰洛塔阁下。”

“叫我达兰洛就好了。”

曾经发生过一次的对话又一次显现于此的景象中,走近到其中一名老人身边的百步无双冲着对方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头,然后又在对方抚掌低笑的景象中缓缓站起,耳边也响起了对方如沐春风一样的低声回应:“既然事情还算顺利,那我便回去吧。”

“您与您的族人对我们的帮助和牺牲,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脸上尽量维持着淡然的神态,百步无双终究还是赶在对方的身影离去之前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和神使大人一定会记住您的恩德。”

“我不需要你们铭记,为神使大人服务本来也是我的使命。”披在肩上的皮裘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无比明亮,老人低沉的回答声音也随着他离去的脚步而渐行渐远:“就算是接受感谢,现在也为时过早。”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