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以抒的目光让宫远徵感受到一阵窒息,无法再吐露出一句话来解释自己,他渐渐地将头垂下,不再去看她。
“宫远徵……”
听到云以抒的声音,宫远徵有些意外和惊喜。他抬头朝她看去,却发现云以抒已经站起身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瀑布水帘悬挂之处。
宫远徵将疑惑的目光投去,却未看出个所以然来。
云以抒如此严肃的表情让宫远徵也不禁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没觉得这个瀑布与后山那个有所不同吗?”
宫远徵:“都是瀑布,能有什么不同?”
可说完后他却也惊奇地发现似乎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这瀑布后面似乎是有石阶……”
不知为何,此时的垂落而下的瀑布与他们来时相比,已没有那么急促,透过水幕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处布满青苔的石阶。
宫远徵顺着云以抒所指方向望去,也发现了那处石阶。
“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宫远徵便要借力使用轻功上前去查看,却突然被云以抒一把拉住。
“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你不要单独一人贸然前往……”
宫远徵惊讶之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那我们一起?”
“哦对了,我忘了你不会轻功……”
云以抒还未来得及辩解,宫远徵便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两人纵身一跃穿过水幕落于青苔石阶上。
云以抒伸手将脸上的水珠抹去,然后一一脸幽怨的看向宫远徵,无语道:“我又没说要和你一起来……”
宫远徵却不理睬她的埋怨,反而嘲笑道:堂堂无锋少主连武功都不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猜?”
话毕,云以抒果断出掌,未过几招宫远徵便用手将云以抒禁锢在怀中,手中的刀柄抵在她的脖子上。
“就这种程度的武功的确是和不会没有什么区别了……”
宫远徵依旧毒舌,而此时云以抒有些恼了。
她怒气冲冲喊了一声“宫远徵”,而后又不断挣扎想要逃离他的禁锢。
“老实点,你现在可是宫门里的犯人。”宫远徵放着狠话嘴角却不自觉的挂起笑意。
“你最好是不要落在我手中,否则我一定毒死你!”云以抒恼羞成怒道。
“是嘛?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我的毒更厉害,还是堂堂无锋少主的毒更厉害。”
云以抒突然轻笑一声:“从前你不就见识过了吗?”
这倒是提醒了宫远徵,那些曾经伤害、威胁过宫门族人生命的毒皆是出自于云以抒之手。虽不是她亲自动手,但她似乎也难辞其咎。
宫远徵突然卸了力,云以抒便趁机从中挣脱了出来。她本欲与宫远徵再度过手,却发现他神情落寞,眸子里多了几分悲伤。
此时宫远徵的内心无疑是既纠结又复杂的,又或者说云以抒本身就是个复杂的存在。
她的立场属于无锋,也曾为无锋研制过大量用于对抗宫门以及其他门派的毒药。可她却也实实在在的帮了自己多次,也未曾亲手做过什么有害于宫门的事。
宫远徵心中感慨:倘若能将时间就此终结在此刻那便好了。将她留在这里,哪怕是囚禁,至少不会让她再走错路了,而自己也可以保下她的命来。
“宫远徵。”
“你快看……”
云以抒指向之处是一道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阶梯,无知事物的新奇感不断地驱使着两人去一探究竟。
木屋里,几人仍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至阴体质倒是好说,可宫门之内有谁是至阳体质呢?”
云为衫眉头轻皱,似乎有些忧虑。
宫子羽面色却十分淡然,他缓缓说道:“未曾同你说过,其实宫尚角天生至阳体质……”
“‘那为何他所修炼的却是至阴心法?”
云为衫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是十分惊讶的。
修炼者往往会根据自身的体质选择修炼的功法,一般情况下至阳之体修炼至阳功法,至阴之体修炼至阴功法。
倘若两者相悖,修炼者在修炼过程中往往要承受多于旁人几倍痛苦与艰辛。
所以云为衫并不能理解,宫尚角为何舍远求近,如此折磨自己。
直到宫子羽将真相娓娓道来,她才终于知晓。
“苦寒三川经原是宫尚角的父亲一手创造出来的,而这新的心法与角宫刀法相配合,致使角宫刀法一跃成为仅次于花宫刀法的武学。而宫尚角本来是不应该修炼苦寒三川经的,但他却不甘于角宫刀法在自己手中逐渐没落,所以便一直瞒着众人独自修习,但却一直未有什么起色,直到十多年前无锋攻入宫门叔父战死,角宫其余人也都死于无锋刀下后,宫尚角将自己日日困于庭院之中练习刀法,却不曾想过自己居然能意外参透苦寒三川经的彻底奥义……”
云为衫又问:“所以角公子才成为了这宫门之中武功最强之人?”
宫子羽却纠正道:“那是曾经……”
云为衫虽然有些无奈,但也不可否认风送三式与镜花三式两者结合的威力,恐怕点竹也难以抵挡两人的合力进攻。
“看来还是要再来后山深处一次……”云为衫喃喃道。
而下次他们必然要带着打开石门另一把钥匙一同前来。
想到这,云为衫突然意识到另一方面的疑惑他们还未曾弄清。
她面向风裴玉,然后问道:“你只说过是另一族人将钥匙带走的,可这茫茫人海,倘若没有一起蛛丝马迹,我们要寻到何时才能寻到?”
面对云为衫的提问,风裴玉渐渐陷入了沉思。
似是记忆或许遥远,让他不断深陷,许久过后他才又开口:“生活在清风谷的族人都与常人多少有些不同之处。我们一族血脉特殊,而另一族人似乎有一种血脉相传的胎记。具体模样我已经记不得了,但这却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胎记……”两人不约而同地喃喃重复着,心似乎也想到了同一处去。
可这一切又毕竟只是猜测,若要寻得真相两人还需进一步的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