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总统套间后。
费贺看到松软的大床,瞬间就走不动了,直接舒服地大喇喇躺在了豪华大床上。
沈清寒见状,让他打开手机,看看她刚刚发的邮件。
费贺照做,但是当他打开手机进入邮箱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
三百个t的资料!!!
沈攸居然给他发了整整300个t的资料!!!
他脸色震惊,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目瞪口呆看了眼对面的人。
“你你你,你真是个狠人,我手机都得爆炸了——”
却见对方唇角勾着,也挑眉看他。:“警察叔叔,你总不能真的不干了吧,万一哪一天我进去了,我还等着你去捞我呢!!!”
费贺:“.........”
费贺的脸绿了。
“明目张胆的让我徇私枉法,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费贺白他一眼,打开了第一个文件,是关于沈攸当初所乘救护车失踪一案,后面的文档则是关于后续牵连出的一大串大案子。
费贺其实也就嘴上这样说,但其实心里有多不是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沈清寒的表情认真,看着不像是开玩笑。
她刚刚在大港机场收到了舅舅的消息,沈斯年死了,死在了木山精神病院的一间小黑屋里,全身布满了伤痕,刀伤,烫伤,烟疤伤。
精神病院的院长报了警,而舅舅邹政德作为唯一来探视的 人,则被列为最有作案动机的犯罪嫌疑人........
在龙西,甚至是华国,那个叫沈清寒的小女孩,早早在十年前就死于一场跨国绑架杀人案中,而她那个叫沈攸的弟弟,也在十年后死在了清澜山疗养院。
那么对方想要嫁祸的人,自然不言而喻了。那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舅舅邹政德。
外公和外婆还有母亲都被送入基地保护得很好,就连舅舅后来也去了基地。
他们无从下手,于是就把目标瞄准了监狱里的沈斯年。
先是弄疯了沈斯年,放出了他发疯的消息,引得舅舅前来。
他们要把一身清白孤傲的舅舅,拉入万丈沼泽深渊里去,永世不得翻身,被人戳着脊梁骨骂那种——
对方一步步,都算计好了,就等着猎物跳入陷阱。
沈清寒感觉自己深陷一张巨网之中,除非她能一举摧毁和铲除幕后撒网之人,否则自己永远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神灵被她给杀了,难道她要扮成神灵吗?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舅舅救出来再说。
而这个案子的管辖权,就在前面这个男人的手里。
即便费贺是真心拿她当兄弟,他也不可能把案件的所有侦办流程和线索都告诉她。
可如果,是和他密切接触的人,或者甚至说是住在一起的人呢?
费贺被她目不转睛注视着,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索性由着对方看。反正南安市局都说他笑他是警队一枝草,说他颜值吊打当红新生代偶像。
费贺觉得市局这群人实在是太夸张了,他从来都没有过分关注过自己的外貌,可如果........
算了,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费贺自顾自低下头,指尖飞速滑动着手机屏幕,文档里的条条框框,详细列举了案件的来龙去脉,包括犯罪动机,作案手法,人证,物证,罪犯全都一一罗列。
下一个文档也依然如此,
再翻开一个,还是这样.......
费贺翻了很久,至少有两个小时。里面囊括了阴沟村里的所有真相和船夫这些年干得所有见不得光的杀人勾当。
费贺越翻越是震惊,他发现沈攸这个人就是个巨大的谜团,他强大,他神秘,他似乎掌握了所有案件的真相。
最后,翻阅到关于北厄落的文档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工作群,有多少条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其中,为首的一条。
就是赵汉庭发来的。“费贺,沈斯年死了,沈攸舅舅被列为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了!人就交给你来审问。你快点给我滚回来。”
下午一点,这架来自莫桑国的私人飞机,进入华国龙西省地界,途径临江市郊外上空时。
房间内的沙发上,沈清寒身子微微颤栗,额间满是冷汗,仿佛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
她的恶魔终结者之眼,帮她扫描到了临江市郊外关押重刑犯的第三监狱。
阴森森的格子监狱里,当年绑架她和弟弟的五个从犯,正举起滴血的尖刀,张牙舞爪冲他笑的狰狞。
“哈哈哈——,小杂种,我们刑满释放,就出来找你了——”
“哈哈哈——,小杂种,我们刑满释放,就出来找你了——”
“哈哈哈——,小杂种,我们刑满释放,就出来找你了——”
“.........”
魔音落下,尖刀落下————
“啊——”她脸色煞白惨叫一声,整个人猛然从沙发上惊醒,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房间,距离费贺的房间不是很远,就在对门。
费贺这人睡觉又极其的浅,但凡有点动静,他都能感应到。
在听到对面惨叫声的那一刹那,他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他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对面的房间。
阿达刚刚从老板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位来了,顿时松了口气。
“费先生,你总算来了,老板他刚刚好像是做噩梦了。\"
费贺顿时了然,但随即又神情紧绷起来。“你们老板他.......经常这样吗?”
“费先生,先生这是第一次梦魇。之前我们在西卡遭遇了很不好的事,他受了刺激,一下子失忆了。”阿达和他面对面站着,看他还穿着那件掉了扣子的衬衫,露出大片的锁骨,顿时嘴角抽抽,低着头,不敢再看。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可能刚刚又梦到了那些!老板他拿着把军刀,在沙发上就一直那样坐着,我不敢多劝,您快些进去看看吧。”
费贺脸色阴沉,声音低哑颤栗:“好,我知道了——”
阿达退了下去,费贺推门走了进去,把门掩上。
房间内只开了走廊的灯,他朝沙发上看了看,没人。
床上没人,洗漱间没人,衣帽间没人,娱乐间没人。
费贺额头冒着冷汗,心急如焚,找遍了套间的每个角落。床底下,沙发底下,桌子底下,衣柜里......都被他翻了个遍。
最后,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储物间内,他把人给找到了。
费贺看门是松动的,顿时起了疑心。
大步走过去,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就扫到了角落里那个缩成一团的黑影。
屋内视线昏暗,他那么大个人一动不动捂住耳朵,抱着脑袋缩在角落里,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
眼前这一幕,顿时叫费贺红了眼,他心中如刀绞一般,难受至极。
啪嗒——
费贺打开了开关,橘黄色的暖灯光映衬得整个逼仄的空间,都温馨亮堂了起来。
费贺迈着步子,走到他身旁,蹲下,他试图去触碰少年的手,想让他不那么害怕和紧张。
“沈攸——”费贺见他不是很抵触自己,最终缓缓抓住少年冰冷到麻木的手,嘶哑着声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清寒脸色惨白,死寂无波的棕色瞳孔,面无表情看向门口。
“阿达——”
“到北厄落了?这么快吗?”
“我们快去找神明吧,阿达——”
轰隆隆——
轰隆隆——
一向慵懒随性,洒脱惯了的费贺,闻言,再也绷不住了。
他握住少年的手,僵住了。
沈攸的话,犹如一道道惊雷骤然劈在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狼狈和崩溃。
“你看清楚了,我是费贺——”他索性半跪着,手掰过少年的脸,红着眼眶看着他。
沈清寒表情木木呆呆,视线被迫定在费贺脸上,目光怔怔定格在费贺脸上。
“阿达,我要去救舅舅,舅舅他要被坏人害死了——”
“阿达,我要去救舅舅,舅舅他要被坏人害死了——”
机械重复的话语,顿时让费贺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你先别急,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费贺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阿达没有跟来。
随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看,顿时瞳孔剧烈地震,倒抽一口冷气。
在木山精神病院保外就医的沈斯年,居然死了。
而更为离谱的是,唯一去探望的邹政德,竟然成了唯一的犯罪嫌疑人,人已经被赵汉庭控制起来了。
“特么的,这姓赵的,刚上任,就脑子不清醒,老年痴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