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婷走后,一群小孩子跑了进来。
眼泪汪汪的玉兰汐跑到麟恪身边,对着他那惨不忍睹的双手吹了吹,“哥哥是不是很疼?”
“小汐不哭,哥哥不疼。”
“哥哥,琅华将河州官员吃回扣的证据送到了衙门,但被压了下来,琅华的人也被抓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玉兰汐凑到麟恪耳边,小声道。
“爹爹亲自去河州肯定不单是为了赈灾,我们别管这件事,你帮我找点止疼药,我打算跟到河州去看一看。”
“好。”玉兰汐从床上跳了下去,拉着玉兰灵离开。
麟恪以累了为由,将一群小孩全部轰了出去。
晚膳时分,玉兰婷将麟恪带到落霞别院,住在别院的人看到玉兰婷很是吃惊,他们虽不喜欢惹事生非的麟恪,但对于这位横霸六界的天尊却是无比尊敬。
管事的领着玉兰婷来到向嗣倡的院子,还在院中,向嗣倡和向映月的笑声便从屋内响起。
“爹,这是孩儿特意为您做的菜,都是您爱吃的。”向嗣倡给向映月夹着菜,又替他盛了一碗汤。
向映月喝了口汤,点了点头,“还是倡儿懂事,不像那个小混球,就会惹事生非。”
“弟弟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懂,爹爹不能因为这个生弟弟的气。”向嗣倡小口吃着菜,难得能同向映月在一张桌子吃饭,他很珍惜。
“你还替他说好话,这小混球嘴硬脾气还大,这次打了他一顿,应该能消停一段日子,下次若是还敢惹事,直接吊起来抽鞭子。”向映月想起麟恪那嚣张的样子就来气。
“天尊守着天兰贵,弟弟是皇储,身份高贵,不会辱没皇室。”
向嗣倡看着向映月用餐,对方很是优雅,他曾经刻意学过那些动作,他觉得向映月会喜欢。
直到他看到麟恪端着小碗坐在地上,米粒弄得到处都是,向映月却丝毫不嫌弃,一脸宠爱的看着麟恪。
事后,他不再刻意去学什么。
有人说自己不是向映月的儿子,那些人中除了和玉兰婷有关的,其他的人没有再出现,但他一直怀疑那些流言蜚语。
玉兰麟恪男生女相,穿上鲜艳的服饰像个小妖孽,但还是能看出他们父子有几分相似。
“他就欠教训,以后挨打的时候还多,若是他还敢找你的麻烦,尽管告诉爹爹,打到他不敢来为止。”
“嘭!”
玉兰婷一脚踹开门,两只眼睛瞪着向映月,“向映月,你当爹当的威风!”
场面有些尴尬。
向嗣倡很识趣的朝着玉兰婷跪下行礼。
麟恪猛地将膝盖砸在地上,朝向映月一拜,“失手烧毁祠堂,冲撞祖先,麟恪认罚,特地来向爹爹道歉。”
向映月看着麟恪自残式的举动,神色微变,“知道错了就行,往后不要再任性,回去好好养伤,伤好了带你去给祖宗赔个罪。”
“婷儿,这菜味道不错,尝尝。”
向映月走向麟恪,将他扶起后伸手去拉玉兰婷。
玉兰婷怎会自掉身价同向嗣倡在一张桌上用膳,当即拒绝,“味道好你就多吃些,灾区可没有这些山珍海味。”
母子二人离开后,屋里的交谈声再度响起,其乐融融。
麟恪咬紧牙关,泪水泛滥。
听到麟恪的啜泣声,玉兰婷蹲下身看着他,“饿了?还是不想看到他们?”
麟恪不说话,跑着离开。
玉兰婷看着闹脾气的麟恪,长叹一声。
河州,灌南县
百姓受灾时急于逃难,揽着亲人朋友便往高处爬,身外物全送给了洪水,以至于大批的难民涌入灌南县城。
灌南县令与城门侍卫难以抵挡数以千计的难民,只得任由他们闯到城内。
难民入城,很快不受控制,由于长时间的饥饿与受冻,进了城的难民一窝蜂冲进了饭馆,店铺和药铺,原县城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措手不及。
土匪般的难民在城中横冲直撞,引起很多人不满。
付蓝天赶到灌南县,强行控制住疯狂的难民,而后抢修堤坝,将染了瘟疫的人全部集中,只救那些症状较轻的人。
起先有人不服,付蓝天当场斩杀了几个闹事的人。
付蓝天此次来灌南县,还带来他的一对儿女。
付蓝天三十有五,十年前娶了临阳首富独女,第二年有了女儿,重男轻女的他说服夫人又怀了一胎,如愿有了儿子。
随着年岁增长,付娟与弟弟付宪成了河州百姓的议论对象。
同父同母的姐弟俩,前者是武林高手梅道子亲传弟子,后者是人见人厌的纨绔二世祖,一个乐善好施,一个惹是生非,外地来人真不敢想象,这两人是一个父母所出。
由于粮食和药材不足以供这么多人活命,付蓝天下令,让这些人在城外听天由命。
一些病重年老的不再挣扎,年轻的人还在拼命,他们还没死,他们还想活。
付蓝天每隔一段时间砍杀几个闹事较凶的人,逼迫他们镇定。
岚昕阁所派的余浪到达灌南县时,正值正午,被判定等死的百姓再次躁动了起来。
有人说,“与其等死,不如杀出一条血路,我们老人活到现在也够了,年轻人不能死在这,乡亲们,我们和这些当官的拼了!”
有人抓起地上的棍子冲了上去,有人夺过官兵手中的武器挑战官威,有人向官兵丢石头…
一瞬间,官民打成一片,一些青年男子困住官兵,方便妻儿老小冲进城中。
混乱之际,一席素色衣衫的余浪现身在灌南城楼之上,用灵力将自己的话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灌南县的父老乡亲们,岚昕阁支援的粮药两个时辰内将会到达,大家都是天兰贵的子民,何必互相为难?”
有人不满余浪的话,“什么互相为难,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为难我们。”
也有人说,“大家别信,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有人挑唆,百姓又乱了起来。
当染了瘟疫的百姓又死了几人,百姓更加坚信余浪和当官的是一伙人。
“谁再敢乱动,杀无赦!”余浪威胁道。
众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回过神继续打斗,丝毫没有将岚昕阁放在眼里。
众人的行为让余浪很是气愤,他为了这群人不惜同付蓝天玩阴谋,从各地请大夫,买药材,运粮食,这群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余浪带着岚昕阁的人退下后,一大群手持弓箭的官兵站在城楼之上,对着城外的百姓一通乱射。
“本官已经告诫过公子,这群人冥顽不灵,何必费那么多口舌。”付蓝天说罢,拉着他儿子坐上轿子。
雨水冲刷着鲜血,余浪看着那横七竖八的尸体,紧紧握着拳头。
王坤和黄悠扬拼尽全力才筹齐修建堤坝要用的材料,数以千计的百姓没日没夜的干活,终于将堤坝抢修完成,在抢修堤坝的过程中,不少的人都被冲进了大水之中,葬身鱼腹。
堤坝建好,将水控制在了上游,岚昕阁的物质也来到了灌南境内,王坤夫妇同岚昕阁的人一同前往官道迎接物资,付蓝天则带着一群百姓清理被水淹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