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靖王府
望着眼前这座吹风就倒的小破屋子,麟恪相当惊讶,“这就是你的家?”
慕容宇轩点了点头。
不仅是潇潇,就连丐帮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潇潇眨着眼睛望向流星,“二姨,是我见识短浅吗?”
“二姨也没见过哪个做父亲的让孩子住在这种房里。”流星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靖王对亲生儿子这般苛刻,当年的李刚那样痛恨李金琪和林金奕,都给了他们一个石室栖身。
潇潇正打算跨进小屋,流星伸手拉住他,“你在外等着。”
寒风掠过,原本破旧的门不断发出“吱吱”的声音。
“恩公小心,里边有人。”发丝间全是汗的慕容宇轩听着屋内那些人的脚步声,将放衣兜里石子握在手中,确定好方位之后,将手中的石子抛出。
幻剑出窍,流星用灵力运剑,迅速将周围的一干人全部震伤,气场强大动摇了地基,那破旧的小屋也在不停的摇晃中变成了一堆废墟。
麟恪听到声响,担心流星有危险,跑向小屋,突然,两支飞镖从远处飞来,直逼潇潇命门。
侧身躲过飞镖,麟恪唤出轩辕剑握在手中。
“好功夫!”
人未到,声先至。一身黑金蟒袍的慕容傲天背着手来到潇潇面前。
交手三百招,潇潇和慕容傲天不分上下,强大的气场摧毁了整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许是累了,麟恪渐渐处于下风,余光望到了流星,手上停顿了片刻,被慕容傲天一掌拍上胸口。
“潇潇!”
接下受了内伤的小孩,流星示意慕容宇轩将那个被他们活捉的人带上来。
瞧见长子慕容宇风,慕容傲天怒道,“没人性的畜牲,还敢挟持世子,来人,将这个私逃的畜牲拿下,还有这几个不速之客,一并拿下!”
麟恪和流星都易了容,慕容傲天只当他们是江湖宵小,再没有上次对天兰贵皇子的那份尊敬。
流星和吕共渡了些灵力替潇潇疗伤,朽木也同那群暗卫打了起来,慕容傲天一脸悲愤的望着不远处全力厮杀的慕容宇轩,吼道,“孽畜,你当真不顾及一点父子之情,兄弟之情!”
对方闻言收了手,暗卫却没有停手,锋利的匕首划向他的手臂,另一名暗卫出脚踹上他的脸,将他踢到了废墟之上。
“住手!”慕容傲天没曾想一个低贱的暗卫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打他的儿子。
“王爷这待客之道果真不一般,丐帮今日领教了!”朽木看着他带来的人一个个倒下,又回想起慕容宇轩那一身惨烈的刑伤,不禁畏寒。
“草木堂也未曾得罪过王爷吧,为何出手如此狠辣,我们少公子若是有任何损伤,朝廷便是草木堂永远的敌人!”吕共扶起缓和了的潇潇,一脸敌意的看着那传说中的荣安战神。
“朝堂与江湖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丐帮之人不请自来,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爷此言差矣,我们可都是慕容公子请来做客的,慕容公子,你爹怎么这么凶,要不是我内力深厚,恐怕早就见了阎王。”潇潇很是不满。
慕容傲天看了一眼潇潇,这小孩子名声相当好,草木堂和丐帮也不好得罪,只能让人款待“慕容公子”这群不一般的朋友。
“几位恩公在此处要格外小心,王府暗卫如云,寡不敌众。”慕容宇轩这五年被王府里的人百般折磨,又是除了名的奴隶,没有任何尊严,他担心几位恩公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麟恪笑了笑,将脑袋埋到了流星怀里,去夷洲为太子祭酒的威严今夜便会回来,靖王也是聪明人,如今太子身亡几位皇子争储,他定然不会选择在此时对江湖人动手。
是夜,锦都人山人海,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在夜间举行,到处都是各种卖艺人和商贩,皇帝点燃第一把火后就在全城百姓的拥护下回了皇宫,靖王记挂着慕容宇轩也回了清冷的王府。
贪玩的潇潇不顾漫天的大雪,在露天的流水宴上大朵快颐,因战事忙了许久的威严和流星也忘记那些压抑的事情,痛痛快快的和城中百姓打着雪仗,好不欢乐。
夜间,反复辗转之后,慕容傲天终是起身去了那间厢房,出乎意料,房里没有那个人。
凉凉月色,树影婆娑,一曲悠扬。
听到那充满哀伤气息的语调,吕共不禁拍了拍手掌,“好一个情缘长!慕容公子怎会知晓这首天兰贵的童谣?”
施展轻功攀上房顶,吕共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宇轩身上,“天凉,别冻坏了身子。”
吕共曾受过筠倾公主的恩,听闻是靖王世子杀了亲母,放任他在王府自生自灭,不曾想他过的那般凄惨,在得知他是被人陷害后,更是后悔这些年没有救他脱离苦海。
慕容宇轩没有说话,重新吹奏起那首被打断的曲子。
一曲毕,慕容宇轩才回答吕共的问题,“传授武艺的师父去过天兰贵。”
“能去天兰贵的人不是等闲之辈,不知恩师是谁?”吕共在荣安许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没进草木堂的无心人。
“许二将军。”慕容宇轩说完,眼角不觉有了泪光。
吕共闻言脸色一变,许家七年前被靖远帝下令满门抄斩,太子以性命要挟靖远帝放骠骑将军许诀一命,靖王也看在许诀是爱子师父的份上向皇帝求情,将他软禁在了靖王府。
慕容宇轩被贬为奴隶的第二天,许诀惨死在了靖王寝殿,太子自此同靖王决裂。
单薄的身躯在宽大的披风中显得瘦小,散开的发丝在寒风的洗礼下呈现出一种缭乱的美,慕容傲天远远地站在树下,看着那个自己爱了多年又恨了多年的孩子。
慕容傲天正打算奔上屋顶,背后便传来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谁?”
一番追逐下,慕容傲天来到了先王妃的院子里,所有物件的摆放依旧同五年前一样,没有一丝的灰尘,轻抚着亡妻最爱的那只鸟笼,脑中回想起了当年的种种,那时,所有人都在,宇轩也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奈何会发生那种事。
“不对…”慕容傲天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的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你们这群饭桶,不是说那个贱种已经被你们解决了,那现在住厢房里的那个贱人是谁?他知道了筠倾那个贱人是被我设计死,他要是去和王爷告状,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张稂莠将一壶滚烫的茶水倒在了那几个暗卫的身上,似乎是不解气,又持着发簪狠狠地扎向那几人。
待手上沾满血污时,张稂莠才丢掉那只簪子,红着眼弯着嘴角威胁道,“给你们两天时间,要是还不能除掉那个贱种,别说是你们,就是你们家里的老母孩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傲天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厢房,浑浑噩噩的望着那漆黑的夜,脑海里不断回复着那些年慕容宇轩说过的话。
“爹爹对不起。”知晓自己杀了最疼爱他的娘亲和姑姑,自己贬他为奴隶都没有任何怨言。
当时的自己许是太过伤心和绝望,也忽略了那个孩子所遭受的心里磨难,在一瞬间由天堂跌进地狱,失去了所有。
“爹爹,我不要去那个地方,那里好黑好恐怖,他们打的我好疼,我要留在爹爹身边赎罪。”跪在脚边的孩子乞求着。
看着他一身血污跪在自己面前,他真的很想将孩子揽在怀里好好宠着,关键时刻人总是心口不一,“你这等泯灭人性的畜牲,不配做本王的儿子,以后若是再让本王听到那两个字,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一去奴隶营就是三年,再回来已然变得陌生,“奴十八叩见王爷。”
不知手下人如何的调教,才让他永远的丢弃掉了那两个“爹爹”
“奴十八恳求王爷赐奴一死。”
几天前,他突然求自己赐他一死,为了让他绝了轻生的念头,狠心将他送进了地牢,奈何他竟然越狱潜逃,跑的远也就罢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王府来当的活靶子。
宇轩的突然回归,打破了很多人的计划。
长夜里,望着窗外的雪,慕容傲天和慕容宇轩皆是无眠
格拉尔,多夫利亚
天气恶劣,各处都藏有怪物,经过整日的行军,李俊和李渐离的骑兵营已穿过数个城镇,率先同南宫明月一群人在鄂罗多汇合。
军令在身,顾不得休息的李俊随即带领一群将领去勘察能放置大炮的地方,大军则安营扎寨,南宫辰安聚集了多夫利亚的五成粮食,足够撑到天兰贵粮草支援。
李渐离赶了一天路很累,却不敢休息,城中百姓得知他是聂尔旺的外孙,都恶狠狠盯着他,因为有李俊和几位叔伯相护,他并未受到伤害。
李芸带领的粮草营和赫妍的大军也到了鄂罗多境内,到距离那座城还有一百里,大军徒步而行,尽管平日训练严苛,也持续行走了一天,又累又饿,赫妍只能就地扎营,三十万大军全部驻扎在平坦的村落里。
推着攻城器械的大部队还在相邻的费利亚,夜幕降临之际,大军停止前行,就地安营扎寨,炊事营即刻做饭。
主帅帐中,玉兰婷和一群将领正在讨论如何炮轰柴达木和塔克吉拉两地的尸怪而不会伤到藏匿的百姓。
营地内,正在巡营的李弘和楚馨见到了一个举止怪异的人,未曾打草惊蛇,二人跟他们到了存放粮草的营地。
只见那人做出一个手势,八个人同时出手打晕他们身侧看守的人。
未等李弘和楚馨现身,嘴里叼了根枯草的黄毛岭提着一杆长枪站在了那群人面前,“你们一起上还是单独上。”
看到黄毛岭,几个人有些意外。
“黄将军,全部抓了。”李弘说了一句。
“少主!”黄毛岭恭敬的向李弘行了一礼,随后地上士的兵全都站起来,那几人的脸色非常难看。
“少主,这几个是奸细,想烧粮草,臣发现了他们,想着多几个劳动力没有处决。”黄毛岭说完,出手将几人全部杀掉。
“粮草至关重要,辛苦将军了。”
“有人负责巡营,殿下身子不好早些休息,臣还有事忙。”
“那本宫就不打扰将军了。”李弘说着和楚馨去往主帐。
李弘白日行军时骑在马上太冷,跟玉兰婷提了句冷就被赶下马,和推粮车的士兵一起去干活,走了几个时辰,身上全是臭汗,更是累的瘫在了地上,玉兰婷才让他重回马背上。
他想休息,想吃饭,玉兰婷一直在商议事情,又不给他安排营帐。
李弘到主帐时遇到了浑身是血的无尘和唐冰,询问了一番,才知半个时辰前探查到附近有尸怪出没,玉兰婷下令无尘和唐冰各领一千人去剿灭尸怪。
四人一同入帐,营帐内的人都停止了讨论,将目光都投到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