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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小管事纷纷站出来,叫嚷说:“我们都能作证,东家平日里最是在乎水源,一点杂物都不允许我们弄进溪水里,你们不能冤枉我们东家,她们一家子都是好人。”

余采薇看着大家这么维护她们家,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所做的一切,都有回报,值得了!

当然,也有一些溜缝的,比如张翠柳和陈香,还有一些和她不对付的人家,后娘林桂芬那边娘家人。

这些余采薇可以忽略不计,本也没想过她们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章云岭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本县只是带人回去调查,大家不必太过担心,若水源污染一事和余氏一家没关系,本县定还她们家清白。”

林家村有妇人站出来说:“被带走了岂不是得蹲大牢?好好的人都得被磋磨死,你们不能带余氏一家走。”

章云岭好言对余采薇说:“跟我回官府接受调查是必然,你安抚好村民,不然妨碍公务也是要吃罪的。”

余采薇点点头,对大家说:“大家伙的心情我理解,我余采薇在这里先感谢大家伙了,章县令是大公无私的好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会滥用私刑,大家安心等候便是。”

杨大郎怕最后被带走的是余采薇,主动要求:“我说了,我是家里长子,一切事情都由我来负责,我跟章县令回去接受调查。”

杨二郎想开口阻止,要去也是他去。

杨大郎却没给他机会,用隐晦的目光阻止了他,小声道:“家里全是妇孺和孩子,没有主事的男人不行。”

“可是”

杨大郎坚定道:“没有可是!”

余采薇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大郎二郎看家便是,我和章县令走一趟。”

杨大郎对余采薇说:“二郎粗心,不比娘细腻,燕儿和二弟妹还有三姐都是涉世未深的女子,只有娘留下来才能查清楚一切。”

章云岭问杨大郎:“你考虑清楚了?”

杨大郎点头:“有一个当家做主的陪章县令回去,应该足够了吧?”

按理说应该带余采薇回去,杨大郎虽然是长子,但章云岭知道,这个家里的一切是余采薇掌控的。

但就如杨大郎所说,余采薇留下来才能更好配合他一起查案,这个女人太聪慧,要是被关起来,反而不利于查询案件真相。

章云岭沉默片刻,抬手一挥:“带走!”

余采薇的生活和生意一直很顺利,可大事临头,她也会慌乱,眼眶骤然泛红,小跑的跟上杨大郎,拉着他的手保证:“大郎你放心,娘一定会让你毫发不伤的出来。”

杨大郎挤出一抹笑意:“我相信娘。”

章云岭走在后面,小声提点余采薇:“此案涉及数百人,非同小可,这会我只留了小部分人看守水源,下午才会带人来细查,你也可以趁现在去查查问题到底是不是出在你家,不然等下午大批官兵驻守水源附近,你想查就不那么方便了。”

余采薇压下心头的慌乱:“我知道了,章县令,大郎他”

章云岭给了余采薇一个放心的眼神:“没有真凭实据,我答应你,杨大郎只是被关押大牢,不会有损伤。”

余采薇点点头:“拜托章县令了。”

一大群人送杨大郎到村口,眼见着要上车走人,林燕儿死死的抓着杨大郎的手不放,哭的梨花带雨。

林燕儿六神无主,语不成调的也不知道是在问杨大郎,还是在问自己:“咋会变成这样,我们家一直都是很守规矩的啊,为什么要抓走我相公?”

杨大郎心疼自己的媳妇,却又没时间来安慰她,衙差不会等他。

“我不在家里,你凡事都听娘的就是。”

“那是大牢啊,我咋能忍心你去?”

杨大郎无奈的抽回手,转身上了马车。

林燕儿哭倒在苏清慈的怀里,几乎快要晕厥。

女子面对这种事情,表现的都差不多,苏清慈哭,杨三姐也跟着哭。

像余采薇那种站在原地,只是微红眼眶,脸上一片冷凝淡定的实乃少数。

殊不知,余采薇此刻心里不会好多少,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有人愿意为她去蹲大牢。

或许前世的奶奶也会这么毫无保留的为她,可前世的她并没有这般经历。

她不能软弱,只有冷静,坚强,去找寻问题根源,才不枉杨大郎替她蹲一次大牢。

杨三姐哭哭啼啼的问:“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余采薇定了定心神,对孩子们交代说:“三姐,你去找韦大夫来家里一趟,二郎,你先让作坊酒坊全部停下来。”

苏清慈压抑着哭腔问:“娘,我能为家里做些什么?”

余采薇说:“你先把燕儿送回家,然后排查所有工人,到底有没有人往溪流排过污水,或者丢过什么杂物进去,一定要事无巨细的查。”

余采薇交代完,率先抬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不懂医术,那些村民和死者到底是不是吃了溪水才这样还未可知,慌乱解决不了问题。

里正疏散围观人群后,也去余采薇家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半路上碰见韦大夫,两个老头点头打了个招呼,一起脚步匆匆往作坊走。

没有一个结果,死者和家属还在作坊门口哭丧,估计后面还会有死者送过来讨说法。

余采薇对过来的韦大夫说:“韦大夫,你帮忙看看他们的死因。”

韦大夫脸色严峻,拿着药箱要上前查看死者。

哭丧的村妇搂着尸体不让碰,愤恨指着余采薇大骂:“你一个妇道人家学啥做生意?要不是你盖的作坊酒坊污染水源,我家男人咋可能会死?你就是一个刽子手。”

孙春喜好言相劝:“大姐,到底是不是水源问题官府还没有决断,你咋就能先料定是我们作坊酒坊的问题?”

范娟跟着劝说:“我们东家把生意做的这么大,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下游村落的莲藕兜底?事情没搞清楚你就这么骂,委实伤我们东家的心。”

妇人抱着尸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都是一伙的,肯定向着余氏,反正死的也不是你们相公,不需要你们孤儿寡母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