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林则轩坐着出租车离开后,张金马双手揣在兜里,转身走到前台,拿出那张黄金VIp卡,预约了一项租车服务。
在前台小姐恭敬的笑容中,张金马在电脑上选了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
“请稍等,一个小时内就会送达。”前台小姐温柔的提醒道:“可以在前台领取钥匙。”
张金马点了点头,转头朝带有金色装潢的电梯走去,走进电梯,按上35层电梯键,随着电梯门关闭。
张金马戴上墨镜,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电梯上升的很快,也没中间停顿。
863豪华套房里,杨勇坐在沙发上,用电磁炉煮着泡面,李雯坐在窗边,悄悄的擦着眼泪。
“坐下。”张金马推门进来,朝杨勇摆了下手,拿起一袋子食物和一箱水,送到一边的卧室里。
“李女士,你可以先在这里歇息,三天内我们一定给您一个答复,只不过……有的事情。”
“我明白,给你们添麻烦了,震雨没事吧?”李雯一副自己知道的表情,略带担忧的看着张金马。
“他很好,不过……”张金马指了一下卧室。
“我知道,我进去就不出来了,三天内真的能见到他吗?”李雯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张金马他们陌生的势力。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超乎她所有想象的了,但是从心里,她相信这些事都是真的
田震雨真的会为了这些钱,去干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这也是她最怕的,她怕那个骄傲的人,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呼……我们不希望有节外生枝的事情,所以三天内,我们会安排他跟你见一次面,其他的事情,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李雯点了点头,走向卧室,被张金马伸手拦住了,张金马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道:“女士,请理解,我们不想冒险。”
李雯呆愣了一下,然后摸着自己的口袋,把一个粉红色带着一个兔兔贴纸的手机放在了张金马手里。
“我……”李雯看着张金马,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就走进了屋里。
随着卧室门关闭,客厅里就只剩下张金马和杨勇两个人了。
桌子上的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热气,方便面的面饼被沸腾的水花冲刷着。
张金马看着卧室的房门,语气有些阴沉的问道:“杨勇,如果事情变成最坏的那一步,你下的了手吗?”
杨勇转头看了一眼卧室门,想着李雯抚摸肚子那副母爱的姿态,眼里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张金马和林则轩的身影。
那一抹不忍就被无情的抹杀掉了,只有冰冷的残忍,充斥在瞳孔中。
“没有问题!我做得来。”杨勇语气沉稳的说道。
张金马伸手拍了拍杨勇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那是最后一步,根本不会发生,看好这里,过几天咱们回家!”
杨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张金马走向另一间卧室,拽着行李箱和三个背包走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后,杨勇把袖口里藏着的军刺拔了出来,放在了趁手的地方。
张金马拽着行李箱,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降下来,电梯门打开,里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高挑,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发型脸型都无可挑剔,卖相很好,是个帅哥。
看到张金马进来,还向里面挪了挪脚步,友善的点了点头。
女的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裙子,脸上虽然画着浓厚的妆容,但也难以掩盖那些皱纹,年龄已经不小了。
身上的首饰倒是价值不菲。
在看到张金马进来的时候,这女人还挑逗性的朝张金马抛了一个媚眼。
在她身后的那个帅小伙,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张金马戴着墨镜拽着行李箱和沉甸甸的旅行包,走进电梯,按了一楼。
电梯门关闭,张金马站在一边,把行李箱放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个女的朝张金马抛了几个媚眼,见没有回应,就牵着身后男人的手抚摸了起来。
那动作,那手法,还有那男人尴尬的笑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老妻少夫,应该是私会小白脸的富婆。
张金马对此事丝毫不好奇,更是对身后的事情丝毫不关心,永远不要去考虑,一个女人能玩的多花。
男的再牛逼的,也就是一龙双凤,两行白鹭上青天,一夜七次狼等于都市传说。
女的那是可以一群黄鹂鸣翠柳的。
电梯门打开了,张金马拽着行李箱就走了出去,女人踩着高跟鞋紧跟了出来,看样还想跟张金马再打声招呼。
那个卖相极好的男人,在电梯里好一会,才拿着一团纸巾跑了出来,继续跟女人耳翼磨腮,亲热无比。
在前台拿着车钥匙,张金马走大门,一眼就看到停在酒店右边的桑塔纳轿车。
车洗的很干净,外面还打了一层蜡,在阳光下泛着光芒,打开后座车门,把行李箱和背包塞了进去。
张金马开着轿车朝东边驶去,路上的车流还不算拥挤,路上的红绿灯也算是顺畅,没有遇到红灯。
桑塔纳轿车在市区转了两圈,停在了一家文具店门口,张金马买了一册画纸,素描笔和几个背包。
在车上把行李箱里的钱,都装在包里,确定好金额,张金马才开着车,在市区公园外面的停车场,找了个空位停了下来。
把手机放在副驾驶上,张金马用摇杆把车窗降下,看着外面的常青树丛,停车场里的车并不多。
张金马愣愣无神的等着电话,拿着素描铅笔,在画册纸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在铅笔的划痕下。
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了纸上,是个瘸子,右边的裤腿空荡荡的,坐在地上,拿着一把微冲,正在疯狂的射击。
布满皱纹和伤疤的脸上,全是狰狞和凶狠的神色,但是那双眼睛却露着一丝绝望。
张金马点了一根烟,用左手夹着探出了窗外,右手撕下这幅画,放在了一边,又继续画了起来。
一个带着眼镜,面相老实的男人出现在了纸上,只不过在画完一张面孔后,张金马继续又画了起来。
那是一个面相阴翳,眼神凶狠如狼的男人,仅仅是看一眼,都能感觉到残忍这两个字的形容。
“则轩啊,这条野狗,你能不能收下,我是真的不知道。”张金马拿起烟抽了一口,朝纸上吐出了烟雾。
在烟雾之下,那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似乎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被妻子称为窝囊废,一个被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多说的闷葫芦,一个心里酝酿着恶魔的怪物。
一个操纵着贩毒集团,笼罩在东部省之上的阴影。
在林则轩被抓后,负责审讯的警察们才发现,这家伙手里没有一条人命,能让他死刑的只有制毒贩毒的罪名。
而他手下的人,却是人命累累,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
其中尤以绰号老野狗的田震雨,杀人最多,21条人命,堪称当代的屠夫刽子手。
但是在认识林则轩之前,田震雨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一个心灰意冷,流浪街头的失心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在认识林则轩后,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意外,他看到了那个给林则轩戴绿帽子的毒虫,很巧合的是,在地上有一把林则轩忘在这里的尖刀。
老野狗看着那把尖刀,又想起夜晚林则轩喝酒痛苦的声音,以及那在路灯下,孤单落寞的背影。
毒虫死了,肚子上被捅了十七刀,那是老野狗田震雨第一次杀人,他丢下杀人的尖刀,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把仅剩的钱,拿去买了一顿好酒好菜,等着林则轩晚上来喝酒,也等着警察来带他离开。
那一夜林则轩没有来,警察也没有来。
老野狗再次回到那个杀人的地方,地上干干净净,连滴血都没有,干净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晚上,林则轩来了,还是带着平常带的小菜,油炸花生米,辣椒炒鸡蛋,还有一份小咸菜,一瓶二锅头。
两个人喝了一顿酒,老野狗把自己杀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哈哈大笑的说道,尸体没了,杀人的痕迹也没了,成了一个白日梦。
林则轩笑着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尸体是我毁的……”
声音不大,却如同雷击一般,让老野狗的笑声一下子消失了,只是呆愣的看着林则轩脸上那淡淡的笑容。
残忍,而又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