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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飘渺,夕阳西下,天边余晖逐渐退却,薄薄的水雾如轻纱一般,笼罩在整个后山,万籁俱寂,犹如一座仙境。

此时,有六道身影并排站在一间茅草屋前,他们面色严肃,从头到尾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长歌,你先进来,为师有话和你说,其余人继续站着!”

悠悠的一声从茅草屋内传了出来,苏长歌神情一凝,平静的目光瞥了一眼周围的五位师兄,随后便头也不回的朝着茅草屋内走了进去。

茅屋内光线幽暗,一根烛火随风摇曳,苏长歌掩门而入,定眼一看,视野便出现了那道熟悉的面容,他静坐在蒲团之上,面前摆放着一本书籍。

在看到自己来了以后,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长歌,见过师尊!”

苏长歌双手负于胸前,垂眉颔首,作揖道。

说着,他的余光在张真人那皱纹斑驳的脸庞上停留了许久,不知为何,他感觉今日的师尊似乎比往常要沧桑的多。

“坐吧!”

淡淡的声音从张真人口中吐出,低沉之中而又有一些嘶哑,似乎给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苏长歌皱起眉头,倒也没有丝毫拘束,直接席地而坐,不过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张脸庞丝毫。

这个在外面被称为九州上最强的人,今日却是脸上浮现疲态,要知道,当初的他就算一人面对众多武林高手,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注意到苏长歌的眼神,张真人抚摸了一下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怎么了?为师脸上有字吗?”

“字倒是没有,只是察觉到师尊似乎有心事!”

苏长歌随后拿起附近的一根小木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啊你,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张真人面目顿了片刻,随后释然一笑,刚刚脸上那副颓态也在顷刻间少了七八分,笑容过后,张真人轻抚衣袖,悠悠道:“众多弟子中,就数你最为聪慧,今日叫你一人进来,确实有一件事!”

此话一落,苏长歌眼前一亮,立刻丢掉了手中的小木屑,原本慵懒嬉笑的脸庞,立刻被认真凝重所代替,他将双手搭在膝上,轻声问道。

“不知师尊有何事要交代弟子?”

“哈哈哈,倒是不必那么着急!”张真人摆了摆手,笑着摇头道,“在这之前,为师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

苏长歌眉头一挑,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疑惑,不过他倒是没有插话,而是目光看向面前神情平静的师尊,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长歌,你还记得你年幼的时候,曾经问过我,这方世界上是否有仙人吗?”

张真人摸着胡须,目光望向窗外,思绪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仙人?”

听到这两个字,苏长歌抿了抿嘴,神情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不错,当初自己穿越来到这方世界后,经常追问自己师傅有关成仙长生之道,倒是最后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坐被他一句玩笑话给打发了。

可今日,师尊竟然突然提起这个,难道说他今日和自己说的事情,与“仙人”有关?

想到这里,苏长歌喉咙滚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他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眼神也变得十分炽热无比。

若世间真的有仙人,那就代表自己一开始的理念方针没有任何错误,再加上自己有系统傍身,日后踏入仙人之境,也不过只是时间罢了!

苏长歌虽然也在竭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但是在陪伴了十八年的师尊眼里,他的那点小动作自然是被看在眼底。

“长歌,仙人确实存在!”

短短的六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苏长歌耳边炸开,刚刚心中不过只是猜想,可现在师尊竟然真的给出了确认。

他知道,若是平时,师尊可能会开玩笑,不过今日这种情况,这句话定然是真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师尊……”

还没等苏长歌说完,张真人伸出手打断了他,说道:“为师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关于仙人的另外事情!”

“天下仙人,分为三等,分别为人仙,鬼仙,真仙!”

“其中人仙,主以修炼为主,以天地真气运转自身,待时机成熟,便可成仙,不过这等仙人虽说为仙,但依旧做不到长生,而武者将这境界也称之为武道四境!”

“什么?武道四境?”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苏长歌突然挺直身子,皙白的脸上露出一抹错愕,他喃喃说道:“这样说,师尊你就是人仙!”

“不错,按照世间所言,为师的确已经踏入了人仙境界!”

张真人倒也没有反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停顿下来,而是继续说道,“而鬼仙,则与人仙不同,他们修炼途中,误入歧途,以为自己为仙,实则为魔!”

“原来如此!”

一旁的苏长歌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凝重,以前这些师尊可是从未与他说过的,今日却是跟他一次性说了这么多,想必后面要讲的事定然非比寻常!

“师尊,那最后一个真仙呢?”

看着苏长歌有些急躁的模样,张真人无奈的笑了笑,不过随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复杂,而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一般。

苏长歌咽了口口水,他自然也感觉这气氛突然一下变得异常冷清下来。

“所谓真仙,已经超凡脱俗,不在我们认知当中,不过古书记载,每千年一次,人间将会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祸端!”

“谁也不知道那祸端是如何发生的,不过那一天众生悲悯,尸横遍野,犹如人间地狱!”

“而且……那一日绝大部分死的都是人间武者!”

说罢,张真人摸了一下花白的胡须,便缓缓站起身,他双手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久久望向远方,思绪也随之奔向远处。

望着眼前这道略显悲凉的身影,苏长歌脑海思绪不断转变,似乎想从张真人刚刚的那番话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突然,他眼前一亮,蓦然抬起头,说道:“师尊,你的意思是,人间武者的死亡可能是与那些真仙有关?”

“不过只是猜测罢了!”

张真人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笑着说道。

虽然师尊脸上装作一副轻松模样,但是从那些微妙的神情中,苏长歌觉得自己刚刚那副猜测应该确认了八九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来,真仙这玩意并非是一个好东西。

停顿片刻后,张真人缓缓转过身,目光望着面前的苏长歌,悠悠问道:“长歌,现在你还想成仙吗?”

“弟子依旧想成仙!”

直视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苏长歌神情自若,没有因为真仙的恐怖而有所胆怯,他挺直着身子,一脸自信说道:“不过,弟子想走出属于自己的成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