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尧继续收拾桌子,温宁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眯起,玩笑道 ,“小周同志,桃花运很旺嘛。”
周正尧没理她,自个儿洗着碗,哼着一首不知道名字的小曲。
温宁受到他的无视也不恼,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躺椅和沙发。
周正尧无奈摇摇头,“你能画出来吗,你说的我估计李大叔也不理解,你还是画出来,我直接把纸给他,让他照着上面的做。”
“可以。”温宁跑回卧室,拿了铅笔和白纸,涂涂改改,又去量了一下墙的长度,迅速把自己想要的躺椅和沙发样式给画出来。
周正尧看着跃然纸上的几样东西,问道,“你还学过画画?”
透视结构啥的周正尧不懂,只知道温宁画的线条笔直,每一样东西都很直观的立在自己眼前,连尺寸标注也都有。
温宁似凡尔赛,又似不在意地说,“自己画着玩的,这东西有手就行。”
上次修收音机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有手就行。
怎么,是就只有她一个人有手?
其他人的手就不是手吗。
“我怎么就不行?”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这不是手?”
温宁,“不是所有的手都能叫手,你这姑且叫做爪子。”
周正尧:“......”
“就要这样的,你跟那个大叔说,照着我图纸上的做就行。”家里的空间太小,她标注的尺寸是严格按照屋子大小来的。
温宁就要一张躺椅,一张沙发和两张高点的椅子。
程霜家的空间格局跟她家的差不多,看了温宁画的图纸也决定跟温宁打一样的。
周正尧说的会做木工活的李叔就是附近红旗大队妇女主任李荷花的公公。
他把图纸交给李叔的时候,李叔还愣了会儿呢。
这个年代就没看见过谁家要打这种家具,别人家要的除了椅子桌子就是各种结婚用的柜子。
不过,在他爹留下来的书里面倒是有类似的图画。
“周同志,你这画可真好看,还要回去吗。”李叔起了想要收藏的心思。“我想留下来看看。”
周正尧点头同意了,温宁有手在画一张也行,拿回去她也没用。
李荷花上次见了回温宁修犁田机后,心里一直对她很佩服,在村里就拿这事来激励各大妇女同胞,“那温同志厉害嘞,三两下就把犁田机修好了,在场的男人没一个有她那本事,所以说,我们女同志还是能顶起半边天的,大家不要看轻自己了去。”
她那一句话给大家打了好多鸡血,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如今见到温宁竟然还能画出这么好的画,更不得了了。
要知道她公公就因为是木匠,村里的黑白喜事都找他做活儿,不仅赚到了不少钱,还受到大家的尊敬。
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公公宝贝得很,只给她丈夫一个人看,其他人想看一眼都没门。
温宁不仅能看得懂那些图纸,还能画出来,相当于能编那样的书了,好厉害的。
李荷花热情的给周正尧倒水,保证道,“周同志你放心,做好了,我亲自给你们送到家门口。”
其实就想当面跟温宁表达一下她的敬佩之情。
“谢谢您了,李主任。”
“没事儿,大家都是革命同志。”
......
温宁,“怎么样,可以做按照图纸做出来吗。”
“可以,李叔说图纸他想留下来我就给他了。”周正尧决定还是跟她说一声,免得找不到又发疯。
温宁大手一挥,“留就留吧,画一张纸有手就行。打那些总共花了多少钱?”
周正尧,“30。”
“嘶,这么贵。”温宁对现在的钱有了实感,想到就做几样东西就花了周正尧大半个月的工资,一时间就有点肉疼。
她现在可有了一个宏大的目标——攒钱买房,以后当个混吃等死的包租婆。
周正尧笑道,“咋了,觉得便宜?”
温宁一记眼刀,“觉得你赚的钱太少了。”她爸妈现在每个月也不给她钱了,收入来源就是两人的工资。
周正尧,“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的工资已经超过全国大部分工薪阶级了,每个月还有米和油的补助,真不知道在她心里多少才算是多。
温宁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钱嘛,哪有嫌多的。
若真有,那就是这个人的问题了。
“以后姐有钱了让你体会体会啥叫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明明自己比他小,她总喜欢在周正尧面前自称姐,特别某些时候,让她叫哥她死活都不同意。
周正尧一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模样,一板一眼道,“有那钱你多去帮助有需要的人,我的想象这辈子也就在这了。”
温宁朝他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根正苗红好青年,就你这思想,以后不当个首长啥的,可......”
周正尧打断她,“又在胡言乱语。”
好吧,温宁认错,轻拍了嘴唇两下,“不说了不说了,你现在去院子里给我搭个秋千吧。”正好有两棵树。
话题跨度这么大,周正尧都没反应过来,“什么秋千。”
温宁咧嘴,“你没玩过秋千?”
“那不是小孩子玩的吗,搭那个干啥。”周正尧疑惑。
温宁丝毫没不好意思,“我就是小孩啊,当然是给我玩的。”
周正尧嘴角抽搐,“没见过两百多个月大的孩子。”
“在你面前啊咋没见过,快去。”
现在已经日头西斜了,没有正午那么热,微风吹起,栾树树叶被吹得沙沙响,如小灯笼般的靓丽花朵已经掉了个干净,只剩下片片绿叶。
周正尧找来绳索和板子,卖力地打结系起来搭成秋千。
他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短袖,key清晰地看到,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肌肉分明。
搭好后还好心地自己先坐上去试一遍,秋千的稳定性。
对面的李知浔见状扯着大嗓子喊道,“咋地,我们周副连还童心未泯啊。”
周正尧一贯地没理,起身让温宁坐上去试试。
温宁笑着坐上去,让周正尧在后面推她。
李知浔看得牙巴酸涩,“都老夫老妻了,你们搁这演电影呢,人来人往的,害不害臊。”
温宁以前只觉得这人是不是看上周正尧了,现在她确认这人真像周正尧说的那样,“纯属嘴贱”。
“啊!放手!”
是对面院里传来的声响——程霜揪他耳朵时响起的如杀猪般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