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朝,满脸肃然的姜承运,来到朝堂。
让文武百官心中,都不由得为之一紧。
如今的姜承运,虽然不再乱开杀戒,但他如此神情,还是让朝臣意识到,极有可能有大事发生。
待朝臣见完礼后,姜承运也肃然开口:“从昨天开始,朕就相继收到消息,代国三十万大军,横跨长江南渡,开始入侵龙汉皇朝。”
“他们选择的登陆之地,集中在池州和宣州地界。”
“基本可以肯定,既有周密的部署,亦有高明的策略。”
“因为集中在这两处地域分散南渡,没有龙汉皇朝兵马大量的集结不说,还多为平原地区,导致龙汉皇朝很难有坚守的地利。”
“除此之外,一旦他们在这里成势,站稳脚跟,既能东进,直接威胁到京师,亦可向西部及南部扩张。”
“这也可以堪称京师告急,因为从正常的角度来说,他们只要站稳脚跟,更大的可能会直接东进,兵指京师。”
“如果情况不对,他们还能北上,跨过长江,返回北岸!”
他的开口,让所有的朝臣都忍不住色变。
果然是有大事发生!
如此大事,对朝臣来说,更是仿若晴天霹雳。
姜承运则继续道:“遇到这种大事,朝廷所掌握的消息网,能以最快的速度,向朝廷通报,这也比按照朝廷流程的通报,要迅捷得多。”
“代国的进犯,乃统一行动,已经是前天发生的事情。”
“即便朕在收到相关消息的第一时间,已然及时传令,让龙汉皇朝驻守各地的大军,及时赶往,但在短时间内,肯定也不可能赶到。”
“因为兵马的调动,都是大规模的,稍有不慎,就会损失惨重,所有的主将肯定会有周密的部署,会尽量追求稳妥,除此之外,还涉及到辎重等等问题,且涉及到不同的兵种问题,各兵种更需要协同作战,如步兵这类兵种,大概率会拖慢其他兵种的进兵速度。”
“他们的反应就算再快,纵是最近的驻军,最多也就是派出拥有速度优势的兵种,先跟敌军进行小规模的较量,大军的正面对决,就算不要半月时间,至少也得在十日之后。”
“所以,在龙汉大军没有对敌军,形成大军对决前,诸卿必须要尽量献出良策,这也是今日早朝的需要共议之事!”
他话音落地,因朝臣多已慌乱,瞬间就喧哗起来。
多也不是在商议对策,而是在跟周围的朝臣,惶恐的惊语。
“尚未成势,亦未兵指京师,如此慌乱,成何体统?”
“朕想要重塑龙汉儿女的血性,也想要彻底革新龙汉皇朝。”
“但不论如何革新龙汉皇朝,由智者共治天下的格局,永远不可能会改变。”
“尔等身为朝臣,就是智者,也是与朕共治天下的核心力量。”
“本就应该起到表率的作用,更应该有血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有临危不乱的精神,越是危难时刻,也越应该保持理智,只有如此才能够更好的解决危机。”
“如今的情势,从朕的角度来说,是很正常的,更算不得什么,尔等却如此表现,又是何道理?”
“你们不是朕通过重重考验而留下,就是朕增设科考,用特殊的方法为朕精挑细选出来的存在,也是如此的不堪吗?”
“或者说,你们这些读圣贤书,自认为有治国之才的人,直到现在,圣贤书将你们教化的懦弱,将你们教化的对自己人可以高高在上,可以强硬,对外却又像一条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的思想,依旧深入你们的骨髓,朕的一系列举措,都不能让你们的骨头变得硬一些吗?”
姜承运冷然的怒语,让朝臣惶恐的同时,也让很多人感觉到愧疚。
但很多朝臣的眸光开始变得坚毅起来。
没再惶恐惊语,多数人已经陷入沉思。
夏初元此时开口道:“陛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防止代国大军东进,也必须要做好代国,有其他兵马,从其他地方南渡,对京师两面夹击。”
“只不过陛下自然意识到,敌军的用意,想来早已有所部署吧?”
姜承运笑道:“爱卿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朕有无部署,而是应该从你的角度,进言你的对应之策。”
“这不仅能让朕更好的了解爱卿的能力,也可以做出防范。”
“譬如说,如果朕没有因此而采取部署,若朕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因为你的话而佯装高明,已有部署,岂不是会成为取乱之道?”
“而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潜力,在这朝堂之上,共议军务,也可以形成一种很好的风向,发掘出一些有这方面潜力的人才。”
夏初元尴尬地笑了笑,道:“陛下圣明!”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说说自己的愚见。”
姜承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直接到上面来,通过地图,做出你的分析。”
“也好让诸卿更能理解你的建议,还能更好的了解当前的局面。”
这让夏初元忍不住惶恐。
毕竟,这对他来说,已经有僭越之嫌。
要知道,巨大的地图,张贴在龙椅后的墙上,而那里基本只有天子能够独坐。
姜承运见状,径直道:“所谓的皇权,不是什么天命所归。”
“所谓的帝皇,也只不过是利益阶层为了巩固自己的利益,弄出来的代言人而已。”
“因此也搞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如同所谓的血统论!”
“朕若不是有高的修武天赋,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没必要继续受旧制影响,朕让爱卿上来,爱卿上来即可。”
朝臣因敌国入侵,京师告急的惶恐,让姜承运更意识到,所谓的圣人思想是真的根深蒂固,即便有所改变,基本也只是表面的。
这导致他不得不从方方面面,继续揭露所谓圣人思想丑陋的本质。
此时,依旧算是在抓住机会,继续用言行,继续揭穿本身充满罪恶,却偏要把自己弄得高尚,弄得伟大,弄得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圣人思想。
听姜承运这般说,夏初元不敢再矜持。
恭应一声后,就毅然决然地走出朝班,向上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