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见冷司寒半天都不说话,着急的替他解释“没有,怎么会不在乎你呢,你可是我们的小宝贝,唐叔叔都这么在乎你,他又怎么可能不在乎你。”
朝朝其实是知道的,只不过竟然此刻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也好想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就想撒个娇闹个脾气,然后听他亲口说在乎自己。
加上一直以来确实有点委屈,所以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了而已。
冷湛他们已经解决了敌人,除了收拾尸体的暗卫,他们也都过来了,一起帮冷司寒解释。
可是朝朝此刻就是不想听别人说,此时此刻,他只想听他说。
可是冷司寒并没有领悟到他儿子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从前的事情,他说自己和别的爸爸都不一样,自己不在乎他,他该怎么解释?
没有哄过小孩子的他,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大脑在飞速运转。
朝朝迟迟等不到他说话,转头就走到一边,站在车旁边,靠着车,一副我生气了的小模样。
几秒钟后,冷司寒让冷湛他们都去处理尸体,结束之后就直接离开。
冷湛他们也看出来了,是冷司寒想要跟朝朝说些什么,所以才支开他们,所以都走远了。
只有唐逸还在这里,他是冷司寒的心腹,这种情况下他可以不用回避,这几年来都是这样的。
冷司寒走过去,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跟他说,可是看到朝朝的眼泪,他抬手去擦,想等他情绪平静一下再说。
结果朝朝还在闹小脾气,他偏头躲开冷司寒的手,然后迈开小短腿往旁边走去。
一边走一边想,之前月月跟他说,秦叔叔就是这样哄她的,每次她一生气闹别扭,只要转头就走,秦叔叔就会追上去然后哄她好久。
他还在想等下冷司寒只要随便温柔的跟他说两句话,他就原谅他,就算从前他不和自己亲近,但是以后不是就可以了。
一直以来他都很懂事,他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可是听到别人和爸爸是如何相处,他想今天就任性一次,就这一次。
还在陷入自己沉思中的他,突然被人抱在怀里,一声枪响,随即一阵冲击力落在对方身上,连带着他都感觉到了惯性,子弹射入皮肉的声音让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又是一声枪响,从远处的树上掉下来一个人,发出砸在地上的闷声。
朝朝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才想起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朝朝刚才往前走的时候,冷司寒确实是在身后追他,也幸好他在追他,不然这一枪他来不及帮他挡。
朝朝从他怀里退出来,就看到了他的肩膀处湿漉漉的。
因为冷司寒穿的是黑色的西装,现在又是晚上,所以并看不出来他在流血。
可是朝朝看得出来,因为他西装里面的白衬衣,露出来的部分有血迹,连衣领上都渗出来了。
这就意味着他流了很多的血。
冷司寒扯出一抹微笑“有没有受伤?”
朝朝呆愣在原地,听到他的问题摇了摇头。
之前他哭过得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这一下倒是让他停下了哭。
冷司寒看他呆呆的,以为他被吓到了“没事了,别怕。”
朝朝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他绕到他的身后,看了眼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衣服的破口让他知道,刚才如果他没有挡住,自己的头应该会出现这样一个黑洞。
冷司寒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眉头紧皱,显然是强忍着疼痛。
唐逸已经跑了过来,刚才打中敌人的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冷司寒半跪在地上“唐逸,把他带上车,你们先回去。”
朝朝却没有听话的跟着唐逸走“我不。”
冷湛他们这时也已经过来“少爷,是我们的失误,没有发现那里藏了人,愿意受罚。”
唐逸看着他们“留下一队人护送,其余的人都先回去。”
他上前要扶冷司寒,却被他拒绝了“这点伤,不必。”
唐逸已经通知秦深去庄园等着,不用到这里来了,这样他们回去就能立刻得到救治。
知道冷司寒的性格,他并没有勉强,拉着朝朝就要走。
朝朝本来还想问他点什么,但是看他疼得皱眉还要自己站起来的样子,还是选择乖乖跟着唐逸走了。
只不过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冷司寒应声倒地。
唐逸和冷湛二人合力,把他扶起来,然后背着他上了车。
朝朝也被冷渊带上了车,他坐在冷司寒身边,看着唐逸他们七手八脚的帮他止血。
当他的衣服被解开,露出伤口的时候,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难怪他会晕倒,这子弹与普通的不同,比一般的子弹要大很多,显然是特制的枪和子弹。
车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朝朝看到唐逸他们用了很多纱布和药棉都不能帮他止血,再也没办法强装镇定。
“爸爸,爸爸,你醒醒,你别睡,我害怕。”
唐逸和冷湛拿纱布的手都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别的,这是这么多年来,朝朝懂事以来第一次叫爸爸。
这个称呼从朝朝的嘴里叫出来,让他们有点不太适应。
朝朝是真的担心,他虽然知道的多,但到底是第一次见到真的枪伤,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而受伤的人是自己的爸爸,他慌了。
都是自己的错,自己一直都很淡然,从来不闹小孩子脾气,要不是今天自己非要乱跑,想让他来哄,又怎么会被人暗算。
是自己害的,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他不会受伤。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错的,再加上冷司寒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血流不止,怎么都叫不醒,他越发哭的厉害。
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深,他开始害怕,冷司寒会不会伤的太严重,就这样再也不醒来。
唐逸和冷湛依旧在努力止血,却还是安慰他“朝朝,别哭,别害怕,他没事,只是疼晕过去了,回去让秦深给治疗就会好。”
朝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此刻的他只知道,自己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