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快,窗外早就响起声声蝉叫声,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进展的,木槿不怎么出去,但也不缺小德子他们的亲近。
后来鄞和的衣服,是颇为放心让木槿濯洗,木槿总是好好伺候那一身衣裳,熨烫,十分贴心。
今日已不是小德子来了,而是鄞和的另一个徒弟,叫庆丰的,待木槿也是十分友善,在别的权势面前,是嘴巴甜的,到了木槿这儿,倒像是个孩子。
“木槿姐,今儿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宫中的钟响了起来。
“我猜呀,”木槿敲了敲庆丰的脑门,“还是吃的,怎么是不是?”
“今天倒是不是,”庆丰掏出几朵绢花来,“这几朵京花儿我去询了,是当下时兴的款式,放心吧木槿姐,老板不会骗我的,你戴上,顶好看!”
木槿盯着那几朵花儿,霎时忧愁起来,对庆丰说:“你呀,我这可没什么钱给你。”
“不必,我是拿您当亲姐姐看的,还用得着给钱吗?您就安心戴着吧。”庆丰看着木槿戴上还颇为不好意思,摸了摸脑门,脚底抹油就想溜。
“欸!庆丰!你忘了拿公公的蟒服!”
木槿哭笑不得,这小子光顾着把绢花给她,衣服倒是忘拿了,待会儿肯定被训斥,忙拿起衣服赶过去。
不出所料,木槿进去的时候,庆丰正跪在地上听训呢。
“公公万安,”木槿跪下,“庆丰这回粗心怪我,求公公莫要罚他。”
鄞和笑起来,也不是很在意,直到看见木槿头上的新绢花,“我说这小子今日怎跑到女人首饰店中,还以为有了什么相好的,原是你啊。”
“是,公公恕罪!”木槿跪下求情,“庆丰是我亲弟弟般的人,只是见我绢花太过陈旧,才……”
“这个不妨事,”鄞和温和地说道:“你头上那朵花,是该换了。”
他想着之前送钰儿的那朵簪花,现在不知还在李钰儿那众多的首饰中吗?
心中这么一想,一下便软了下来,也不会怪罪庆丰,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想着多提点几句,结果木槿以为他想对庆丰做什么。
“杂家看起来像是这么不通人情的东西?”他想,便问出口。
“不敢。”木槿说完便不再吭声。
“罢了罢了,衣服放下,出去吧。”鄞和也不至于为难木槿,只是觉得有些奇妙,明明就是一个浣衣局的宫女罢了,怎么一下子和他们的联系如此紧密?
世界上许多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事情和人,一开始以为没什么关联,然而只过了一瞬间,便扯上了关系。
木槿被不认识的人叫,说是圣上召见,吓得高嬷嬷差点腿软倒地。
“没事,嬷嬷,我没做什么。”
木槿劝慰,只是心中是疑惑,直到木槿听到里面皇帝愤怒的声音。
“鄞和,你胆子肥了啊,要不要朕将那巡抚使夫人给你送过来?”
才懂现在剧情进行到那儿,现在是男主在当地当皇帝暗线,找出背叛者,铲除异己的剧情,而女主是被蒙在鼓里,看着一向琴瑟和鸣的丈夫突然变了一个人,就写信向鄞和哭诉。
鄞和自然不忿,就为女主喊冤。
木槿不在的世界中,鄞和不知真相,在皇帝面前为女主鸣冤,被误认为是背后的boss,这回是借着抱不平的由头来刺探男主是不是真的贪财好色,被皇帝打了好几十大板。
后面虽然证明了不是,但身体的伤害还是不可逆的,后来每到天气冷一些的时候,鄞和的身体就会发痛。
这回应该是和鄞和相关大家都被扣押下来,押入大牢待审问的剧情,木槿这回刚好是被归属到相关的人中。
“陛下,饶了阿和罢。”回忆结束,木槿果断一进殿便跪下,“奴婢定管着他不再偷偷和李钰儿互通来信!陛下不要将李钰儿唤回来。”
“你胡说什么!”鄞和听到这声‘阿和’顿时也不淡定,怒斥了一声。
“哦?互通来信?”皇帝正色,询问木槿,“什么来信?”
“无非就是抱怨巡抚使待她不好的话,”木槿说着说着就落泪,“阿和喜欢巡抚使夫人,不如说,阿和从李钰儿不是巡抚使夫人就喜欢了,还打了好首饰送李钰儿出嫁,当时首饰就是奴婢拿的,沉甸甸的,路上奴婢还摔了。”
木槿撩开自己的额发,露出那片狰狞的疤痕,愤懑地说:“阿和爱她,可是李钰儿不,这回定是又来信催促阿和帮他解决什么事情了!”
“陛下,您可千万不要将李钰儿送回来,她不愿回来的!”
皇帝听着木槿这半痴半直的话,没有相信,命人出去查,之后收到消息眉头才渐渐松开,道:“我看这小奴婢对你可是痴心一片。”
“鄞和并不明白。”鄞和知道木槿是救了他的,只是这痴心一片倒是笑话,此时他也装起了傻来。
“哈哈哈哈,皆是痴心人,”皇帝沉吟,“我看你也不排斥,就将你二人凑成一对,如何?”
“我……”鄞和刚想说不,便被木槿扯着磕头。
“谢陛下隆恩!”木槿高兴地将赏赐收下来,“奴婢定好好伺候阿和。”
“你倒是天真可爱。好了,下去吧,下回关于这些朝政,就算是贴身太监,朕也是也不容置喙。”
皇帝满足了,赐了婚,打消了嫌疑,特许鄞和回去休息,他也没受伤。
鄞和和木槿一出大殿,外头天色早就漆黑一片,二人对视着许久,最终还是木槿跪下赔罪。
“公公恕罪,木槿只是……”
“嫁给一个阉人,你可愿意?”鄞和这么问出声。
“愿意。”
“就算是断子绝孙也愿意?”鄞和又淡淡出声,身上香粉的味道稍有些浓烈。
“是,奴婢愿意。”木槿还是如此回答。
“没有什么敲锣打鼓,亲友祝福,你也愿意?”
“谁说没有,”木槿眼眶发红,指着在下面等着的太监们,“您瞧,这不就是亲友么?”
“再不能后悔?如果你后悔了,我还能求圣上松口。”
“奴婢不悔,”木槿轻轻摇头,指出厉害之处,“您要是现在去求陛下,那自然会失了恩宠。”
“不悔,我便好好待你。”
鄞和终于做下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