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陈安德趴在地上大声请罪,这边夏胡济趴在地上冷汗直流,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之中了。
只听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下一刻陈安德带来的侍卫便将他架了起来,让他跪到了刚刚陈安德跪过的地方。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夏胡济被一把扔到了地上,他慌忙爬起开始磕头,一口一个罪臣知错求皇上开恩。
却不料竟是得了一句夏胡济草菅人命,罪大恶极,即刻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夏胡济傻了,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直接将他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的表兄乃是当……曾经丞相夏孟石,皇上!皇上看在表兄的面上饶了臣吧!饶了臣吧!饶了臣吧!”
眼看着自己再次被架了起来,夏胡济慌忙的挣扎起来:“皇上!皇上!求您开恩啊!”
然而楚墨渊是铁了心要将他处死,无论他如何求情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
“饶了你?朕饶了你,那谁饶了那些死在你手下的冤魂?谁饶了那些死在合阳县与渭南县的无辜百姓?”
这话一出夏胡济一怔,而后疯狂的解释起来:“不、不是……臣自调来渭南县后,这是臣第一次遇到凶杀案,也是第一次捉拿凶手,没人死在臣的手上啊!没人啊!”
说罢他又开口喊冤:“至于合阳县……臣是万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啊,皇上明察啊!臣是被冤枉的!臣是被冤枉的啊!合阳县的那些事不是臣做的!”
楚墨渊:“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
夏胡济:“是、是……”
一听楚墨渊问的这话,夏胡济磕巴了一下,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站在一旁的陈安德则是默默地垂下了头,全当此事自己无从得知。
却不料下一刻便听楚墨渊冷冷道:“陈安德,你说是谁做的?”
陈安德心脏猛的一跳,抬眸对上楚墨渊视线的一瞬间,忽然生出了一种仿佛整个人都被看透了的感觉,瞬间打了个寒颤,而后才道:“臣不知。”
楚墨渊嗤笑一声,而后面无表情的道:“将夏胡济给朕拉下去,押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皇上、皇上饶命啊!”夏胡济一听这话慌了,刚刚还是等候问斩,怎么这次忽然就变成了明日午时斩首了呢!
一旁的陈安德闻言皱了下眉,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一想刚刚那句话又闭紧了嘴。
算了,他还是别多嘴了,管他走不走程序,交不交三司……情他是求不来了,弄不好要连自己也一并搭进去呢,还是自保要紧。
“皇上饶命啊!臣说,臣说!是夏孟石,是夏孟石让微臣这么做的!”
楚墨渊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话,没有丝毫动容道:“拉下去。”
“皇上饶命啊!”
听到夏胡济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陈安德额角淌下了一串汗珠,心头剧烈的一跳,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陈安德。”
这冷冷的声音一出,叫的还是他的名字,陈安德几乎是吓得心脏骤停。
“你去看看那尸体的样貌。”
陈安德愣了一下:“什么?”
看看尸体?
不是问罪么?
他以为皇上听了 夏胡济刚刚的话定然会大发雷霆,而从之前皇上那句改陈为夏应当也是知道了他和夏孟石之间有问题。
所以他今日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现在……
陈安德掩去眼中的不安,垂头应了一声,而后朝着那具尸体处走了过去。
这尸体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要不然为什么特意让他来……
还没等他思索完,就听那边楚墨渊又道:“看的仔细点。”
陈安德:“……”
他立刻收起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声道了句是,而后专心致志的观察起了尸体的……样貌。
虽然他不知道皇上此举为何,可他不想像夏胡济一样掉了脑袋!
仔细一看,这尸体的样貌很是年轻,约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甚至更小一点的模样……
不过……不是说这尸体已经埋了有一段时间了么?
怎么看着却是并未有腐烂的迹象?
陈安德看着那尸体心中隐隐不安,不会是要诈尸吧?
他默默后退了一步,而后道:“皇上,臣看完了。”
楚墨渊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忽然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
“殿试那日,你随驾。”
陈安德沉默了一瞬:“啊?”
楚墨渊抬眸扫了他一眼:“怎么?不愿意?”
陈安德急忙跪下道:“不不、此乃微臣的福气,臣愿意的很!”
楚墨渊嗯了一声,而后招来了已经看呆了的张三里和李二嘎两人:“尸体现在已经挖出来了,把你们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告诉他。”
两人慌张又惊恐的下跪磕头,而后哆哆嗦嗦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给了陈安德听。
片刻后。
陈安德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你们是说这死者就是当时借宿的那个人?”
张三里点点头。
李二嘎亦是道:“回大人,这是小的亲眼所见,绝对属实!”
陈安德:“……”
他忽然就觉得那夏胡济有点冤枉了。
这怎么看张三里都很像是凶手啊。
在他家借宿的客人死了,还是死在了他家后院,在这之前他还一口咬定这死的人是那借宿之人杀的,这……
属实是让他迷惑至极。
可皇上说了不是他又不能提出疑问……
陈安德只能硬着头皮装模作样的继续问些有的没的。
可无论是张三里还是李二嘎之后说出来的话都没有任何价值。
最后竟是那一直躲在老妇人身后的桉桉说了一句不一样的。
“那人的身高和他不一样……”
陈安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张三里赶忙问儿子:“桉桉你知道什么,快告诉大人!”
桉桉瑟缩了一下才指着那尸体道:“他比那个借宿的人要高上许多。”
而后一指一旁被人扔到地上的铁锹道:“当时那人来借宿,铁锹正好立在墙上,我看到他只比铁锹高了这么多。”
桉桉伸手比了一下,而后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但他高的却是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