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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皇商与长公主 > 第375章 郡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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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璃抬头,看向李孟。

“微臣知道,您心里想的很简单,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百姓能够吃饱饭穿的暖而已。”

李孟看着唐清璃,他知道,如果公主殿下不想来的话,陛下肯定不会让她来。

夜南郡如今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唐清璃是公主,按理来说,其实她不需要特意跑到这里来,只需要在京中安安稳稳过富贵日子就好了。

她是超品公主,手中握着陛下给她的权柄,在京中无人能够动她,甚至不少人还要看着她的脸色办事。

在这样的前提下,其实唐清璃根本就不需要因为这个疫病让自己以身涉险。

虽然她们已经把夜南郡封了起来,但是谁知道这一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人假装自己没有染病。

来夜南郡的风险太大了,殿下手中有药又如何呢?谁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出事。

李孟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唐清璃。

但是她就是来了,毫不犹豫,干脆利落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带着她手中的药。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殿下是一个一心为民的殿下。

这样的人,才值得他去追随。

唐清璃读懂了李孟未明言的隐喻,她轻轻地笑了笑,接着说:“既然李大人相信孤,那么孤一定不会让你李大人失望,你放心。”

“微臣不敢。”

李孟摇了摇头,他怎么敢对殿下指手画脚。

“孤有一个计划…”

唐清璃看着李孟与陈守时,轻轻地提了一句。

烛火微动,等所有的话都讲完之后,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明明一夜没睡,但是李孟与陈守时一点都不困,甚至神采奕奕,已经对未来有了更确切的想法。

“时辰已经不早了。”

唐清璃看了一眼时辰,轻轻地说:“我与霜锦就先回去休息了。”

“韩东家此行…”

李孟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韩霜锦,心中有一些疑惑,不知道应不应当问。

“李大人不妨直说?”

韩霜锦刚刚确实是没说话,毕竟想着唐清璃把话都说完了,自己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再加上没有什么官位在身上,说出来的话他们也未必相信。

所以就一直安静的,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李孟突然提到了她,那就是摆明了对她有点意见或者是猜疑。

“敢问韩东家为何也会出现在此处?”

李孟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问。

“很简单,因为我与殿下一同来的,陛下交代的。”

韩霜锦淡定地回答了他的话,又说:“虽然如今国库充盈,但是粮食的购置还有药材的选买,都需要人盯着,也需要有经验的人看着。”

“李大人分的清楚陈米和新米价格几何?清楚知道不同药材的价格几许吗?”

韩霜锦对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反正不是自己人,如今投诚也要看情况,她们可不是什么人都要。

其实对于李孟的投诚,韩霜锦是对着警惕的,她总觉得李孟不大可能会投诚,主动提及此事,或许有陛下授意的可能性。

左右心头让人有些不安,故而她的语气也就算不上太好了。

“原来如此。”

李孟点了点头,其实他能够敏锐的察觉韩霜锦对他抱有警惕,而且语气特别不好,但是转头一想,应当是自己方才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疑惑,有些担心,故而才会对自己那么针对。

他确实是一心跟着陛下,只不过公主殿下确实也给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陈守时拿出药,再到如今殿下亲自来到夜南郡为百姓谋求出路便达到了顶峰。

殿下是个不一样的。

“所以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还请李大人不要阻拦在下。”

韩霜锦看着他,淡淡地说:“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在下无法回去与陛下交代的话倒是辜负了陛下对我的信任了。”

她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如果李孟做出什么事情让韩霜锦收粮食和药材的事情进展不顺利的话,她肯定会去南安帝面前参他一本。

“这是自然。”

李孟失笑,这韩东家倒是一个有趣的人,一点亏都不乐意吃。

“好了,时辰不早了,孤与霜锦先去休息了。”

唐清璃轻轻地拍了拍韩霜锦的手,这狠话已经放完了,就乖乖和她回去休息吧。

“是。”

黎郡王府,书房。

“你是说有两个女子得了疫病去求助李孟还有陈守时,那两个人还真的接纳了他们?”

黎郡王听到手底下人的汇报觉得不可思议,那个院子里确实被陈守时和李孟把控的很严,但是黎郡王也也不是吃素的。

他在外面布置了不少人,直接盯着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有人回来跟他汇报,所以这段时间他对李孟和陈守时的动向还是比较明确的。

他确实知道李孟和陈守时对南安帝忠心耿耿,而且一心为了百姓,但是没有想过他们居然敢把得了病的人往院子里接,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小厮有些担心,这得了病的人如今是统一送到了一个地方关起来,不仅每日要吃药,而且还不能随意外出,就是害怕会传染扩散。

结果如今可倒好,这两位大人直接把人带回院子里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染上疫病。

万一染上疫病了,那岂不是…

“无碍。”

黎郡王摆了摆手,笑着说:“这对我们来说还是一个好机会,去,把陈惟书叫过来。”

“是。”

小厮听了这话连忙点头,不一会就把陈惟书给叫了过来。

“属下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惟书恭敬地行了个礼,他虽然被黎郡王给关了起来,但是衣食住行根本就没有缺,而且黎郡王还会时不时召见他,故而他在府中的地位并没有被影响。

反而还因为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王爷重视他,对他更加尊敬了。

“起来吧。“

黎郡王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多谢王爷。”

陈惟书听到叹气声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爷应当是出了什么事,不过也不着急询问,只来到了他身边为他磨墨。

“今日出了一件事。”

黎郡王看着他的动作并不意外,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李孟与陈守时收留了几个患病的女子,确诊是疫病了。”

“什么?”

陈惟书听了这话脸色大变,下意识说:“他们未免也太荒唐了!这是命都不要了!”

“呵,谁说不是呢。”

黎郡王嘲讽地笑了笑,接着说:“得了疫病的人也韩往院子里带,不要命了。”

“王爷,我们要做点什么才是。”

陈惟书心里是很担心的,但是面上不显,他有些嫌弃又担心地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很容易会被影响甚至…”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本王知道,这是自然。”

黎郡王点了点头,不管李孟究竟想做什么,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那反而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他可以直接治他们的罪。

是他们进入夜南郡之后自己说过的,所有患病的人统一放在几个村子里去救治,虽然只有七天的机会,但是如果病症能够调节的话,大抵也可以多争取一段时间的机会。

可是李孟与陈守时并没有能够遵守自己制定的规矩,他们没有把人送到村子里,反而还留在了院子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整个城大面积扩散,他们如何能够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王爷英明。”

陈惟书夸了一句,又说:“殿下,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万一有诈…”

“什么有诈?”

黎郡王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轻声说:“你就是思前想后想太多了,这能有什么诈?人证物证已经摆在此处了,他们最好是染病了,本王就直接把他们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送到村子里去。”

“如果,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呢?”

陈惟书抿唇,轻轻的提醒了一句:“王爷,您可别忘了,这李孟与陈守时一直想去但是进不去…”

“你的意思是,这是他们故意的?”

黎郡王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惊讶。

“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惟书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两位大人进疫病区,不然哪怕这会没有得病,过一段时间也应该得病了。

他得了殿下还有东家的交代,要好好照顾两位大人的,可千万不能让他们出事。

“荒唐!那也太荒唐了!”

黎郡王听了这话语气不善:“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可是自己的性命!就这么…”

他说着说着自己安静下来,因为他反应了一下,这两个人还真的很有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思及此,他摆了摆手让陈惟书坐下,轻声说:“那你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其实也简单,殿下,我们可以直接让他们把人给交出来,送到村子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同时把整个院子给封起来。”

陈惟书脑袋飞快转动:“就说是看看他们有没有染病,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你说的有道理!”

黎郡王听了这话不自觉点了点头,开心的说:“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还有,殿下。”

陈惟书压低声音,提了一句:“近日属下在后院中待着,前阵子路过小花园的时候发现了点不该看的。”

“这府中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黎郡王淡淡的说了一句,如今他早就已经把陈维书当成了自己的心腹,这府中上上下下,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看的呢?

“属下惶恐。”

陈惟书连忙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殿下,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不敢妄议。”

“你直说便是。”

黎郡王知道他不是信口雌黄的人,既然已经说出来此事了,必定是掌握了证据。

“属下…”

陈惟书看起来还有点犹豫。

“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黎郡王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又说:“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

“属下发现蓉姨娘这段时间外出比较频繁,而且去的地方还都是一些药材铺子…”

这黎郡王后院中的女子自然不在少数,虽然没有子嗣,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经常是这里去坐一坐,那里去玩一玩。

他这段时间观察了一下,不是后院中的女子生不出孩子,是黎郡王不想让他们有孩子。

这就有点稀奇了,正常情况下来说,没有哪个男子会不想让女人给自己生孩子,尤其是像黎郡王这种位高权重,日后需要子嗣继承自己家业的人。

他应该多生几个,好好培养,才能够让自己手中的权柄继承下去。

可是陈惟书在掌权之后也触碰到了一点点黎郡王的核心机密,他确实是不想让那些女子有孕,这几乎是成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摆在明面上的秘密。

不过在府中当值的都是老人了,自然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事情也就这么藏下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

黎郡王挑了挑眉,语气微微有些发寒。

这个蓉姨娘是最近很受宠的一个侍妾,黎郡王的府中没有正妃,两个侧妃又是不怎么喜欢管事的,所以黎郡王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嬷嬷在处理这些事情。

他对于自己后院中的女人一向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思还有笼络朝臣的手段。

若是有人进献,他自然也是来者不拒。

后院中的女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解决自己有些时候心情不佳的手段罢了。

可是他决不允许这些人怀上自己的孩子,他的心已经死了,死在了云华去世的那一年,他的孩子也只有云华能够生。

其他人,碰都不能碰。

陈惟书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就是这个女子怀了身孕,背着黎郡王自己在养胎。

要么就是蓉姨娘也染病了,但是不敢上报府医,自己在撑着。

一想到这里,黎郡王就有些怒发冲冠。

这个蓉姨娘确实是得了他几分心思的,毕竟这个蓉姨娘知情识趣,平日在床上的花样也不少,他喜欢去他那里放松。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允许蓉姨娘踩在自己的头上来,这简直是放肆又荒唐!

“王爷,此事…”

陈惟书小心翼翼地说:“属下那日正好得了一些新奇的物件,想着从小花园后进献给您,后面遇到了这件事一直惴惴不安,有些担心,故而才…”

“本王知道了。”

黎郡王摆了摆手,淡淡的说:“此事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说也没关系。”

“王爷,是属下不好,属下愿意戴罪立功!”

陈惟书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郑重地说:“还请王爷给属下一个机会。”

“你起来吧。”

黎郡王无奈的摆了摆手,轻声说:“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知道你的为人,你做不出来冤枉人的事,既然你想处理的话,那就去处理吧。”

“多谢王爷。”

陈惟书心知肚明,他知道黎郡王并没有像表面上说的这样对自己那么信任,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正正好踩在了他的心上罢了。

他说出了此事,但是没有明确的证据,那么在黎郡王的心中就是埋了一根刺。

黎郡王或许会怀疑蓉姨娘,进而让人去查,但是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自然也会怀疑陈惟书。

他会怀疑陈惟书此番举动究竟是想做什么,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是不是想要对他身边的人下手。

所以陈惟书在说明此事之后必然不能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反而要更加主动积极。

他要把此事承担下来,作为突破点,才能够了解黎郡王为什么不让别人怀孕。

“还有一事。”

黎郡王看他起身,指了指他身后的位置,轻轻的说:“你坐下来听。”

“多谢王爷。”

陈惟书的心放下了一半,自己方才做出来的决定是对的,黎郡王很明显已经对自己放松了。

“除了蓉姨娘的事,这李孟与陈守时的事,本王也交给你去处理。”

本来黎郡王不太想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的,毕竟陈惟书之前也对疫病特别上心,自己冲进去也就算了,事后居然还想冲进去第二次。

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这么听话懂事的幕僚陪在自己身边,可千万不能出事了。

正是因此,他才直接把人给带了回来,关起来不让他乱跑。

正好李孟与陈守时来了,就让他们去处理那些烂摊子就是了。

黎郡王想的很清楚,直接就把陈惟书给抓回来让他在府中好好待着。

陈惟书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哪怕有意见的话也不能提,就一直兢兢业业在府中为黎郡王办事,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很漂亮,而且账目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让黎郡王对他更喜欢了。

故而发生了事情,其实他本能就想让陈惟书去处理,他的能力摆在这里,若是不去处理的话,实在是有点浪费了。

可是他又害怕陈惟书会为了那些贱民不好好保护自己,一心都砸在那些贱民身上,所以这几日他一直在左思右想,有些发愁。

但是今日的事情让黎郡王下定决心,此事确实是要交给陈惟书去处理最合适。

他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还一直都陪在自己身侧,有什么事情都及时上报,自己未曾藏私,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成为自己的心腹。

没错,在这么多事情之后,黎郡王已经把陈惟书列入了自己心腹的行列。

他知道陈惟书的性子,心头对他的信任也是与日俱增,在发生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方才他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踩在了点上,基本上都是黎郡王在意和考虑到的,这让他知道,陈惟书确确实实是全心全意在对待自己,是个很不错的人。

“李孟与陈守时的事,本王也想交给你来做。”

黎郡王看着他,淡淡的说:“这两个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把患病之人带回去,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必定有自己的考量。”

“此次事关重大,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也可以从此处下手,就依着你的意思让他们把收留的人送到村子里去,若是不送的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的。”

“属下遵命。”

陈惟书点了点头,他知道黎郡王这话的意思,连忙说:“您放心,此事属下知道应当如何做。”

“你做事,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黎郡王轻轻的拍了拍陈惟书的肩膀,又说:“只不过你自己要多注意身子,千万不能够在出现之前那样子横冲直撞,跑进疫病区了,知道吗?”

“属下知道错了,不敢了。”

陈惟书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轻声说:“让王爷为属下担忧了。”

“无碍。”

黎郡王看着他,轻声说:“本王也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左右不过是多为你操心罢了,你可要知道,这世界上对你好的人不少,好好珍惜。”

“是,多谢王爷。”

李孟与陈守时的院子里。

“李兄,你方才在殿下面前说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你心里想的?”

陈守时看着李孟,轻声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可别藏着掖着。”

“你还信不过我?”

李孟听了这话有些无奈,笑着说:“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陈守时哼了声,又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心里肯定惦记点什么。”

“我真没有。”

李孟听了这话有些欲哭无泪,他笑着说:“我真的是被殿下打动了,没有别的意思。”

“被殿下打动了?”

陈守时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殿下居然真的会过来呢?”

“若是殿下自己心不甘情不愿,陛下也不会让殿下一定过来,毕竟如今殿下的受宠程度,大家都心知肚明。”

李孟看着陈守时,又说:“所以我才会觉得,殿下过来确实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你也应当清楚如今的局势如何,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中招,而且这疫病来势汹汹,如今还没有特效药可以处理。”

“殿下在这个时候奉命前来,而且还在暗处行事,若不是为了百姓,那还有什么能够让殿下如此冒险?”

李孟说着说着,不自觉又叹了口气:“是我之前太狭隘了,殿下比起不少皇子,都更优秀。”

“殿下才是真正一心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