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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剩的一号男人和二号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十号女人。

十号女人个小又怯懦,最擅长的就是躲藏,若不是异能的特殊性她早就被上面舍弃了。

可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十号却不再怯懦,便于躲藏的迷彩服穿在她身上竟变得优雅得体,脸上挂着温和沉稳的笑容,一米五的个子硬是承载了一米九的气场,光是站在这里就令人感到心安。

可惜这气质对端木随来说是心安,对一号男人和二号男人却是无尽的惊悚。

十号,最关键的十号竟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旁人操控了。

一号和二号还没从这可怕的事实中缓过来,更令他们毛骨悚然的事来了。

三号、四号、七号、八号,先后离开去找十号的四人从不同方向走来,和端木随与十号一起对仅剩的两人形成绝对的包围圈。

“再教你们一个道理。”端木随环视一圈,缓缓说道:“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包括敌人的猎物。”

何为攻心计,短短半天时间,十人团伙仅剩两人,其中一个还断了一只右手,而昔日的队友被操控着成了围捕他们的一员。

一号男人还在强撑着,二号男人已经支撑不住地腿软跪下了。

“别杀我......”二号男人跪在地上绝望地呢喃道,“我求你了,别杀我了,我还不想死......”

“可以。”端木随朝二号男人走去,“不过这要看你愿意告诉我多少东西。”

他走到一半见一号男人用仅剩的左手折断二号男人的脖颈,而且杀完二号男人还不够又要立刻自杀。

一号男人的动作很快,可还不等他把手拍到脑门上就脚下一软,在转瞬之间陷入泥沼里,只留一个脑袋留在外面呼吸用。

见状,一号男人又要咬舌自尽,谷若戈操控十号女人走过去,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嘴巴张开。

看着他渗血的舌头,谷若戈好心提醒道:“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舌头上的神经和血管非常多,咬断舌头确实能让你死亡,不过你需要经历极端的痛楚,大量的出血,绝望的窒息感。”

“一整套流程下来需要五六个小时,而且还是在没人急救的情况下才能死亡,你觉得我和小随会放着你不管吗?”

一号男人含糊回道:“那又如何,不能说话也够了,只要......”

“董睿安接下来会做什么呢?”端木随打断一号男人,在他震惊的目光里笑着补充道:“确切的说,是占据董康身份,更名董睿安的拟态异能者,你们的那位顶头上司,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一号男人强压内心的不寒而栗,试图以沉默来回答端木随。

“其实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差不多能猜到。”端木随顶替十号女人蹲到一号男人面前,又“咔咔”两下卸了他的下巴,用闲谈的语气说道:“管理局现在的运行程序离不开两个异能者,崔玉姝和严康林。”

“既然崔玉姝是你们的人,那么我不妨大胆猜测一下,早些年被管理局巧合发现的严康林是董睿安专门送过来的,为的就是构成今天这个局面。”

“那么将我调离总局后,崔玉姝差不多就该对雷斯特下手了,说准确点是避开那位典狱长的视线,让严康林解除所有禁制的异能,届时分散在全国各地监狱里恢复异能的狱囚会一窝蜂地涌出来,然后......”

他顿了顿,用很轻很轻地声音缓慢说道:“天下——大乱——”

“看样子我全说对了啊。”端木随看着一号男人惊恐到几乎失焦的瞳孔,快速将他的下巴装回来,又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是直接肯定我的猜想,还是编个谎言企图欺骗我呢?”

“你......”一号男人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他绝望地问:“你怎么知道董睿安是我们主子的?”

半年前,侯涅生让端木随查总局里谁有问题,他索性直接把总局二十三年来更新换代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

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只要有一丁点含糊不清的地方就被他列为嫌疑人,会有人去走访深入调查。

董睿安也是嫌疑人之一,他曾名董康,是一个小县城里的地痞混混,不学无术,打架滋事。

可二十多岁时,董康在一次群架中被敲到脑袋,又在医院重伤昏迷躺了三个月,再醒来后居然收敛混混性子,一步步改邪归正了。

几个月的时间,他的口碑在街坊那里两极反转,成了热心肠的老好人。

之后,他更是成功考公上岸,一步步从小县城走到了中央的位置。

别人花一辈子都很难做到的事,他用三十年完成了,哪怕有贵人提拔也不现实。

至于昏迷醒来后改邪归正,有概率,但万分之一都不到。

端木随不可能赌那个极低概率,董睿安也因此成了重点嫌疑人。

几天前,庄一醉和谷若戈的活尸一起去董睿安的老家调查。

家庭成员的人设符合情报,连照片也跟他们找到的一样,可他端木随能帮幸辞年完美更名谢阳蛰,他董睿安就找不到人顶替和伪造身份吗?

谷若戈当时想到这点,随手用活尸小女孩测试了一下。

谁想董旭和他的妻子居然是异能者,而且连哥哥董康是谁都不知道,这下想说董睿安没问题都难了。

需要走访的嫌疑人名单一共有二十三人,重点嫌疑人九名,其中有问题有六人,但只有董睿安一人的老家有异能者伪装成家庭成员守在那里。

更重要的是,董睿安的身份也是六人里最高的,管理局现任局长,整个总局没人高得过他。

他继任局长后,对总局里普通人和异能者的矛盾只会老好人似的左右来回劝,但慢刀子最是磨人,正是他这种立场不明的摇摆行为一步步激发了双方的矛盾。

说难听点,董睿安这城府心计若不是端木随有极为庞大的情报网还真挖不出来。

如此种种下来,端木随觉得董睿安在他们那个犯罪组织的地位里也极高,不是大头目就是幕后黑手。

究竟是哪种,他还不能确定,不过见一号男人认识董睿安就心血来潮诈了下,结果还真诈出一个肯定答案来。

“现在。”端木随笑着回答一号男人,“随口诈你一下,没想到你还真乖乖回答我了。”

他又奖励似的拍了拍一号男人的脑袋,“真乖,不过下次记得早点配合我。”

一号男人惊恐又绝望地看向端木随,“你......你早知道就他们有问题了?”

这句话一号男人猜错了,无论是董睿安还是崔玉姝,都是端木随近期才发现问题的。

董睿安是他花费大量人力和精力查出来的,而崔玉姝则是自己露出了破绽。

确切地说,是记忆宫殿异能者为了逃命而暴露了崔玉姝。

有端木家的孽缘在先,端木随以前真的只当崔玉姝单独见他时是紧张和尴尬。

可后来,端木随发现她经常避开自己找端木浔和端木家不学无术的边缘子弟打听端木家的事。

这样的行为和她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截然对立,端木随正想派人去调查,谁知几月前的海岛之行直接把崔玉姝暴露出来了。

那次海岛之行,记忆宫殿异能者不止用拟态异能伪装成解淮希,还用空间异能从勒无终手中逃跑。

空间异能者钱夭已死,若想使用她的空间能力,只能是有人提前把她的能力取出来,和总局通过崔玉姝制作的异能道具是一个道理。

可以把异能者的能力取出或暂借的异能一共有三个,吞噬,剥离,转移,置换。

吞噬异能者李凡香的能力已经被侯涅生从灵魂上剔除了,连带被她吞噬的空间异能也一起消失了,怕是今后几百年都很难再出现。

剥离异能者许烨舟一月前才觉醒,从宁省边境的突发暴乱来看,她的觉醒大概率是被人有心设计的,

转移异能者是崔玉姝,她在总局做了很多年的异能道具,抽取异能做道具这事最是得心应手。

目前来看,崔玉姝的嫌疑最大,可她的异样有概率是单纯贪恋端木家的权势和钱财。

因此,最后一个置换异能者,端木随费尽心思找过,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始终不得头绪后,他专门找人去问了允棠关于置换异能者的事。

允棠告诉他,置换是某个异能者的特殊能力,但那人亲手将置换从自己的灵魂里挖了出来,只要余下的灵魂不散,世间便不会再有置换这个能力。

四选一,排除三个选项,只剩下一个崔玉姝可选了。

现在听一号男人问起这些人,端木随想起崔玉姝绕过自己想方设法打听端木家的种种行为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片刻,他才玩味地回道一号男人:“你主子的演技不错,可崔玉姝的演技真的非常拙劣,拙劣到我必须要假装不知道地配合她才行。”

“没想到快三十的人了,还要哄着心理阴暗的小女生,陪她玩假装不知情的真实过家家。”

“你.....你......”一号男人结结巴巴地只能吐出一个单字来。

他的心理防线快彻底崩塌了,脑海里仅剩的念头是想办法通知董睿安取消计划,倘若崔玉姝按计划去监狱,雷斯特肯定会......

他的思想太过单纯,端木随不用思考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拍了拍他的头,好心提醒道:“放心,你们的计划肯定会成功的。”

一号男人惊得连呼吸都忘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压根就看不懂端木随。

面前这个年轻人猜到董睿安是他们老大,知道崔玉姝是他们的人,却顺着他们意愿深陷囹圄,甚至还说他们的计划肯定会成功。

即使陷在泥潭里,一号男人也觉寒毛耸立,脊背发寒,“你......”

他惊恐到连声音都是发颤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端木随垂眼看着一号男人,眼底闪烁冰冷的锋芒,肩头干涸的血渍似乎也散发狰狞的血腥气,“你有你的主子,我也有我的,而我主子给我下了两个命令。”

“第一个,找到你们安插在总局里的钉子并查清你们的目的。”

“第二个,如果你们打算破坏现有的安定,那么先帮你们实现这个计划,然后再把你们剿灭干净。”

“你说......”他顿了顿,脸上扬起温和的笑意,可落在一号男人的眼中却比恶魔更加令人胆寒。

只听他轻飘飘地问道:“当董睿安和崔玉姝以为计划成功而心生懈怠后,还能逃过我早已布置好的天罗地网吗?”

话音落下的霎那,一号男人的心也彻底死了。

他们从始至终都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们不可能赢的。

端木随看着一号男人眼底仅剩的光一点点熄灭,变得麻木而空洞,任凭怎么触碰都不再对外界产生半点反应。

谷若戈操控十号女人低头看了一号男人两眼,肯定道:“刺激过大导致的应激障碍,除了常规的睡眠失常,过度警觉,情感麻木也属于其中一种。”

“这样啊。”端木随遗憾道,“真是不经吓,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谷若戈无情地拆穿他,“小随,你不是已经问差不多吗?”

“是啊。”端木随站起来拍了拍手,又看向面前矮个子的十号女人,语气说不清是庆幸还是遗憾,“哥,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

谷若戈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端木随随口回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单纯觉得哥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想太多了。”谷若戈道,“小随,我没你想象中那么伟岸和美好,甚至恰恰相反,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

谷若戈是端木榕煦的养子,和端木随是没血缘的兄弟,两人关系向来极好,可却从未正儿八经地好好聊过。

听了这话,端木随疑惑地“哦”一声,“哥,你这话从何说起?”

谷若戈没在第一时间回答,他操控十号女人干脆了结一号男人,又转身朝停着大巴车的地方走去,“走吧,正好你需要找个地方休息,我们边走边聊。”

端木随没有拒绝,跟在十号女人身后慢悠悠地原路折返。

走了片刻,谷若戈突然开口,“小随,你觉得无终那孩子怎么样?”

“哥,有件事情你搞错了。”端木随打趣道,“你口中的那孩子比我还大几岁呢,你不能因为他在你面前乖巧得跟个孩子似的就真拿他当孩子。”

谷若戈笑着回道:“我知道,也清楚他是在装乖巧,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癖好而已,由着他了。”

他再次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觉得无终怎么样?”

不等端木随回答,他又补充道:“不用顾及我,实话实说就好。”

端木随想了想,如实回道:“他跟我是处在两个极端的人,我的一言一行,喜怒哀乐全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他的则全凭本心,乐意装就装一下,乐意忍就忍一忍,不乐意大不了直接杀了。”

“规则,秩序,律法......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住他,除了感情,他对某样东西的喜爱程度决定了他会对世俗规矩退让到何种地步。”

“若是寻常之物也罢,可偏偏他最喜血腥残忍,喜欢杀人和折磨人,是世俗定理里不折不扣的疯子、变态、反社会人格。”

“说难听一点,在这个和平安定的年代,除了天衡山和死囚监狱,没有第三个地方能容得下他。”

说完,端木随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十号女人,“哥,这可是你叫我实话实说的啊。”

“很中肯的评价。”谷若戈道,“关于无终,我其实......”

他突然没了声,操控十号女人抬头看向夜空,端木随跟着抬头看去。

这里离城市不算太远,夜空称不上繁星闪烁,但无边深邃,一眼望不到边际,看久了有种空旷和开朗的感觉。

端木随看了片刻,正想问谷若戈其实什么,他便自己主动开口了。

“无终的世界太小,小到只是因为我把他从那个小黑屋里带出来,他的眼里便只有我了。”

“以前我认为只要我离开得够久,只要他见过更广阔的天地便不会再执着于我,他会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可五千一百三十三个日夜,他依旧如分别那日一样。”

“算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五千二百九十个日夜没见了。”

“我曾自以为地为他好,又自以为是地把选择权交给他,但却忽略了这行为本身对他有多残忍。”

“而当我认清一些东西后,又有一个可悲的局面横在我们中间,就像你说的,无终不适合这个法制安定的社会,他会成为守山人不单单是因为他够强,更重要是棠姐需要找个正当理由把他限制在山上。”

“倘若世道不乱,他如何走下天衡山,我又如何真正离开都省分局。”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端木随好奇道,“哥,如果没有府君的命令和我的请求,你会主动破坏现有的安定吗?”

谷若戈回道:“或许会,或许不会,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肯定不会错过,现在明白我为什么帮你了吧。”

“不明白。”端木随明知故问道,“哥,你要不再说具体一点。”

“你还真是......”谷若戈无奈笑笑,“小随,我说过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帮你只是为了......”

他操控十号女人望向远方,坦诚道:“只是为了跟我经年未见的爱人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