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心疼她?我知道。”希雅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从昨晚到现在,你就不太对劲,你一直很沉默。”
裴语迟捉住她的手,在手心印下一吻,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只把她当成是一个比亲姐姐还亲的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个?”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对了,我的意思是,她都受不了那种痛苦,何况是你?”
他紧紧搂住希雅,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你那么柔弱,你知道吗,生孩子的疼痛在所有临床疼痛等级中是最高的,更何况,还有漫长的十月怀胎,妊娠反应,产妇抑郁等等,你受得了吗?”
他的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担忧,“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失去现在开玩笑的这种兴趣,我只想你永远保持这么快乐,天天怼我,气我。”
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我就算再忙再累,看到你就好高兴。你懂不懂?”
希雅被他的深情款款融化了,她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吻一下,然后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嘟起小嘴撒娇道:“可我,也有一点私心,那就是……我真的好想也有一个智能电动哄睡摇椅……”
裴语迟无言以对,他无奈地朝窗外望去,转而回头,捏了捏希雅的鼻尖,“好,我买一个特大号的摇椅,以后,我睡床,给你在旁边睡摇椅……”
希雅扑哧笑了出来,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撒娇道:“那我不要了,我要和你睡一起。”
她贴着他的胸膛,闭上眼,安心地叹了口气,“以后要是我们真的有了娃,我还是要和你睡,让他去睡摇椅,我不管……”
裴语迟宠溺地笑了,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机窗外,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窗外的白云,如一般松软蓬松,在湛蓝的天空中缓缓流动。
阳光穿过云层,为它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突然,一朵云仿佛被调皮的小精灵捏成了一张可爱的婴儿笑脸,圆圆的脸蛋,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有那甜甜的笑容,仿佛在对着他们微笑。
裴语迟看得入了神,轻轻捅了捅希雅:“亲爱的,你看窗外。”
希雅睁开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被这奇妙的景象惊艳到了。她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轻声说:“它们看起来就像……”
希雅靠在裴语迟怀里,会心地笑了……
……
远处绿树成荫,飞机起降的轰鸣声此起彼伏。一架枫林航空的飞机缓缓滑向起飞跑道。
一身笔挺西装的廖敦敏带着小诺正站在机场出口,屏息等待着裴语迟的出现。
曾经的自然碎发也变成了时下精英流行的港式背头,整个人焕然一新,精神抖擞。
如今的他已经是枫林卫视全媒体运营总监,是顾长林的得力助手,更是改革后枫林卫视保障新机制运转的核心人物。日常工作很忙,台里也给他配备了司机,但每次只要是裴语迟回来,他仍坚持每次亲自开车接送。
当裴语迟与希雅出现在人流中时,廖敦敏立刻迎上前去。“裴老师,你们终于回来了!”他张开手臂给了裴语迟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又转向希雅,亲切地拥抱了她一下,“姐,你看起来气色很好嘛。”
车子平稳地驶向希雅家,车内氛围轻松愉快。裴语迟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看看后座的希雅和小诺。
廖敦敏一边专注地开车,一边与裴语迟聊着天。最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当年放弃跟随裴语迟北上的决定。
如今想着王英俊只要能和裴语迟一起完成工作室的助理工作,就有道不尽的羡慕。
一路,廖敦敏絮絮叨叨,话匣子打开就合不拢。
裴语迟打量着廖敦敏的新造型,调侃道:“廖敦敏,你现在这个造型,不就是你当年最不屑的吗?”
廖敦敏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精辟!哥,我终于成为了当初最讨厌的自己。这简直是个哲学命题啊!过去的我不懂,如今却乐此不疲……”
希雅在后座听到这番对话,看着廖敦敏的背影,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小诺好奇地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为什么呀,廖叔叔?你是受虐狂吗?”
车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裴语迟转过身,看着小诺,耐心解释道:“小诺,廖叔叔这里面用了几种修辞手法。自嘲,反讽,既言不由衷,又无可奈何……”
廖敦敏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小诺同学,叔叔不是受虐狂。这叫‘成长的代价’。我以前觉得穿正装、梳背头的人太做作,现在呢,经常要出席不同的场合,穿这个反而是最简单的。”
希雅对着小诺补充道:“这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生经历多了,看问题的角度也会不同。”
裴语迟赞同地点点头:“这样挺好的,至少比以前更懂得审时度势了。”
廖敦敏苦笑道:“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怀念以前做你助理的日子。不过,现在的工作虽然忙碌,却很有成就感。”
“当初,没后悔?”裴语迟突然问道。
廖敦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不后悔。我知道你把我留在枫林,是有深意的。确切地说,我选择了相信你。虽然有时候太累的时候,偶尔会羡慕王英俊,但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小诺虽然不完全理解大人们的对话,但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奇妙。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轻声说:“廖叔叔,我也相信我小姨父。”
裴语迟望着窗外,心中充满着喜悦——他已拥有了这个世上最宝贵的财富,有什么理由不感到幸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