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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盛华 > 第四百六零章 缝隙总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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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零章 缝隙总是有的

“铛头是秦凤一带的?”富贵蹲到银贵身边问道。

“不是,铛头他娘是凤翔府人,做的一手好茶饭,他爹是个酒鬼,喝醉了就会打人,也是个苦命的。”银贵将钓杆架在旁边树杈上,喝着茶和富贵闲话。

“有缝儿了?”富贵也抿着茶,七月已经快过完了,他有些焦躁了。

“昨晚上,我跟铛头喝了半夜酒,铛头酒多了,哭的伤心,含含糊糊了几句话,我听着象是有逢儿。”银贵声音放的很低,看起来还是一派慢条斯理,待搭不搭的模样。

“铛头今年四十了,没成家,是不耐烦成家,我瞧着……”银贵两根手指晃了几下,富贵眉梢挑起,拖着些尾声,噢了一声,表示懂了。

“铛头有个从一起玩大的兄弟,姓陈,是军户,铛头也是军户,不过他爹整泡在酒里,差使就丢了。”

“刚才的老陈家?”富贵问了句,银贵嗯了一声。

“听铛头,这老陈又仗义又有本事,接了差使后,很得上头重用,老陈的爹是个百夫长,到老陈,三十岁不到就升了千夫长。”

“这个让查查,太平年间这么升官,可不容易。”富贵眼睛微茫

“得好好查查,前老陈领了桩差使,办差回来路上,惊了马,是那马好端赌,突然就惊了,老陈被甩下马,脚却扣在脚蹬子里,拖了一里来路才拦下来,腿上,胳膊上,骨头都断了,人昏迷不醒,请了几个大夫,是能熬一是一吧。”

富贵皱起了眉头,这一两个月里,这样的意外好几起了,他总觉得哪儿不对。

“铛头哭,老陈肯定活不成了,这是冤魂索命,他知道,早晚有这么一,他提心吊胆了十来年,到底还是出事了。”

银贵着,嘿嘿笑了几声。

富贵挪了挪,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这是个大缝儿!十来年……”富贵眼睛眯起,“这老陈,还能撑几?”

“不能吃东西,只能灌点汤水,撑不长了。”

“我让人好好打听打听这个老陈,你这几盯紧铛头,让他提心吊胆十来年的事儿,他肯定知道不少,想办法从他嘴里多橇点东西出来,还有,护好他,这是个有用的。”

富贵着,提起空壶晃了晃,站起来,“还真是,窍门容易,学会太难,茶没了,去续壶茶,唉,白耽误了半功夫。”

银贵理也没理颇有几分抱怨的富贵,只顾笃笃定的钓他的鱼。

八月初,傍晚的京城,领了苏烨吩咐的管事风尘仆仆从绍兴赶回,直奔去见苏烨。

“回爷,的赶到绍兴,都没听有叫富贵的人,银贵更没听,的就想,这富贵银贵,大约是后来改的名,就再打听跟在郭胜身边的下人。

一郭胜,倒是都知道,可是他有二十年没回过绍兴了,都以为他已经死了,郭胜当年在绍兴时,是从没听他身边有什么下人,他一向独来独往。

郭家的人一提起郭胜,都没什么好话,当年郭家待他极厚,厮长随都是挑最好的,他一个不用,自己挑了间最偏僻的院,进进出出锁上加锁,他是个怪物,是祸害,这一头,也没打听到。”

管事垂着头,浑身愧疚。

“后来,的实在没办法,粗粗画了几笔,拿给郭家几个闲人看,都不认识,爷吩咐悄悄儿的,的不敢到处问,后来,也是巧了,有个街头算命的,他看着有点儿眼熟,是很像当地一个无赖,那无赖也不知道是姓赖,还是因为就是个无赖,都称他赖爷,不过,那个算命的也不敢很肯定,一是的画的不怎么像,二是,那算命的,赖爷没有画像上那么贵气和善。

的就细问了几句,算命的,赖爷跟郭家那位爷认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他到绍胸面上算命,还不到十年呢,郭家那位爷早就不在绍胸面上了。

那个赖爷,算命的他到绍胸面上时,赖爷就已经归隐了,后来,是娶了房媳妇,嫌绍胸面上知根知底的人太多,就搬走了,是有搬到明州的,有搬到杭州的,还有搬到平江府了,还听赖爷早就儿女双全,还听赖爷家儿子读书聪明得很。

别的就没什么了,的不敢多耽误,就……”

管事低垂着头,他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苏烨凝神听着,片刻,看着管事道:“也不算空跑一趟,至少……”

苏烨顿住了后面的话,至少,郭胜那句打发回绍兴老家办点事的话,是假非真,这句是假的,那去绍兴也是假的,没去绍兴,那去哪儿了?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月了……

苏烨出了一会儿神,吩咐管事:“这一趟辛苦了,回去好好歇两。”

管事感激不尽的连连磕头,垂手退出,长长松了口气。

李夏出嫁的日子定在八月二十二,进了八月,整个永宁伯府上下,就忙的一个个脚不沾地。

严夫人捏着礼部送过来的一条条仪程规矩,烦恼无比的紧拧着眉。

这仪程规矩里,是少不了永宁伯和姚老夫人这一对儿的,永宁伯还好,一来瘫在床上好几年了,抬出来应个景就很过得去了,二来,永宁伯是很乐意应这个景,只要看着他别兴奋过了头,闹出什么笑话儿就行了,这容易。

可老夫人怎么办?

她和老三媳妇,甚至压着老二媳妇也一起走过不只一趟了,请老夫人回来这一趟,可老夫人……

严夫人想着姚老夫人对着她们三个媳妇,那一声比一声响亮,声声都是痛快愉快的大笑,心里不上来什么滋味。

请回老夫人这件事,她听了那一阵笑声,就死心不再想了,可老夫人不回府这事,怎么样才能体体面面的掩饰过去呢?

病了?只怕老夫人立刻就要跳出来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甩在永宁伯府脸上。

唉,严夫人再次长叹了口气,这事不能再拖了,得跟阿夏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