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没被温旎打动,温旎也不再多说。
吃完饭,温旎带着孩子和红绸一起去医院探望法老,叶南洲负责开车。
法老有想过要回来住,但被温旎给拒绝了。
在医院,能够随时监测法老的病情,温旎很害怕,他突发意外。现在,她经受不起任何一丝的惊吓。
法老看到孩子,很高兴。
星月往外公身边靠,温若锦被法老抱在怀里,他轻轻的用手指捏了捏双颊,温若锦便裂开嘴对他笑。
“法老,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法老的眼里只有孩子,完全没有其他人。
法老这才注意到红绸,“好久不见你了。我现在老眼昏花,没有注意到你,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哪里能跟你的两个宝贝孙子对比。最近身体怎么样”红绸只是调侃,她并没有生气。
法老说,“身体还行,没有什么大碍。温旎,你哥哥和你嫂子都回夷族了,我想着,要不就让我出院。”
“你出院那哪里成我都是个半吊子,夜无忧开了一家医院,他也很忙,回到家,还不如在医院。”
现在是有能力给法老在家造一间icu级别的房间。
但问题是!
家里的人都没有医院这么的专业。
温旎就觉得,留医院会好些。
可法老已经不想待在医院了,“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我这个情况,可以出院。而且我也觉得,我出院会比在这要心情好的多。”
家里他可以带他的小外孙们,每天说说闹闹,还能转移注意力。
这在医院,每天睁开眼就是运转的仪器,入鼻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温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叶南洲拍了拍她的肩膀,“岳父,你要是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
法老知道温旎是担心什么,他一点都不怪温旎,反而还理解温旎,“到化疗的时候我就来医院化疗,你放心,我看的很开。如果真的没办法,我就是死,我看到我的家人,我也是快乐的。”
而且他已经决定好了,他要是死了,那他就葬在京城,他不回夷族了。
温旎和叶南洲是要长期在京城发展的,他在京城的墓园里,温旎来看他也方便。
至于白墨……白墨从小他就尽心尽力的培养,白墨的优秀和能力,他一直都是深知的。
何况,他陪伴白墨比陪伴温旎要多。
不过,他还没有跟温旎说。
温旎鼻尖一酸,“你不要说这些,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的发达,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在积极治疗吗你不是说,还要给我带孩子。”
法老以前虽然做过很多的坏事,可是,他是她的父亲,而且现在已经变好了。
夷族家园重建,还有,法老在京城这边还资助了很多的小孩子。
他带孩子还带的很好,血浓于水,她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是啊,我还要给你带孩子呢。”他可不甘心死,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你做的红烧鱼不错,我想念你的厨艺了。”
“红烧鱼那可不能吃,你现在的身体,你要吃清淡的。”温旎是想照顾法老的口味,可也要考虑法老的身体。
法老笑着说,“最近嘴巴里面特别没有味道,我还是想吃一些有味道的东西。”
温旎抿了抿唇,正想说些什么时,叶南洲拍了拍她的肩膀,紧接着回复了法老的话,“一会儿我们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就让温旎给你做。”
“好。”
法老都答应了,温旎也不便多说什么。
叶南洲开车,温若锦被法老抱在怀里,红绸跟温旎在医院分别。
到家,温旎就扎进了厨房,叶南洲帮她打下手,“我看爸的状态不太对,他想回来就回来,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他的什么要求都满足他。还有打电话给哥吧,让他们赶过来。”
老爷子临死之前,便是这个状态。
而且他注意到,法老面色很不好,那双黑眸更是无比浑浊。
温旎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给刺了一下,她无比的难受,“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叶南洲,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不是已经在化疗,他的心态不是很好,我……”
温旎简直泣不成声。
她还以为,所有一切都奔着最好的状态发展,没想到,她却得知这么一个令人难过,却又无法接受的消息。
“人死没有办法,而且我维和的时候,看到很多人濒临死亡的状态。温旎,我们好好对他吧。”
不管法老之前做了什么样的坏事,但这一刻,法老的情况摆在这。
温旎几乎是颤抖着给白墨打去电话,当白墨接到温旎这通电话,他就已经意识到一切。不过,温旎告诉他,“没有那么糟糕,但是状态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你还是先过来一趟吧。”
“好,我和你嫂子现在就出发。”
白墨和江芙上次都来了,江芙本来是想留在这边,但是她照顾不太方便,再加上白墨还要管夷族内部的事,温旎就让他们先回去。
但他们却是随时准备着。
江芙一直陪在白墨的身边,白墨看似什么事都没有,可江芙心里面却清楚,白墨的内心其实十分的脆弱。
法老可是他的父亲,他如何能无动于衷呢
白墨拉住江芙的手,“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我们现在按时间到那里就行。”
而对于温旎而言。
这顿饭要是没有叶南洲在旁边打下手,她早就已经溃不成军。饭菜端到法老的面前,法老吃的很香。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这时候,法老有很多想吃的,“温旎,这段时间你就在家给我做饭吃,我给你带孩子。对了,那会红绸在医院,我没有跟你说件事,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给埋在京城的墓园里,这样你想来看我,就能随时过来,也方便。”
温旎听到这些话,心抑制不住的颤抖,疼痛,甚至呼吸变得尤其困难。
她没想到,父亲到死都是想着她怎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