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看到她呆住,“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
宁惜下意识要推拒。
她觉得夜无忧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但是在话出口前,她隐约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
那是野心的声音。
有些人进了大环境,就从此安稳混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
也不是说这样过不下去。
但宁惜是有野心的,她潜意识里,就接受不了碌碌无为,也是有这份心,她过去几年里,才能打工兼职挣到整整六百万。
有的老板用完她,她要走了,还百般不舍。
宁惜只是犹豫了一秒,就果断决定遵循内心,“不,我能做好,别的或许我无法这么细心,但这个我可以。”
宁惜已经研究那份病历很久了,她以前也是专门研究过,这种临床症状的。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夜无忧脸上淡漠的神色退去,嘴角微勾,“好,这是你说的。那这次手术,我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不会帮你。”
宁惜有此早有准备。
这个病症很罕见。
患者体内的细胞因为分裂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衰老缓慢,觉得不对劲,就来医院检查。
可医院叶没见过这种病。
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就在医学界闹开了。
医院把这个病案加入了研究项目中,一边着手治疗,边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这个方案下来的时候,曾受到多方阻挠,具体是谁不明,但就有人阻拦这套方案,他们不想把人救好,只想研究。
据说,是夜无忧请出了一个人来坐镇,这个方案才得以通过。
所以这个项目,现在被交到他手上。
夜无忧翻动着手上的病历,“我知道你研究过国际上,一起类似的病历,医院里记载的资料,都被你看遍了。”
闻言,宁惜有点羞愧,“这些资料不能看吗我不知道……”
“所以,我让你来主刀了。”夜无忧打断她,顺带把手里的病历交给她,嘱咐好好看。
宁惜才知道,自己手上的病历,原来是不完整的。
夜无忧解释,“项目内有人不想资料泄露,对外给出的资料,分成两部分。只能给上半部分。”
宁惜懂了。
只给上半部分,是因为她还没参与进项目,现在给出下半部分,也是同样的道理。
她从外人,变成了局内人了。
这么一想,宁惜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身边都是大佬,只有她一个是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能不紧张吗
似是看出她的紧张忐忑,夜无忧嗓音放轻,“别担心,只是一份资料而已,组内都是看过的。而且给了你,也不意味着主刀就定了。”
男人眉目严肃起来。
宁惜的表情也不由自主,跟着认真,她垂眸半响,“我明白,我会努力争取的。”
拳头攥紧,夜无忧看进她明亮的眸底,忽觉不自在,移开目光。
宁惜刚准备回去,突然想到什么,“可我身上的舆论还在……”
“已经澄清了。”
她眼底的诧异一下没藏住,就跟声音一样,“什么时候的事”
夜无忧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平易近人,“就这两天,苏祈佑吸毒的消息,我散播出去了。”
宁惜了然。
网上虽然有很多声音。
但对于吸毒,一向都是很统一的,零容忍。
苏祈佑作为散播谣言的,还有这种污点在身上,别人自然就不会相信他的话了,现在上网去看,说不定还能看到骂过她的人,调转枪头追着他们骂。
不过这些,并不是宁惜在意的。
她在意的始终只有清白,而现在,有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把这个重要的东西还给了她。
再多的话也表达不出内心的柔软和谢意,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院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自这之后,宁惜日夜钻研那些资料,别人都觉得她魔怔了。
平时能聊得上两句话的护士张晓芳,看了看快到午饭点的时间,又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干的宁惜,忍不住叫她,“喂,别看了,这都几点了!”
宁惜吓了一跳,抬头,很是茫然,“为什么不看”
“你看时间呀,这都到午饭的点了,你不去食堂吗”
“你先去吧,我弄完就去。”
宁惜又低下头,手里的圆珠笔一刻不停,对着资料,列出几个方案,又通通划掉。
张晓芳凑过来看了眼,看不懂。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她道。
宁惜头也不抬。
见状,张晓芳就自顾自地问了,“我当你是默许了啊。最近大家都在传,院长有意让你参与进那个什么项目,叫生命树计划”
宁惜手上的笔停了。
生命树计划,正是那个项目的全名称,英文名是treeoflifeproject.
属于加密项目。
她盖住手上的资料,暗自警醒,“你们怎么会知道”
医院里很多项目都是保密的,一般医生护士,根本不会听到半点风声。
宁惜顿时就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泄露
这一刻,她想到了夜无忧随口提到过的,项目中有人不同意她做主刀,要她自己想办法争取。
这很正常。
换做是她自己,代入想一下,他们这么多医学界的泰山北斗在这里,你不用,反而去用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医生。
谁都会觉得夜无忧疯了。
她也早就做好了,被人针对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这群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传出去,保密不就保不成了吗
张晓芳见她神色不对,连忙摆手解释,“我都是听来的,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别问我。”
宁惜吸了一口气,放下笔,“你继续说。”
然后她就从张晓芳口中得知,那些人谈论的具体。
大概就是觉得她德不配位,还有能力匹配不上,那可是保密项目,让一个毫无建树的人进去做主刀,谁能接受
“现在他们都说,你跟夜院长,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甚至就连他有个几岁大的儿子,都编排出来了。”张晓芳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