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紧张地看着楼梯口,终于看见消防员,把人背下来。
只是,情况都很不好。
“马上把人送去急救,这家人除了儿子以外,两个中年人都被浓烟呛到昏迷了,情况紧急!”消防员大声说。
还好早就有人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现在救护车,就停在一边。
听到这句话,车上的护士立刻抬担架下来,把人拉上去。
要走的时候,宁惜和夜无忧以自己是医生的身份,跟上了救护车。
很快,救护车到了医院。
宁惜把身上的外套,换成白大褂,换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她做过很多手术。
但从来没有为亲属,做过手术,一想到这个,就浑身血液发冷。
“宁医生,你换衣服是准备过去吗可是我听说,夜院长已经接手手术了。”一个人看到后说。
宁惜愣了一下,随后快速说,“那我也要过去。”
她得过去亲眼看着。
换好身上的衣服之后,宁惜朝着手术室而去。
看到她的时候,夜无忧蹙了蹙眉,显然不赞同,但是看到宁惜坚定的眼神,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你副刀。”
宁惜点了一下头,戴上消毒手套。
苏祈佑估计是被苏父和苏母想办法护住了,身上没什么伤,就是呛了点浓烟,来医院不久,就脱离了危险。
但两个长辈年纪大了。
而且在火场里也待了太久,不仅吸进去烟,身上还有多处烧伤,苏母的脸都毁了一半,右脸到脖子那块皮没了。
好在宁惜足够清醒,下刀的时候手也很稳,一点都没抖。
手术很成功。
出来的时候,据说大火已经被扑灭了,警察还进去搜寻了导火索。
结果,就查出了一个结果。
“是自杀,这家人是故意放火的。”警察说道。
宁惜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怎么可能是自杀呢,不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苏家人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会自杀
这绝对是她这么多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然而,证据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宁惜恍惚了。
她想不明白苏祈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警察调查之后猜测,纵火犯很有可能,就是苏祈佑,因为在苏父和苏母都烧成那个样子了,他却还是好好的。
如果是父母放火的话,不可能会保护他,所以嫌疑人,就只剩下苏祈佑。
宁惜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夜无忧看她焦灼成这样,不忍道,“别想这么多,答案还是当事人才知道,等人醒了,再问吧。”
宁惜吐出一口气。
翌日,苏祈佑醒转,得知消息后,宁惜去病房看望了他。
见她走进来,前者脸上没有半点惊讶,“听说,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宁惜本来是带了一肚子疑问过来。
没想到,自己还没问出口,就先被抛了一个问题。
她顿了一下,才道,“我为什么不能救你”
轮到苏祈佑沉默了。
他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半响,笑了一声,“你真是,傻得天真。”
这句话,带着莫名的自嘲,又有释然在里面。
随后,苏祈佑跟宁惜解释了一切。
他想要自杀的原因,是想赎罪,因为想通了,加上自己残疾,也不想活下去了。
宁惜脱口而出,“就因为这样,你就不想活了,那我当初算什么我打八份工,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份来用。”
“就这样,依旧存不下来钱,连生病了都不能去看,我都没有想过要去死,你凭什么要去死醒醒吧!”
骂完一通,宁惜舒服多了。
而苏祈佑已经被骂懵了。
他自以为的释怀,是拖着父母跟自己一起“赎罪”,这种行为根本上就是错误的,也不是真的释怀了。
只是一种逃避的方式而已。
“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我,就好好活着,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宁惜并不想担上,害死养父母的罪名。
苏祈佑眼神空白了一会儿,似乎在反思,随后整个人都颓然了下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在他承诺以后再也不会找死后,宁惜才离开病房。
苏父和苏母住院养了几个月时间。
宁惜把他们救了,救没有再管,据说,他们后来得知是她做的手术,都很羞愧,得知时她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这才是真正的放下了。
放下并不是嘴上说别人的不好,而是即使提到这个人,也跟陌生人没区别。
至于他们时怎么对苏祈佑这个,差点把他们老两口害死的亲儿子的,宁惜也没有去打听。
就跟苏祈佑说的一样。
她以后,都不会再回苏家,那些事,也跟她没关系了。
而这几个月里,福利院的工程每天都有新的加进展,三个月后,终于收工。
院长跟护工们高兴极了。
此外,还有一件好事。
那就是男孩的自闭症,出现了好转的趋势。
“因为这段时间你都没怎么来,我们听说了一点宁小姐你的事,也不敢去打扰,就自己带他去做了检查,他很配合。”院长边说,边摸了摸男孩的头。
“医生说他已经在好起来了,估计,继续下去,不用多久就能痊愈。”
男孩也不反抗。
他一直都是很乖的,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在宁惜看过去的时候,男孩顿了顿,甚至给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宁惜惊喜极了。
院长看到这一幕,也很惊讶,“虽然医生说,文翰能痊愈,但我还是第一次看他笑,果然他还是最喜欢宁小姐你啊!”
宁惜走之前,给男孩留了她特地带过来的新积木,男孩很喜欢。
这个公益项目到这就算完满结束了。
之后还会有陆续的捐款,宁惜把捐款渠道放到了网上,呼吁大家为福利院小朋友,出一份力。
上面附了很多福利院的照片,增加了可信度。
因此,捐款的人源源不断。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担心,以后福利院的周转问题了。
“已经四个月了,这段时间你太忙了,我给你请了个产假。”卧室里,夜无忧抱着宁惜说。
宁惜转过头,“只请了我的”
夜无忧笑了下,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当然还有我的,以后每一天,都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