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奎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掏心窝子说出这句话之后,迎接他的是周长利的巴掌。
啪~~
“你傻了?你抗什么?”周长利扇了一巴掌之后也有些后悔,但是说话的时候语气很重,他是想要李奎勇明白,他不需要兄弟的用命相抵。
李奎勇捂着脸,这地方荒凉不说,还很冷,也有可能是今天又开始下雪的缘故,想了一会,李奎勇说道:“今晚我就过来,带着咱妈还有咱妹妹!火车是明早出发,我要是赶不过来,你就自己走!”
周长利闻言,心里一痛,他明白李奎勇这是作最坏的打算,也知道此时也只能这么办。
火车的确是明天一早就走,这事不用专门打听,附近的人都知道每个星期六,轧钢厂都会出动货车往外面送货,顺便在拉回来原料。
明天就是星期六!奎勇!你一定要抓紧过来啊!
望着李奎勇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周长利惆怅的蹲下身子,这该死的天气,真他娘的冷!
东大街一条巷子里,李奎勇买了八个热腾腾的大包子,表情佯装如同往日归家那般,其实此时的他心里忐忑的恨不得奋力奔跑,赶紧回家把娘还有小妹接走。
但是他不能这么突兀,必须要小心谨慎,并且还要若无其事。
这样才能观察到周围的情况是不是跟往日有些不同...
并没有什么不同,路上见到打招呼的都是往日里相处不错的邻居,李奎勇走到自家门口时,看着屋子里的灯光,心里长舒一口气。
嘎吱...
推开房门还未看清屋子里的景儿,李奎勇就被人按住,两条胳膊被控制在身后,整个人就像是龙虾一般,弓着身动弹不得。
姜乐邦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李奎勇的面前:“带我们去找周长利!”
刘奎勇努力的抬起头,死死的看着灯光下一脸淡然的陌生男子:“找他干啥?你们是干啥的?说让我找我就得找?”
姜乐邦闻言没有动怒,毕竟此时包括他在内,一共十余人都穿上了便服,这一次不是来抓人的,姐夫的话说的很明白..周长利消失就是最好的功德。
消失...死亡就是消失的最好方式。
所以,今晚...姜乐邦是带着人来杀人的,不是来抓人的。
“李奎勇,你娘跟你妹妹在隔壁,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知道你惹了祸,但是我也跟她们说了,没有你什么事,最多就是问你点事情,你需要配合我们”
“周长利犯的错,你没必要为他去承担,他孤家寡人一个,你呢?你娘跟你妹妹不需要你照顾了?”
“想一想...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一个本来就不该出现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好事!”
“五分钟!你带路或者告知我们地点,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还有这两百块,可以让你把家里捯饬一下,让这个冬天过的不再那么寒冷....你考虑清楚”
两百块钱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李奎勇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钱,还有灯光下显得很是森然的中年男人,良久说不出话来。
.......
半夜三点多,在火车道等待的周长利忍不住找了点枯枝引燃一堆篝火,周围冷风凌冽,在这个下着大雪的天气等人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怎么还不来?”周长利望着火堆喃喃自语,此时的他已经快要饿的发晕,刚才为了生存他吃了两口雪,此时的肚子里咕咕作响,实话说此时的情况简直糟糕透了。
另一边,姜乐邦望着远处的火光,隐约的看到一个人影,虽然急着击毙对方,但此时也得忍耐一会。
正面靠近然后击杀成功率不高,毕竟这边地势平坦四通八达的,那个周长利身手不错,腿上功夫了得,一般人还真追不上。
所以,他在等待信号。
信号是手电筒的灯光,他已经派手下绕道周长利的后方,左右两边也是他亲自安排好人蹲守,最后来到这边又让剩余的三名手下,带着手电筒悄悄绕后,他要前后左右全面包抄。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周长利守着火堆渐渐的感觉到一阵心悸,忽然,他看到了远处闪过一丝灯光,但接着又灭掉,
这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就听见周围有脚步声,并且还不止一个方向。
“不好!”周长利站起来,四下环顾,周围黑漆漆的,他刚才一直注视这火光,此时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肯本看不清远处的情景。
砰~~~
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周长利茫然的站在原地,身上的热量渐渐丢失,他隐约的看到几个人影正在快速的接近,其中一人好像是....奎勇。
姜乐邦走近之后,把跟在身后双手被束缚住的李奎勇拉到前面:“看一看,这是不是周长利?”
李奎勇两脚发软,见到周长利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直接跪坐在地上,弓着身子哭到:“长利,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扛...我有家人...我放不下啊...”
姜乐邦长舒一口气:“你们几个清理一下,看看死者身上有没有作案的工具,然后尸体带回去,明天去找一些见过他的人,过来辨认一下”
“事件定性为拘捕,赶紧动起来,还能回家睡个好觉!”说完,姜乐邦把李奎勇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未来有更好的奔头,不要为了一个祸害让自己感到羞愧,转过身去!”
李奎勇老老实实的转过去,随后手铐被姜乐邦打开:“一会你跟着车回城,周长利的后事你想操办的话,三天后去市局找我”
“眼泪擦擦,你做的是一件好事!”
.............
早上七点,乔阳泽端着一杯茶叶,坐在客厅里街道了姜乐邦的电话,放下话筒的那一刻,他轻笑一声站了起来,随后舒展一下身形,准备回卧室睡觉。
其实昨晚回家吃饭之后,乔阳泽就放心不下姜乐邦那边怎么样了,虽然不能亲身前往,但是乔阳泽准备守在电话旁边等好消息。
果然,姜乐邦没有让他失望,那个祸害已经击毙!
后面应该....把看守所里面所有得知李德厚家底的那些人...挨个警告一番...思想工作要做好...嗯..回去补个觉..这一晚..
“阳泽!”忽然,客厅里面响起父亲的声音。
乔阳泽转身望去,愕然的发现老爷子居然没有穿着睡衣..
“爸?”乔阳泽喊了一声。
“小声点!小家伙们都在睡觉..”乔老爷子笑呵呵的从楼梯口出来,走到客厅坐下之后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说话!”
乔阳泽不明所以,但好在听话,闻言之后直接坐下,等待父亲发话。
“你多大人了,在家里面表现的还跟个孩子似的!”乔老爷子见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没好气的训斥一句。
“我年纪再老,也得是您儿子不是?”乔阳泽讪笑的挠挠脑袋。
乔老爷子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道:“事情怎么样了?”
乔阳泽知道老爷子问的是什么事,当即回道:“乐邦亲自出手,带的都是嘴严的人,那个周长利已经消失了!”
嘴严..
乔老爷子闻言顿了片刻,随后苦笑的说道:“那都是你们以为的,这世上哪有嘴严的人..得看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的,但是...”说到这,乔老爷子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儿子说。
这混小子就算是一辈子糊涂,那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我这个当爹的...
这边,乔阳泽似乎是看出点什么,当即问道:“爸?是不是出事了?”
老爷子瞄了他一眼,随后轻叹一声:“你察觉到什么了?”
乔阳泽听到这里,心知肯定是出事了,当即也不再言语,良久之后苦笑的问道:“又是那个老薛?”
哼!
乔老爷子轻哼一声,随后叹气的说道:“这个人想法太多了!”
乔阳泽哦了一声,随后父子俩都没有再说话。
静坐了好一会,乔阳泽重新抬起头:“是不是去求着小李了?我昨晚见丽丽看我的眼神不对..”
他能想到,最先知晓这件事的父亲,肯定会想办法,目前的办法...更多是倾向于找李德厚那小子帮帮忙。
乔老爷子没有回话。
“爸!上次是你说的吧!丽丽在小李的面前自卑!你这又是干什么!”乔阳泽声音陡然拔高,快速起伏的胸膛代表他此时心里意难平。
“那你有什么打算?”乔老爷子往沙发上一靠,无奈的说道:“你自己政治觉悟低,整天自我感觉良好!这个时代,你这样做官是不行的!”
“那我就不做了!”乔阳泽愤愤回道。
“混账!你说不做就不做,你以为不做官了,你能全身而退?我们乔家能安然过日子?”乔老爷子说着,用力拍了拍沙发:“你真是要把我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