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我。”
“仙魔有别,我玉白今日就与你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师尊,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冷魄剑穿透了顾景川的肩头,鲜血染红了整把剑身,被洞穿的血洞如同泉眼一样往外流着血。
顾景川却又执拗地往前又走了一步,让自己的伤口被剑穿的更深,他看着她,眼神无望又悲切,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狐狸,即便受尽了伤害却还是想要拼了命的爬回主人的身边。
“师尊,为什么不穿透我的心脏呢?你应该朝着这里。”
顾景川点点心口,猩红的眼睛红的更加厉害,细长的眼睛里隐隐有泪花闪烁。
“你要是不杀我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笑着握上冷魄剑,掌心滴滴答答的往外滴着血,在地上开出一朵朵血花。
“你到底认不认错?”
虞嫣收回剑,低头垂眸看他,握着剑的手都在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
“我不认,师尊,我不认!!!!”
“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把夜幽昙摘下来的,师尊。”
他笑的扭曲癫狂,想要伸出手摸上虞嫣的脸,却呕出一大口血来,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他的胸膛。
他挤出一个微笑,双眸漆黑如深潭,犹如暗无天日的夜。
“师尊,我永远都不认。”
那双猩红癫狂的眼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虞嫣下意识的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下是万丈深渊。
虞嫣睁开眼睛,发现手边的书被风吹的呼啦啦的撩过她的指尖,带来酥麻的痒意。
原来是梦啊。
虞嫣坐起身来,萧瑟的秋风吹动她的裙摆,如墨青丝也被吹起,只撩的人心口酥软。
她坐在那里,对着被风吹动的书静静发呆。
手指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仿佛那一次穿透肩膀时的震撼还在心间震颤。
她帮不了他,想起那双几乎要落下血泪的绝望悲恸眼睛。
那是顾景川自己的命运,她没有办法帮他。
“师尊,你在这里啊。”
有穿着鹅黄色纱裙的小姑娘从山下灵巧如小鹿一般轻快走上来,她的臂弯间还打着一条白色的斗篷。
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颊侧的酒窝微微笑起来都甜的要命。
她乐陶陶的把绣着白梅的薄斗篷披到虞嫣身上,整理好衣摆之后在虞嫣的颈间打了一个精巧的结。
“师尊,起风了,你大病初愈,还是穿着斗篷比较好。”
“师尊?师尊?”
花冷霜笑着把斗篷上的白梅展开来,歪着头看虞嫣:“师尊,你在看什么呀?”
如果是,如果是冷霜这样的性格的话,景川说不定能真的得到救赎。
她这个古板又不通人情的师尊白月光就这样过去吧。
虞嫣紧紧自己的斗篷,看着小姑娘笑颜如花的脸,温柔低头回答。
“没什么,咱们下去吧,今天要去和师兄们议事,我如今不能催动冷魄剑,咱们要早点去。”
“嗯嗯。”
花冷霜快速走到下面的石头上,伸出一只手打算扶着虞嫣。
“师尊小心,我扶着师尊下山。”
“师尊。”
“嗯?”
“我的御剑术快要学成了,到时候就由我带着师尊去掌门那里开会,师尊要不要回来的时候试试?”
“嗯,好。”
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大家看着虞嫣的目光都很微妙,虽然封锁了下面弟子的消息,但是作为云山派的各位长老大能们很快还是知道了虞嫣座下的那个小弟子偷了禁地里面的东西,纷纷向虞嫣投来异样的目光。
云山门的禁地向来是云山门的最高机密,除了玉衡、玉台和玉白几个人,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如今至宝被盗,小偷逍遥法外,虞嫣这个师尊难辞其咎。
面对大家投来的质疑的、蔑视的目光,虞嫣脸上的表情依然冷冷淡淡,反而花冷霜涨红了脸,想要站出来和大家争论。
等到所有议题结束,大家即将要离开之时,虞嫣站起来对着厅内的所有人说:“云山门至宝被盗,我作为他的师尊,自然也要承担起属于我的责任来。”
“从今天开始,我将每天都去云山门的悔过崖下面忏悔一个时辰,时间就以五十年为期。”
“小师妹,不可。”
玉台急急忙忙的阻止她,想要说她灵力全无去悔过崖只会让她的身体雪上加霜。
“玉白,你……”
玉衡掌门也出声制止她,却被虞嫣坚定的目光盯住。
“掌门大人,请允许我去悔过崖忏悔。”
玉衡看着她,最终还是在虞嫣倔强的眼睛里败下阵来。
“好,随你。”
其他人得到虞嫣这种态度,原本还蔑视的姿态也变得放松起来,几个人上前安慰两句就离开了。
会议厅里只剩下他们师兄妹三人。
“师妹,你何苦这样啊?就算你不去悔过我和师兄也会保护你的。”
“可是以后师兄如何服人?我又如何在云山门自处,我是上一任掌门的女儿,理应对自己更加严格。”
“师兄不必再劝我了。”
“好吧,你向来是个倔强的讲求公理的,你什么时候能够学的自私一点啊?”
玉台被气笑了,他看看虞嫣那张坚定的脸叹气道。
“云山门又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
“师兄,我有一件事要给你说,”虞嫣打断了玉台的话,对着玉衡说道。
“云山门的禁地里的夜幽昙关乎着云山门的灵脉,我吃了……”
虞嫣抿了抿嘴,“吃了那株夜幽昙,云山门的灵脉就会减弱,大家的修炼势必会不如以往。”
这也是云山门后期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男主偷走了夜幽昙,云山门内外陷入困顿,很快就陷落下去。
“这件事父亲只和我说过,两位师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因此我去悔过崖还请师兄们不要拦我。”
“唉。”
玉衡和玉台对视一样,最后只能叹一口气,再也没有办法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