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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欢眯了眯眼,站在花田之中压制着花田之下蠢蠢欲动的邪尸。

视线却一直落在江大师和他手中的峨眉刺上。

峨眉刺在江大师手中每一招都十分狠厉,但却并非是没有破绽。

千叶一开始因为自己的实战经验不足,倒是有些不敌。

但多过上几招后,就已经能很好地应对了。

他应当也是察觉到了峨眉刺中是有器灵的,所以每一下出招都十分小心的用灵力将自己和自己手中的法器包裹了起来。

千叶用的法器是苏长欢在他原本用的铜钱剑上,加了整条的雷击木重制的,本就对克制邪祟有奇效。

再加上千叶自己的实力本就和江大师相当,甚至略微胜上了一筹。

龙大师又一直戒备着周围,一招不慎,手中的峨眉刺就被挑飞了出去。

峨眉刺从江大师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不怎么圆滑的曲线,最后钉在花田之中晃动了几下。

而后便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将花田中的阴鬼之气抽给自身。

苏长欢和千叶都意识到不能让峨眉刺中的器灵吞噬花田中的阴鬼之气。

两人几乎同时冲着峨眉刺所在的位置冲出。

就连正在和恶鬼对战的龙九宁也是瞬间紧张了起来,一时不察竟被恶鬼伤到了。

只有江大师,一反刚刚紧张的神态,“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后赤手空拳的冲着千叶冲了上去,拦住了千叶的去路。

一边和千叶对打,一边极为嚣张的喊道:“哈哈,芳若你慢慢吃,我替你拦住这个小崽子,保管在你吃饱之前不会让他坏了你的事。”

他喊出了一声芳若,倒是让苏长欢眉头凝了凝。

这一声芳若,让苏长欢怀疑起了峨眉刺器灵和江大师的关系。

只是苏长欢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飞快的冲过去,伸手一把将峨眉刺从花田中抽了出来。

这一般人不敢触碰一下的邪气,在苏长欢手中就像是个玩具一般。

不仅伤不了她,还反倒是被她将刚刚好不容易吸进去的阴鬼之气尽数打出了。

千叶和龙九宁见此,便知道是苏长欢出手了,两人齐松了口气,专心的对付起恶鬼和江大师来。

江大师似乎不是很适合近战,也似乎是因为峨眉刺飘在空中慌了心神。

被千叶一掌狠狠的打在了胸膛,紧接着心口又受了一剑。

千叶如穿糖葫芦一般将江大师捅了个对穿,没再给江大师还手的机会,一脚将江大师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他用了全力,江大师的身躯如同峨眉刺被挑飞时一样,划出一道曲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喷出,喷的他满脸是血。

千叶也没打算因为他重伤了就放过他,快步上前又在他身上补了两剑。

最后一剑划过江大师的脖子,想要就此取了他的性命。

可江大师受了这一剑后,纵血溅三尺却依旧没死。

反倒是刚刚被龙九宁制服的恶鬼成了替死鬼,鬼头掉落在地,又在触及花田泥土的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恶鬼的身子,也瞬间被土层吸收。

龙九宁暗道一声不好,大喊一声:“退!”

千叶也反应极快的急退至他身旁。

那仅剩下一层皮连接着脑袋和身体的江大师就这么站了起来。

一手扶着他自己的脑袋,一手抓了一把花泥按在了自己已经断裂了的脖子上。

再伸出满是泥土的手狠狠的抓了一把红花,将手里的花朵混合着花泥尽数吞到了自己口中。

龙九宁观江大师的面相已死。

整张脸也瞬间僵化,本被江大师吞咽进的花瓣应该顺着断裂的食管流出。

可不知是花泥的作用还是什么,竟没有一滴花汁露出来。

千叶是打着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持剑再度攻了上来。

只这次,还未近江大师三尺之内,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大师放下扶着自己脑袋的手,扭着脖子左右转了转。

在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之后,他的脑袋好端端的接回了脖颈之上。

若不是上面还染着一层厚厚的花泥,千叶都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觉。

其实自己并未将江大师的头颅给砍下来。

江大师看着千叶,眼中再也没了一丝光亮,就好似是从墓里跑出来的僵尸一般。

眼白也逐渐缩小,直至最后整颗眼球都变成了黑漆漆的。

许是刚刚千叶割断他脖颈的缘故,他本尖利的声音变得沙哑粗粝。

一声接一声的宛如恶鬼临世一般:“呵呵,真是小瞧了你们师徒两个,竟将我逼到了如此境地。

不,或许不应该说是你们两个,应该说是三个。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是见不得人吗?

没想到你们正派也有这样的鼠辈,不过你现不现身都无妨,今日你们是注定走不出这里了。”

江大师看着飘在空中的峨眉刺,也知道那里还有一个人。

本想着讽刺几句将人给逼出来,但刚说了几句就又觉得没必要了。

他如今已是死人,这花田阵一运转底下的东西一放出来,整个吴家没有一个人能活的了。

包括缩在屋子里,或是已经吓晕或是瑟瑟发抖的吴家人。

原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底下的东西还没有养好,他也不想死,也暂时不想取了吴家人的性命把事情闹大。

都怪这师徒两个,害的他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逼的他走上这条路。

既然他没了命,那这师徒俩和吴家的人都给他陪葬吧!

这吴宅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死了也不能好过,都得让他生吞活剥了以泄怨气才好!

爱隐在暗处就隐吧,反正死了都得露出来。

江大师这么想着,已经发黑的舌舔了舔自己嘴角的混着花汁的血。

晦涩难懂的咒语一字一字的从他口中吐出,一双恨得快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千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