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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相思为聘山河予君 > 第389章 跋涉归来亲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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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述痴心苦等的这一年多,一直在拒绝各朝臣让他纳妃的提议。

烦躁的时候,他直接把折子摔了。

暴躁强悍的龙威一压下来,堂上无一人敢喘气。

暴君气息欲掩欲泄。

朝臣们不明就里,觉得皇上一直等着那个不会生子的“皇后”,实在疯癫。

照此下去,方见繁盛的家国能维持几载?

他们一致认为,皇嗣才是国本稳固不倒的关键。

南宫述听不了他们聒噪,直接就把南宫予瑾接到身边教养。

没有儿子,有孙子。

他带着侄孙儿看折子,给他讲政策……

几岁的小娃娃正是玩的时候,那些高深宏远的政治大事,他听得云里雾里,如坐芒刺。

后来意识到稚子不爱听枯燥的策论。

于是便让热衷趣味文学的白挚以话本的形式给他讲实事政谈,讲世风趋向,讲是非,讲真理……

尤其是宗寥的话本里所描述的和平法则、道德规章、奇幻光景……

可以让孩子多听听,多幻想。

说不定在不远的将来,就可在晋南的土地上实现那些不可思议呢。

白挚于是从一个只管主子吃喝拉撒的老妈子侍卫,真正变成了一个老妈子!

他不仅要当皇侄孙的先生,还要当他的武术师父。

皇侄孙看惯了吹胡子瞪眼的老先生,跟冷峻的武功高强的,又有点傻气的大哥哥在一起时,感觉总是新鲜。

听、学都比平常兴致高。

白挚却欲哭无泪,感觉这破差事是做不久了。

主要是没命做久。

其他暗卫见他被如此压榨,总在暗里打趣他。

说他还真是能文能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暗卫榜上配称全能第一。

白挚气得拔刀,劝他们少拿耗子。

众兄弟一哄而散,隐身无形。

两年不到的时间,南宫述化欲为求,凝千丝爱意为万均雷霆。

把自己当作一眼不会枯竭的清泉,与全朝文武同心戮力。

将他与宗寥之愿景。

将悉数官民之愿景一一砌筑。

终于。

在他的领导下。

在贤臣的群策下。

在全晋南万万口百姓的勤劳中。

这片曾被恶蛆蚕蛀得满目疮痍的土地渐渐卸去遮丑的假面。

露出新长出来的鲜亮的血肉。

一年又十个月。

宗寥拿着南宫述给的圣令。

揣着她书房里那份标注着四境八域。

以及外境诸国的军事布防、兵力强弱的《晋南边域驻防全图》和那份有根有据的策论手札走遍晋南边土。

每到一个地域,她会根据图上标注信息先探查一遍当地的军情状况。

再结合当下形势思索出更合适的攻守策略。

然后才拿着皇帝的令牌“横行”各大军营,指出他们驻地的问题所在。

并为他们出谋划策,将防守薄弱的地方加强、巩固。

将制胜力扩展至不惧外敌侵扰之最大化。

期间,她遇到过不少本事大,脾气更大的新、老将军。

他们对一个毛头小子的建议不为所动。

认为她就是个纨绔子弟。

在堆金砌玉的皇都待腻了,才没事找事,跑到边境拿他们解闷。

但凡是那种说一千道一万也同他沟通不清的,她便以决斗的方式打得他们心服口服,高高兴兴去把事办妥。

五万里国线走下来,四境八域的汉子几乎都成了她云安世子的朋友。

此年新岁,万家灯火织成无边锦绣。

寒冬的风都是暖融融的。

安康祥和在这片冉冉崭亮的土地上呈现得淋漓尽致。

全境花火璀璨之时,宗寥正坐在蔚州顾将军府上的方桌前,朵颐大块地吃着年夜饭。

她是当日正午才赶到宗霓处的。

宗霓不像宗菀温婉,对宗寥的态度不像娘,而像爹。

见小弟带着一少女,一妇人风尘仆仆地迈进自家大门,她提着扫帚就先给她一顿好收拾。

当姐姐的也没什么理由,就是见着弟弟瘦了,黑了,想打。

后来还是二姐夫出来解围——一把拎住夫人,单手抱进怀里,像大人抱孩子那样。

让她有话好好说,别动了胎气。

宗寥看着二姐夫家里头一个爬的,一个跑的,还有一个在肚里的孩子。

狠狠给顾谚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夸赞他好厉害。

顾谚嘿嘿笑,宗霓别脸羞,均是一脸的幸福之色。

然后宗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脸惆怅。

夫妇二人问她可是哪里不舒服?

宗寥讪讪笑,道:“我好饿啊!到底几时才能开饭?”

于是,就到了吃饭这一话。

拎来二姐家四岁大的儿陪着坐一块,宗寥像待南宫予瑾一样贴心待他,给他夹菜。

问他想不想去京都?

想不想去找表哥玩?

等等。

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黑熊精生的儿子……

真是个淘气的熊崽子!

二姐家的孩子就是不像大姐家的文静。

一顿饭下来,宗寥与大外甥以羹代酒,喝得差点拜了把子。

遭不住小虎头豪情万丈,宗寥赶紧吃好放碗。

临了,宗寥在饭桌上与姐姐、姐夫辞别。

说她着急回京,要赶在开春二月与南宫述完婚。

宗霓听她这话,先是叹气,而后道:

“阿寥可想清楚了?你和陛下都是男子,入了宫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何苦……”

宗寥瞧着二姐,疑惑:“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宗霓更惑。

“爹没告诉你,你弟弟我……其实是女儿?!”

“你说什么?!”夫妇俩惊掉下巴,“你说你是女子?!”

宗寥惶然:“我以为爹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说着隔空给远在京都的亲爹翻了记白眼。

很早之前她就给老爹去信,让他对她的身世酌情处理。

该知道的人就让他们知道了吧,以好安排她的婚事。

不想这小老头……哎……比她还能玩!

宗寥无法,只能自己慢慢解释。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悉数相告后,宗霓才恍然明白。

知道了父母亲的远大决策之余,她却哭了。

她心疼自己的妹妹明明跟她和长姐是一样的,却要从小就与她们分院而寝。

她们穿得漂漂亮亮在院里嬉戏时,她要读兵书。

她们在屋里学女红时,她要舞枪练剑。

她们到了年纪,可以绣嫁衣等好男儿来娶,她恋上一个人,却要被世人唾弃。

……

这一切,为的不止是一门荣耀,竟是为了所有人。

她一个人承受身体的痛苦,一个人承受心灵上的折磨。

用她一个人的人生,换取一境,甚至全数百姓的安定。

她怎么能……

她是怎样做到的?

整整二十年呐,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该被疼爱着才是!

宗霓紧紧抱着小妹,涕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