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歪着头,眼珠子遛转,“北爷睡觉打呼?”
男人敲她一记脑瓜崩,“什么时候!”
南宋嗷嗷叫,“不打就不打嘛……”干什么弹她?
“北爷好小气。”
“嗯?”
“不是,我是说,北爷好霸气!”
“嗯。”
“……夜北冥,是不是都没人敢说你坏话?”
“你是唯一一个说了,还能好好活着的,有没有很荣幸?”
【不,我不觉得。】南宋嘟囔道,“北爷听过忠言逆耳四个字吗?”
一个只泡在蜜罐里、泡在舒适圈的人,会渐渐忘了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好比那加拿大吴姓顶流。
如果不是他周围人一而再再而三告诉他,不管他犯了多大的事,都能用钱摆平,他也不至于目无法纪,走到坐牢的地步。
人,一定要有敬畏之心才行。
敬人心。
畏法律。
“不需要。”夜北冥语调狂傲,“我还没到昏聩的时候。”
他需要的——
是她留在身边,陪他看尽繁华,看尽潮起潮落。
他需要的,是每个夜晚,有她的味道,是她身上那种安心的、宁静的和让他放下一切戒备的、让他心之所安的温暖。
南宋呼吸顿住,她……跟夜北冥……信念不同,不是一路人啊。
他无所畏惧,是黑暗世界的王。
而她,是只愿做向阳而生的人。
他们之间这场相遇,注定是一场错误,一场梦。
夜北冥……
“滋——”
男人兜里手机传来振动,是连酒。
“北爷,找到了。她被下了药,有点……神志不清。”
“注射镇静剂。”
“是。”
挂断电话,南宋眼巴巴望着夜北冥,小声问道,“玛雅找到了?她在哪里?为什么要注射镇静剂?”
夜北冥摇头,只淡淡说道,“没事了,等她来找你。”
“北爷……”南宋不知道连酒到底做了什么,心里七上八下。
“想知道,细节?”
“不要附加条件。”不要总是叫她吻他,南宋一脸戒备看着男人。
“嗯?”
夜北冥,勾唇,笑了。
那笑,透着危险。似一匹饿狼盯着猎物,贪婪而垂涎的笑。
南宋不敢看他的眼睛,慌忙别开。
“呀”,一阵花香飘入感官,南宋跑上前,摘了朵栀子花放在鼻尖,“好香。”
“喜欢?”
“嗯。”
“回去叫他们全种上。”她所过之处,全都种上她喜欢的花香。
“……”
“还喜欢什么?”
南宋表情凝滞,忽然想扔了栀子花是怎么回事?
她——
在他面前,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做自己了?
不想!
南宋强制压下那股本心,“北爷,我给你按按肩吧。”
虽然他很混账,虽然他是恶魔,但他默默为她做过那么多事……
一码归一码。
南宋觉得,应该暂时抛开之前的种种恩怨,对他好点。
就当——
与过去的自己,与过去的时间和解。
彼时的南宋还没有意识到,她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夜北冥的说词,相信了他不是杀害弟弟的凶手。
至于他在缅北活动、打仗、挑事端,有什么目的?那不是她关心的事,也不想去深究。
她来缅北只有一件事。
找到弟弟南非。
带他回国。
其他——
她不姓管,她没有那么多闲心。
南宋拉夜北冥在凉亭下坐下,帮他松弛着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
微风吹拂而过。
湖面荡漾起波光粼粼,也好似在两人心底,掀起阵阵涟漪。
“南宋。”
“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针灸、按摩?”他想了解她。
“很早。”
“多早?”
“有记忆以来就在学。”
“那不是学了十几年?”
“嗯。”
“你今年到底多大?”虽然连酒查了她的身份信息,但他想听她亲口说。
“17.”
“……”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某爷语气里蕴含着一丝无可奈何,“夜太太,你是不是很喜欢骗我?”
南宋尴尬笑笑,“人艰不拆啊。”
“……我的错?”
“嗯啊。”
“你小时候是不是嘴里也没一句实话?”
“你怎么知道?”
“……”
再次沉默的空气,被急切狂奔的脚步声打断。
玛雅手里拎着枪,一身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