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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鸢侧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伸手将窗子半支了起来。

窗子刚打开,带着湿气的寒风便灌了进来,殿里地龙烧得正暖,寒气一吹,季清鸢也没第一时间关,反而把手伸出去,将指尖放在寒风里。

刺骨的寒风渗透被捂的极为暖和的手指,季清鸢没动,吹冷了些才慢慢往回收。

还有五日就要喂第二次血了。

还有十五日,她这具身子就要死了。

身上的虚弱越发明显,而第二次喂血后,她甚至会慢慢地失去五感,看不见听不见闻不着也没有触觉没有味觉,在一片虚无中慢慢死去。

季清鸢叹了口气,唤道:“系统,解除心心相依咒。”

服下无归草已经十五日了,解开心心相依咒,??也能早日放心。

系统提示音响起:“滴——,“心心相依”咒解除成功。”

季清鸢换了个姿势,闲闲坐着看窗外漫天飞雪。

雾姬小心翼翼捧着一盆花走了进来,刚想把花放窗边,见季清鸢支了窗正吹风,不由得拧了眉。

她将那盆花放在一边,才过去关了窗,半是责怪道:“姑娘身子还没好全,怎吹得了风。”

窗子被关上,她拿了件鹤灰云锦帔肩给她披上,才道:“若姑娘想透透气,穿暖和些,再唤我陪着姑娘一道出去透透气罢。”

季清鸢身边一直就雾姬一个人照顾,万事皆由她负责,加上季清鸢性子柔但不怎么会照顾自己,每次伤还没养好一半又跑出去带一身新伤回来。

雾姬便总是要时时小心翼翼看顾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伤了她的身子。

季清鸢拢了拢帔肩,才笑道:“我不冷,殿里很暖和。”

她歪了歪头,指了指那盆花,有些新奇地道:“那是什么花?”

雾姬将花抱了过来,放在她身前的烷桌上,道:“是姑苏的花,今儿刚送来的,好像叫天荷繁星。”

卧雪殿里每日都会有人族地界的各种花送过来,至今也还未重复过,殿内绫罗绸缎器皿首饰也各种花样换着

“天荷繁星?”季清鸢低头,见那一大捧淡粉色的小花开得正盛,好似繁星点点,还有几枝正是半开半合,那粉越里蔓延便越是浅,中央是淡淡的黄。

“倒是个好名字。”季清鸢凑近,低头嗅了嗅,又随口问道,“院里种的拒霜花如何了?”

雾姬思索几瞬,道:“还是原样,瞧着没有什么变化。”

今日还在下雪,那拒霜花前两日才刚刚冒了点苗头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季清鸢拢了拢帔肩,便要下榻:“我去院里看看。”

雾姬蹲下身来给她拿鞋:“姑娘莫急,雾姬去为姑娘取狐裘过来。”

她不穿厚实点,雾姬也不放心。

季清鸢也知晓这点,于是也乖乖坐着,雾姬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远远看上去好似一大个长条粽子,这才扶着她出了殿。

殿门打开,风雪簌簌,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好似细细的绣花针一样穿过衣裳往骨头缝里钻。

卧雪殿前的院子也大,雾姬扶着她走了两步,忽地急急松开了手,屈身躬身道:“魔尊大人。”

季清鸢原本还在神思不属地盯着落下来的雪看,闻言眼睛缓慢地眨了眨,抬头就看见前方不远处。

半成形的藤蔓秋千旁,原本背对着她们的紫袍男子缓缓转身,手中拽着一根极为粗实的藤蔓,藤蔓鲜绿,好似是蔓延的春意,与这只有寒雪枯石的魔域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阿合!”季清鸢一脚陷在深深的积雪里,走了两步,适应了便跑了起来,乳燕投林般朝他奔去。

北冥离将人拥进怀里,脸上神情不知为何带着一分若有似无的恍惚,但见到怀中人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仰着白嫩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时,还是回过神来,没忍住亲了亲她额头。

北冥离捏了捏她的脸:“怎的摸起来有些凉?”

季清鸢摇摇头:“吹了点风,不碍事。”

北冥离整了整她的狐裘,道:“殿外冷,小娘子出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拒霜花。”季清鸢说完,又看了看他身侧半成的大秋千,“你是在搭秋千吗?”

北冥离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勾唇:“嗯。”

季清鸢拂去他肩头的雪,虽然知道他不会冷,但还是有些心疼道:“可以叫他们来搭的,何必……”

“我想亲手为小娘子搭一个秋千。”北冥离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手,还是将人打横抱起,决定把人带回殿里说话。

季清鸢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来,忍不住小小地低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又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人。

她慌忙扭头往后看,却发现雾姬不知何时就已经很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此刻也见不着人。

北冥离轻笑一声,抱着人往卧雪殿里走:“小娘子今日用过晚膳了吗?”

“还未。”

北冥离顿了顿,将她往上颠了颠,有些无奈道:“没用过膳还敢到处乱跑。”

季清鸢小声嘟囔道:“这时辰还早着呢。”

北冥离不语,抱着她进了卧雪殿,殿门被他用魔气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季清鸢搂着他的脖子,被一路抱到了榻上。

窗下原本没有美人榻的,是因着季清鸢喜欢在床下读书弄花,才设了美人榻和烷桌。

北冥离将人抱到美人榻,殿内烧得很暖和,季清鸢回到暖烘烘的室内才忽地想起自己好像没有看到拒霜花就被抱回来了。

她刚想提自己还没看到她在殿前院里种的拒霜花的长势,便忽地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人碰了碰。

季清鸢猛然回神,便看见北冥离不知何时蹲下身去,握着她的脚腕,正在给她……脱鞋。

他生的极为高大,即使一蹲下来也不比坐着的季清鸢低多少,但他偏生还低着头,显得低她好几分。

“阿合,你不必这样……”季清鸢被他脱了只鞋,下意识把脚往后缩。

北冥离向来矜贵,不是单单的养尊处优可以形容的。

季清鸢跟他待的时间不短,这人出门在外连茶具材质都得嫌弃,非上等不用,身上从不愿沾到一丝别人的血腥臭气。

北冥离那样龟毛的一个人,而现在……

北冥离依旧蹲在她身前,没有抬头。紫金龙纹发冠倾斜,万千如瀑青丝也跟着直直垂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往后缩的时候,握住她脚腕的手紧了紧,不准她往后退,将她另一只鞋也脱去,才缓缓直起身来。

“小娘子。”北冥离坐在她身侧,盯着她看,“你觉得婚期定在何时合适?”

季清鸢总觉得他今日有点奇怪,偏偏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但还是道:“我不太懂这些,由着阿合就好。”

北冥离轻轻地“嗯”了一声,伸出手臂,慢慢地将她圈进怀里,一点点地与她紧紧靠在一起,将下巴放在她发顶。

季清鸢不知道他怎么了,便只安静被他抱着,直到感受到他略微紧绷的身子一慢慢放松下来,才开口问道:“阿合,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北冥离依旧抱着她,只有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小娘子,若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