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凤侠很忧愁，他也算是个人精，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看不懂了。
很明显，陈铁柱绝对是雕刻界的新手，因为就他这个外行来看，陈铁柱的手艺也是真的不咋地。
就像刚刚齐老说的那样，雕刻的时候，可不是你力气大就行。这玩意，讲究的是一个技巧。
可是到了呢？
现在的齐老好像还很欣赏，都不让自己开口说话去打搅。
这个情况他咋能看懂？
就说陈铁柱现在雕刻的，应该是豆豆的样子，可是木头上的那些刻痕，他咋也看不出来像豆豆。
“哎呀，齐老，您咋不言语一声啊。”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陈铁柱放下手中的雕刀，这才看到齐老坐在身边。
“哈哈哈哈，没啥。小兄弟啊，喜欢鼓捣这玩意？”齐老笑逐颜开的问道。
“咳咳咳……”
这就让边上想要开口解释一下刚刚情况的周凤侠噎得咳嗽了。
干哈啊，咋就叫上小兄弟了呢？
“老爷子，您言重了。就是心血来潮，然后胡乱的整了一下，浪费了材料。”陈铁柱苦笑着说道。
“本来是想给闺女雕个头像的，可是我这个手艺啊，真的是惨不忍睹。在您这样的大家面前，真的献丑了。”
齐老却是笑眯眯的摇了摇头，“喜欢就好啊，我倒是觉得这个小作品雕得很不错。”
“齐老，给我都听蒙圈了。”边上的周凤侠苦笑着说道。
“所以说你很笨，老周都懒得教你。”齐老说了一句。
周凤侠苦笑着咧了咧嘴，自己虽然也笨点，但是也没笨太多吧？
“你也是玩翡翠玉器的人，你的心思就不会往手艺上用，所以你顶多也就是赚点钱，没法成为老周那样的大家。”齐老说道。
“齐老，那我跟陈哥的差距就这么大？”周凤侠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毕竟自己也是打小就鼓捣这玩意啊，哪怕在赌石上没有陈铁柱厉害，但是要说对雕功的理解上，也是有些见识的嘛。
“傻小子啊，你过于重形，而忽略了神。”齐老说道。
“其实不管是玉器还是木器或者说是泥瓦匠，都是属于手艺人。在手艺人中来讲，历来也有南工与北工之分。”
“这个我知道，就说咱们翡翠玉器这一行，南工精秀、北工大气。南工俗称苏作，北工俗称京作。”周凤侠点了点头。
“您也算得上是京作的头面人物，同样的一块料子，经您之手，肯定会增色不少。反正是不是出自您的手，我一搭眼就知道。”
“所以啊，你重的还是形。”齐老认真的说道。
“小兄弟就不同了，他有手艺人的底子。其实不管南工还是北工，首重的还是神，仅仅是外在的表现不同罢了。”
“你看看这个娃娃，再看看这个木雕。虽然说粗看之下样子一点也不像，可是你再瞅瞅眼睛和鼻子，是不是有些神似。”
“他是因为初次接触，并不会运刀，更不知道处理不同的细节需要用什么样的刀。如果他要是对这方面有所了解呢？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即便是我雕刻这类作品的时候，也需要经常对照来看。可是他雕刻的时候，从没有看过娃娃哪怕一眼。”
“因为娃娃的样子，已经深刻在他的心中。小兄弟啊，可以在这方面下一些功夫。平时我这里也很清静，你应该带着娃娃多过来。”
听着齐老的话，都别说周凤侠了，就连陈铁柱都有些傻眼。
他真的是心血来潮的雕一下，现在他瞅着木头闺女跟自己的真闺女相比，那也是一点都不像。
就像齐老说的那样，也就是眉眼这里还有些神韵，别的啥也不是。
“诶？齐老，您这么说好像还真不差啊。”盯着木雕仔细瞅了一会儿后周凤侠说道。
“不过陈哥确实也是个手艺人，他做饭很好吃。还懂医术，能够做手术。我看他做菜的时候，就很享受，两手各干各的活。”
“所以说啊，小兄弟是很有天赋的。”齐老笑着说道。
“现如今的手艺人也是越来越少了，有天赋的都是想做别的事。没天赋的，想要从事这一行，作品就会缺灵气。”
“齐老，那个啥，只能感谢您的厚爱了。”陈铁柱有些纠结地说道。
“我家里边呢，也张罗了好多的土地，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真的是分身乏术，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那也没关系，以后来省城，随时到我这里来坐就好。”齐老无所谓的说道。
“那个吊坠和耳环我帮你雕出来，春带彩的料子你带走。回头自己好好琢磨一下，然后自己下刀。”
“啊？齐老，这我哪里敢啊。”陈铁柱有些着急了。
“相信你自己个，你以前仅仅是没有接触过而已。我这里有两本启蒙的书，你拿回去看看。”齐老笑眯眯的说道。
“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即便是在厨艺之中，不也是有雕功吗？你要是把这方面给吃透了，将来做饭的时候雕花更是不在话下。”
边上的周凤侠眨了眨眼睛，给他的感觉，为啥好像是齐老在哄着陈铁柱学雕刻一样呢？
这要是自己放到外边去说，肯定没有人会相信。
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拜在齐老的门下，他都多少年没收过徒了。
现在这是个啥情况？
齐老咋这么反常呢？
“齐老，承蒙您的厚爱，您放心，回去我肯定认真研究。”陈铁柱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
他也不知道为啥齐老对自己这么认可，但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要是还不同意，那就是太给脸不要脸了。
“这不就对了嘛。”齐老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了，料子我也看了，明天让雯雯把雕好的吊坠和耳坠给你们送过去，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呃……，好吧。麻烦齐老了。”周凤侠赶忙站起了身。
“老爷子，您也别太赶。其实我这个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啥。”陈铁柱说道。
“都是小物件，简单得很。要是你们在这边，还耽误我干活，我去取料子。”
齐老说完之后，直接往工作间走。
从齐老的院子里出来，周凤侠和陈铁柱是一脑门子的浆糊。
唯有豆豆拿着小小的“狗剩子”，开心得不行，都忘了还得吃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