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纳兰珠见太皇太后和太后二人惹不住困乏便主动告退,太后难得的主动开口约纳兰珠明日一同垂钓,纳兰珠见太皇太后并没有意见,便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庄嬷嬷和柳绿一人一边的搀扶着纳兰珠,这半日又是垂钓又是做饭,着实将人累得不轻。
就算是纳兰珠这般跳脱、总是闲不住的人也不得不顺势被二人搀扶着。
桃红一脸高兴的表情,叽叽喳喳的在几人身边说着和塔拉聊天的内容。
“主子,您是不知道塔拉姐姐闻到那几瓶香料的时候表情是如何的,都说她和多兰姐姐是半大的年纪就被送进了宫,想必也是很想念蒙古的。”
庄嬷嬷接过话头,轻声给几人解释。
“太后进宫的时候十分仓促,奴才记得静妃离宫时没带什么人走,倒是把人都留给了太后,后来那些人渐渐老了,蒙古那边才重新送了一批人入宫伺候。”
“说起来塔拉和多兰年纪最小确是太后身边最最得力的。”
纳兰珠点点头,这和大哥打听到的消息不谋而合。
小桃红活泼,在塔拉她们面前也能叫声姐姐,殊不知这一声“姐姐”就直接拉近了她们的距离。
虽说不指望几个奴才在那两位面前说什么好话,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在这后宫,最不能小瞧的其实也是这些奴才。
小桃红并不清楚主子叫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只是单纯的为主子感到高兴。
于是小桃红跑到纳兰珠身侧,扶了扶身说:“奴才恭喜小主了,这满宫妃嫔也没有一个能喊太皇太后老祖宗的,您才进宫几日就被太皇太后这般宠爱,以后就算是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想必后宫中的人也不敢给咱们翊坤宫难堪了。”
纳兰珠伸出食指点了点桃红的头,脸上并没有多出什么欣喜地表情。
“进宫前你柳绿姐姐如何嘱咐的我看你都忘了,多听多看多做少言。太皇太后的事也是你可以置喙的?没规矩!”
桃红撅了撅嘴显然对此很不服气,柳绿一把将桃红拽到身边,附在其耳边说着什么,纳兰珠也没管这两个丫头,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庄嬷嬷打量了一下纳兰珠的表情,又朝后看了眼桃红和柳绿,明明不应该开口,却还是没忍住。
纳兰珠见庄嬷嬷满脸的严肃不由得‘扑哧’一笑,主动跟庄嬷嬷说道:“嬷嬷放心,桃红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她只是年纪轻,回头您多上心教教也就是了。”
庄嬷嬷点头,很明显她要说的并不是桃红的事。
纳兰珠主动握住庄嬷嬷的手,似在喃喃自语。
“太皇太后可是历经三朝,我这点微末伎俩怎么可能入的了她的眼?不过就是看我顺眼赏我个恩典罢了,我若真的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那才是自寻死路呢。”
庄嬷嬷欣慰又震惊,半晌干涩的喉咙里才发出一丝声音。
“主子心中有数便好。”
纳兰珠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庄嬷嬷对自己称呼的改变。
······
乾清宫,康熙再一次看了眼手中的折子,沉声问道:“真乃天灾、命数吗,荔轩?”
曹寅身着一身黄色侍卫服跪在地上,眼睛盯着地面,浑身透露着恭敬。
虽说他从小跟这位君主一起长大,生母又是万岁爷的保姆,但他心中时刻谨记着君君臣臣,万不敢僭越半步。
此刻听到头顶上的声音,曹寅连忙回道:“是,万岁爷交代后奴才便明察暗访,发现那些皇子皇女的死亡确实没有人为的痕迹,就是上次张庶妃···那是第一次。”
康熙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还好跟前朝后宫无关,三藩未平,朝堂还需稳固。
但是一想起他的皇四女因为无知妇人的嫉妒差点便要受苦,心中的愤怒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手中的折子被扔到御案上,顿时发出“咚”的一声,似是有人在心中敲了一下,让人的灵魂忍不住跟着颤栗。
“梁九功,你去将皇四女抱到乾西五所,每月叫张氏与其见一面,其余时间不准张氏过去。另外你去内务府亲自挑几个奴才,”康熙突然想到纳兰珠说过的飞扬武,顿时改口道:“你叫飞扬武去挑几个奴才,他给宜贵人办的差事不错,让他警醒着些。”
梁九功一听心中便有数了,心中默默的羡慕这狗奴才眼睛亮,第一天就挑对了人,这不竟然在万岁爷跟前都挂上名了。
同时心中又连连提醒自己,对待宜贵人的事定要挂在第一位,说不得某日万岁爷有好事也能想着自己。
“嗻,副总管办事确实牢靠,宜主子在奴才跟前都夸过他呢,奴才这就去传旨。”
康熙‘嗯’了一声,在梁九功快要踏出殿门的时候开口说了一句:“顺道去趟敬事房,告诉他们今日不必过来了。”
梁九功脚停顿了一下,转头更加恭敬的应是。
至于今日摆驾何处,自然还是翊坤宫了。
······
晚膳时分,纳兰珠吩咐张启用亲自烤了条鱼,等鱼刚烤好,便听到了禁鞭的声音。
纳兰珠整理了下衣裳,慢悠悠的朝着宫门口走去,待到康熙进了宫门,迎面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
纳兰珠冲着康熙眨了眨眼睛,上前拉着康熙的手就往里走。
奴才们早就见怪不怪,一个个低着头在后面跟着。
纳兰珠把康熙引到桌前坐下,又把奴才们轰了出去,这才抱着康熙的脖子施施然的坐在了康熙的腿上。
康熙伸手搂住纳兰珠的细腰,语气不明的说:“宜贵人的胆子真大,见到朕都不行礼了?”
纳兰珠吐气如兰,香风一阵接一阵的直往康熙的鼻子里钻。
就听纳兰珠说道:“臣妾见万岁爷来心生欢喜,大氅都来不及穿就迎了出去,偏偏万岁爷只顾着规矩,可见万岁爷心里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家。”
康熙被纳兰珠的强词夺理气笑了,只不过脖颈处的小手却是寒凉,心中一阵疼惜,连连将手握在手中。
“朕还不疼你?朕若不疼你今日便不来了。罢了,你年岁小朕不跟你计较,今日玩的可高兴?朕听说你收获颇丰啊。”
纳兰珠:宫里都是你的眼线,我玩的高不高兴你不知道?还装呢,这大尾巴狼!
纳兰珠面上高兴地说:“高兴,臣妾可高兴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待臣妾亲近,臣妾高兴。万岁爷疼臣妾,臣妾也高兴。”
纳兰珠从康熙的腿上站起,夹起一块鱼肉喂到其嘴里。
“臣妾不知您今日会不会来,不过想着您要是万一来了没尝到臣妾的亲手钓的鱼岂不是遗憾,便命张启用烤上了。不过还好,您和臣妾心有灵犀一点通,您终究是来了。”
康熙心中顿时感到暖乎乎的,顿觉这东配殿没有地龙竟也比乾清宫暖和。
手又重新将纳兰珠的手包裹着,两人亲昵的凑在一块,额头抵着额头。
“卿卿秀色可餐,朕无法拒绝。”
纳兰珠:哼,贪图美色的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