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
成博恩惊奇的望见客厅里一道身影来回走动,疑问的眼神看向苏木,苏木耸耸肩,瞥了瞥一旁的小姑娘。
此时对方也看到几人的身形,欣喜的跑过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阿英,
“张小姐,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我父母那里?”
阿英淡淡的笑了,“已经在接来的路上了,何小姐不必着急”
她深深看了对方一眼,随口道:“何小姐也是H市的?”
对方皱着眉头颔首,她这会儿只怕被周家报复,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他们一家三口。
她虽说没什么大本事,却不能因此连累父母,要不是自己贪心,受了堂哥蛊惑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何秀内心悔恨万分,完全没有注意到阿英语气的不对劲。
阿英是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的,语速不急不缓,“说来我们还是同乡,我还记得人民广场那里的音乐喷泉……”
她话锋一转,“何绍光现在怎么样?”
何秀下意识接话,咬牙切齿,“他啊,好着呢”!
阿英打了个哈欠,眼尾发红,“你……”
一个你字刚开头就听到一道粗重的呼吸声,粗粝沙哑的音色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你?”
何秀眼神闪躲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阿英神色一历,“呵~难道别人拿刀逼你去讨好周瀚的?周瀚要把你介绍给周家那个老不死的时候你没有顺水推舟?你心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再明显不过”。
何秀咬了咬嘴唇,红着眼睛辩驳,“我只是想要过的好一点,我有什么错,我又没犯法,我也只是被人利用了啊,我怎么会杀人讷!”
阿英上前一步,气势全开,“是,虚荣没错!愚蠢也不是你的错!可恩将仇报做到你这个份儿上的怕是少见”。
对方气的涨红了脸,指了指自己咆哮道:“我恩将仇报?没良心?”
她手指一转指向黑医,“我要是没良心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现在也是站在他坟头烧纸钱”
“我又不会被判刑,最多良心受点谴责,我……”
对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阿英静静的听着,挑了下眉毛:
“这样啊?”
黑医听到对方光明正大的说在他坟头烧纸钱嘴角抽了抽,揉了揉眉心,是他魔怔了,当初亲手葬的秀秀和女儿,女儿才五个月怎么可能会活?
当初也是见对方和秀秀面貌相似,才在马路边伸手相助,搭载崴了脚的女孩儿一程,并送对方去了医院。
想必也是那次留了信息被周家察觉,才以此做套,罢了,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
“什么叫这样?就是真的!”何秀跺了跺脚。
阿英不为所动,“哦,姑且信你吧”。
“你!”
“秀秀!”一声担忧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入目就是一对中年夫妻,头发皆油的发亮,眼底泛着青灰色,一看就是连续几日没休息好所致,女人更是面色蜡黄。
何秀看到亲人顿时委屈的掉金豆子,“爸,妈,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们一把年纪跟着操心”。
何母轻抚女儿后背,“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要这么说还是我这副身子骨连累你们父女二人……”
何父一张口嘴巴里的烟味冒出来,“说的哪里话!娘胎里带出来的,又不怪你”!
阿英意外这一家子品性竟然还可以,单说一个病秧子母亲几十年没被丈夫嫌弃可见性子还不错,几人看着一家三口,都没注意一旁黑医神色怔忪。
每次谈起自己的病,何母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她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你长得更像你小姨,可惜……”
可惜什么她没有继续说,一家人都已经听了无数次,了然点点头,何秀不知为何,脑海里第一印象就是周连海书房里的照片,她蹙了蹙眉问:
“有多像啊?”
何母这时仿若透过女儿看另一个人,“眼睛有八九分,鼻子、脸型都像,除了额头比她高了点……”
阿英这时也在观察何秀,何母每说一个点她就看向一个部位,黑医亦是如此,随着何母描述的越来越清晰,黑医眼皮跳的越快。
“打扰一下,您妹妹是?”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何母的叙述,何母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一家子的处境,想起车上他们说女儿做错的事沉默片刻。
何母抿着唇没开口,倒是一旁的何父先开口,“这样,秀秀做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您们不辞辛苦的把我们夫妻二人接到这里安置,是秀秀还能帮助您什么吗?”
阿英没开口,因为何父是朝着黑医说话的,而自家师父显然更关心何母妹妹,黑医语气比平时急切了些:“这个你一会儿和阿英谈,冒昧问一下您妻子的妹妹姓甚名谁?长相?或者说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何母抬起眼皮奇怪的看了眼一头白发的黑医,还是开口道:“小妹叫李秀,我们算是前后脚出生的,两个人身体都不好,小时候顽皮要去集市,被我弄丢了”
说到这里何母嗓子也有点哑,“后来再也找不到”。
黑医追问:“几岁时?”
何母:“五岁”。
“是不是像你一样…?”
何母悲伤的眼睛骤然抬头,激动道:“对!我们俩在娘胎里染上的,对了,她腰间还有一小块月牙胎记!”
“我小妹是不是?是不是还……”
活着两个字何母没有说出口,面对她希翼的目光黑医艰难的摇了摇头。
何秀在一旁听得一脸震惊,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想要说话被阿英拽了拽衣角,朝她轻微摇摇头。
是了,母亲本就成日在愧疚中生活,要是知道小姨不得善终恐怕内心更不好受,她瞥过去头不去看这一幕,以免自己受不得刺激说出真话。
黑医声音沙哑,“是我没照顾好她,都怪我!”
“都怪我!”
他仿佛陷入自己世界,不可自拔,一直喃喃自语说着三个字。
何母抹了一把泪,看着同病相怜的黑医,“小妹她什么时候去的?这些年…过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