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六接过本子,后退一步,他跟老三说道。
“那就说好了,我明天过来跟你认字!以后要是有人骂你们,我也会告诉你的!”
老三露出大大的笑脸,用力点头。
“好!那你回去吧!明日见!”
李十六对她摆摆手,顺便提醒她。
“少翻墙,别摔着!”
老三答应着,翻身就从围墙上跳了下去,她落地,卸力,站稳转身把掉下来的豆角接住。
豆角也是三花的小母猫,后背上带着两个圆圆的黑斑,像是扒开的豆角粒。
被老三接住的时候还不高兴。
老三则是了却一桩心事,把手里的木头往柴垛一扔,拍拍手回屋了。
反正她礼物送出去了,李廿要是没收到就找他十六哥要去。
丁婆婆听见动静偏了偏头,李如意则是已经睡的天昏地暗。
李十六看她动作轻灵,心里也羡慕一瞬,把巴掌大的本子翻看,上面一笔一划的记着一些常用字。
李十六不认识,他眸色暗淡一瞬,把本子放进怀里,这才往家里走去。
不过,他走到一半,遇见了堵李廿的人。
套麻袋的人想要动手时犹豫了一下,这身形不对啊,再说李廿不是受伤了吗?
就这么一犹豫,李十六已经跳开,看着前后围上来的人。
他吓了一跳。
“你们干嘛呀?”
认出来人不对,对方也很惊讶。
“李十六?你弟弟呢?”
李十六:……
“早就回家啦!你们在这干嘛呀?”
韩家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手里的棒子放了下来,心里盘算着打不打。
李十六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
“这条路上来回的人太多了,你们这么打也没用!打了李廿还有十五,打了十五还有十八!李如意只要手里有钱,就不缺跑腿的人。”
“要我说,你们还不如把三家村的族长召集起来问问,只要他们发话,就没人敢说个不字,省着你们在这折腾。”
李十六边说边往前走,等这些人琢磨过味儿来的时候,人都走出去一户人家了。
“不对!他也是个跑腿的!给我打!”
有人反应过来时,李十六撒丫子开跑,这会儿别说嫉妒啊难受啊,他现在对李廿只有敬佩。
难怪李如意放了血,这哪是受伤,这是要卖命啊。
李十六跑的飞快,他跑一半跳进了一户人家,这次追人的很有经验,也跟着跳了进去。
李十六:……
有病啊!有病啊!
他从围墙跳过去,又转身跳进另一户人家,这家还有狗,听见他跳进院里嗷嗷叫。
那距离跟他的小腿就差二寸,李十六差点跳起来。
狗也很无奈,颠开大牙咬的脆响,脑袋刚转过去,又有人跳了进来,它脑袋转过来,又追着人一阵咬。
李十六没有李廿跑得快,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路跳上跳下,搅得半村子乱七八糟。
最后他还是被人按住了。
不过,那些人跑的也没劲了,对着他拳打脚踢的时候,又被周围人家跳出来骂走。
李十六好歹也是李家人,被韩家人追半村子像话吗!
李十六回了家,摸着怀里的本子摔在了李廿面前。
“给你!李美满给你的!”
李廿看他那一身破马张飞的样子,吓得站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去了?”
李十六挥挥手,感慨一句。
“二十啊,你是这个!”
他对着李廿比了比大拇指,李廿懵的很。
李廿爹娘也不明所以,李十六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跟他说道。
“我明早跟你们一起走,她说要教我认字。”
李廿:???
李廿点了点头,心说,你要认字你跟我说呀,我和李如意提一提的事,你何必把自己造成这样呢!?
第二天一早,李如意就看见了三个人。
鼻青脸肿的李十六,吊着胳膊的李廿,还有一脸憨厚的李十五。
李如意:???
她以为这是三个人壮胆呢,毕竟今晚又到了她药浴的日子,李廿他们可能回家要晚一些。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只见李十六只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去找老三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在前面的棚子里认字。
李廿和李如意跟着丁婆婆挑拣药材,李如意瞬间给他讲一讲。
因为前一天晚上动静闹的太大,韩家的这几个人被韩家族长拎过去骂了一顿。
韩族长骂完人,今天让家里孩子亲自上门来看看李如意。
李如意不能出去见风,但也不耽误在家里见人。
看见李如意那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模样,来人放下东西,问问怎么回事以后,很快就回去了。
韩族长听说李如意没什么大事,心情不佳。
他虽然没盼着李如意去死,可在他看来,韩家人鸡飞狗跳的事情,都是李如意闹出来呢!
他们习惯性给自己贪婪扣上一个合适的帽子,好方便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掠夺资源。
韩族长显然也是这样。
他想了想,跟回来的大儿子说道。
“你明天去县里一趟,问问时安什么时候方便回来,这件事也该有个了断,不然往后韩家人在村子里如何立足?”
他大儿子答应一声,第二天就去找韩时安了!
李如意还有最后一次药浴,第四次药浴之后,她就能出门了。
不过,她眼看突破在即,问了丁婆婆,丁婆婆知道她的情况,说她药浴过后,休息一下突破最好。
药力可以辅助修炼,内力又能催发那些没吸收完全的药力,虽然不如稳定一下再突破的风险低,但如果成了,也有洗经伐髓的效果。
李如意决定再多蹲一天。
有了韩族长发话,那些人就没再堵李家兄弟。
韩时安得到消息也没意外,他以不便请假为由,将回村的时间押后些许。
李如意终于度过了最后一次药浴,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和之前大有不同。
因为压抑着没有突破,她并不觉得多松快,反而有一种难以明说的不适感。
她和丁婆婆说,丁婆婆只让她忍着。
李如意忍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李如意从屋里走了出来,坐在了她最熟悉的木墩子上。
隆冬的清晨冷气森然,李如意浑然未觉,她坐在那里只觉得丹田处升起一股热火,如奔腾的岩浆,轰鸣翻卷,瞬间冲入她的经脉。
丁婆婆早已走出来,不顾蠢驴饿的嘎嘎叫,站到了李如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