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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兴亡云烟事 > 三十七 风过易水寒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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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延亢声道:“孙翼腾既不知董延,如何只荐高功肃?若说武艺,董延愿与高功肃比试一番,胜者为先锋可好?”

高欢闻言回身道:“敬德若要较量,高欢奉陪就是。”

陈封拍案道:“诸位的心意我已尽知,却也不必为此争斗。四位都统制是我禁军上将,大郑五品官员,若是寻常战事,原不必你等披挂上阵。但此战关系重大,非同小可,这才要劳动你几位。你等忠君报国的心思我已知晓,日后呈报之时我自然也要如实上奏。然也正为此战要紧,我一时仍难以决断,待我再细细思量,明日再议此事。”

诸将去后,陈封独坐思谋竟日,仍不得法,到晚饭时便唤程备、乐籍一同用饭,商议战法。

中军帐后帐之中虽燃着两个炭盆,却仍不觉暖意。地上放着一张矮桌,铺着草席毡垫,两架烛台上燃着两支巨烛,却也并不甚亮堂。

桌上只一盆粟米饭,一盆煮猪肉,一盆肉汤,热气正自蒸腾。三人围桌而坐,各自吃饭。

河北苦寒之地,冬日里不得菜蔬,将领们间或还有肉可吃,兵士们便只得粟米了。便是盐巴,每人每日也只得五分。所幸军中粮草无忧,兵士们还可吃饱。

陈封只吃了一碗饭,却连喝了两大碗汤。喝毕放下碗,抹抹嘴巴胡须道:“无患久在军中,早已惯了,却是苦了辨章。辨章世家豪族,素来锦衣玉食,何曾吃过这些?然从军出征,却也无可奈何,辨章也只得忍耐些时日了。”

乐籍笑道:“崇恩如何小看了我?我却不是那公子衙内,吃不得苦。我乐家虽是世族,却是世代习武,作养子弟从不娇贵,吃些粗茶淡饭也是寻常事,哪里便不惯了?莫说我等时常还有肉吃,便是如兵士一般,又有何妨?小儿也在军中,崇恩若是不信,不妨问他,看他可有怨言?”

程备也笑道:“都司却是有些偏心,如何只问辨章,却不问我?怎知我无怨言?我虽久在军中,然昔日在汉中之时,纵是冬天,也时有菜蔬可吃,哪似在此,却只得吃肉,口中确是寡淡无味。”

陈封笑道:“你这杀才,偏有这些怪话。有肉可吃只吃便是,何须多言?现下还在正月里,年节还未过完,这肉却是过年时剩下的。只怕再过几日,便想肉吃也不可得了。”

忽的心中一动,想起一事来,道:“今日已是正月初七,却不知都中如何了。算计时日,都中若有事,消息也该到了,莫非又有变故?”

程备知他惦念郑帝元旦立储之事,便道:“卢象山已致仕,想来当今心意已是定了,都司不必挂念。纵然有变,都司不在都中,也是无可奈何。如今都司贵为河北经略安抚使,独掌一郡军政大权,何等显赫?此等要差,我朝自立国定边后,便再无人担任,可见朝廷何等信重都司,都司又何忧之有?”

陈封一笑道:“话说的虽不错,然此等大事,我又如何能置之不顾?”

乐籍道:“崇恩恕我直言,现下崇恩只该将心思全数用在战事上,旁的事,便不顾也罢。朝廷授崇恩如此要职,便是寄厚望于崇恩,此战若胜,这郑国都太尉一职便非崇恩莫属。那时不论是哪位殿下为太子,又岂能不倚重崇恩?然这一战若是不能得全胜,虽说崇恩未必便声望尽扫,但要想执掌郑国兵马,只怕也非一时半日之事了。”

陈封面色一凝,道:“辨章之言极是,我又何尝不知?然我左思右想,却终不得良策。燕军严阵以待,我军若强攻,胜负殊难预料,若不强攻,又无他法,如之奈何?”

乐籍看看程备,道:“今日周润安之言确是至理,先时是我等疏忽,不曾想到,如今既已知晓,这一战便不能不打了。昔日我困居巴中,不知天下英雄,及至见了崇恩麾下兵马,方知兵强可至此。还道以此兵威,足可横扫天下。待到我见了燕人军马,方知天外仍有天。崇恩莫怪我直言,我郑国禁军虽强盛,却也是良莠不齐,比之燕军确是多有不及。是以我虽以八万对四万,却并无必胜把握。”

“燕军据水下寨,竟无半点疏漏,已是十分难得。更教我心惊之事,乃是两军相持,我竟不能看他营寨。只此便知慕容不离确是名不虚传。然事已至此,却又不能不攻。倘若不攻,燕军在霸州站稳脚跟,崇恩久而无功,更有李克让虎视在侧,朝中必然生变,那时崇恩先前的功绩便皆是徒劳了。是以这一战崇恩不可犹疑,只强攻一途可行。”

陈封微微颔首道:“确是如此,然若强攻,我若不胜,岂非愈加没了退路?”

程备道:“都司,燕军只守不攻,确是无隙可乘。程备亦是苦思无计,实愧对都司。为今之计,只得强攻,请都司早做决断,免生后患。”

陈封叹口气道:“既然你两个都如此说,那也别无他法,打他娘便是。陈某征战多年,我大郑禁军兵强马壮,难道当真怕了燕人?然纵是强攻,也要仔细计议才是,万不能教燕人有隙可乘。你两个心中可有计较?”

程备道:“既要强攻,便须四路齐出,否则兵少更难取胜。却也要防备燕人寻出我军破绽,破我防线。此战可教燕人逃去霸州,万不可被他突到我身后去。河间、莫州兵少,又无防备,若被燕人得了河间,都司难逃大罪。”

陈封道:“嗯,我四路兵马齐压将上去,看他能逃到何处?”

乐籍道:“依我之见,似今日这般战法即可,然今日只是试探,待强攻时多遣兵马就是。我四路各有两万兵马,先各出一万兵马过易水,由四位都统制亲自统兵出战,其余兵马在南岸压阵。待两军交战之后,南岸兵马过易水,在北岸布下坚阵,接应交战兵马。不论前方兵马胜负如何,我大军抵死不退,如何不能在北岸站稳脚?只需我结下坚壁硬垒,燕人也不得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