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只是去找了一趟买烤鸭的,不可能就打草惊蛇了。
以前这样的随机检查,皇城司不可能没干过。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内鬼。
武直找到了顾灿,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那么问题来了,顾鼎为什么会被灭口?他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把尸体扔在皇宫门口,这不单单是嘲讽,也是警告。”
顾灿看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头也不抬的听武直汇报。
“知道了,你继续查。”
“属下告退。”
顾鼎行踪查过了,这个人白天几乎从不出现。
只有夜晚,才开始活跃在那些妓院里。
昨晚最后有人看见他,是在一家名为潇湘馆的院子。
刚踏进潇湘馆,老鸨子热情的就要扑上来。武直顺手四两拨千斤,将她送进了吴老狗怀里。
老吴也不挑,搂着半老徐娘的老鸨调笑。
“妈妈,劳烦把姑娘们都请出来吧。”武直客客气气的道。
老鸨在吴老狗身上摸了一把笑道,“哎哟,大官人别心急啊,这才什么时辰,那有些姑娘还没起床呢。”
武直掏出了皇城司的腰牌,甩在老鸨脸上。
“皇城司查案,老实配合!”
老鸨一看是皇城司,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去喊小姐姐们起来集合。
武直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排成两排的姑娘们,仿佛回到了在会所消费的日子。
“昨晚,是哪位姑娘见过这个人?”
苏闯举着顾鼎的画像,来回走动了两遍。
“我见过。”
角落里有个很小的姑娘,怯生生的举起了手。
武直看着这个身材孱弱,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不禁生出了一丝怜悯。
“上前来说话,昨晚他几时来,几时走的,中间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武直渐渐适应了如今的身份,语气也开始变了,不带丝毫感情。
“回大人,昨晚他二更时分来的,要奴家陪着喝了几杯。然后便是……”
武直看出小姑娘有些难堪,“过程就不必说了,之后呢?”
“之后就有人来敲门,他草草了事后就匆匆走了,走的时候三更天不到。”
“他有和来叫他的人说过什么话吗?”武直继续追问道。
那姑娘回想了一下,“没有,只是答应了一声。但走之前骂骂咧咧的,说了句什么每个月这几个钱,还要随叫随到什么的……”
三更不到就走了,仵作判断的死亡时间,是子时之后,也就是说他去见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他的凶手。
嗯,分析完等于没分析,真废脑子。
还是问问专业人士吧,“小黑,你怎么看?”
“这家院子的档次,可以称得上是全城最差的了。顾鼎是有二十多家铺子的人,怎么可能来这种院子?”苏闯分析道。
“从他离开之前说的话,可以判断,他只是被推在明面上的人,那些铺子真正的老板,一定不是他。”
武直越来越喜欢小黑了,这哥们的确专业。
“回去吧,看看小江那头有没有什么线索。”
武直前脚刚走。
刚刚回话那个小姑娘,就挨了老鸨一个响亮的耳光。
“多嘴多舌,以后再有这种事,都给老娘把嘴闭上,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江尧不愧是东京百晓生,顾鼎的真实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他确实姓顾,而且跟顾灿确实有点关系。
他的曾祖父,和顾灿的祖父,是亲兄弟。按辈分,他是顾灿的远房侄子。
顾家祖籍山东,黄河决堤,家园被毁。顾灿被卖进宫,而顾鼎父亲,流落在街头。
出生在外城最穷那几条街道的顾鼎,他爹早就死了,从小靠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为生。
自从顾灿当上皇城使之后,一切都变了。
顾鼎开始有钱了,至少不用开始衣不蔽体。衣食无忧之外,还有钱去嫖了。
江尧一口气竹筒倒豆子,说了这么多信息。
“也就是说,有人利用了顾鼎和司公之间的关系。”
“那么,顾鼎到底知道了什么?要被灭口。”武直提出了疑问。
苏闯摇了摇头,“他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二十多家铺子明面上的老板。”
“那么,这些铺子,有什么秘密呢?”
“每家铺子都是和不同的朝中官员一起开的,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他到底是死在哪里呢?凶手是谁?”
好了,现在问题更多了。
早上的问题,只是皇城外被人扔了具尸体。现在的问题,已经摸不着头绪了。
行了,想不明白就下班,明天再想。
出去透透气,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线索。
上次小江说的还有几个花魁叫啥来着?一块儿去拜访拜访!
“小黑你不去?”
武直很意外,居然有人不爱勾栏听曲?
苏闯拱了拱手,“属下想留下来,把案情再理一理,就不去了。”
主动要求加班是吧,可以,满足你!
出了皇城司大门,小江说道∶“大哥,要不今天就不去勾栏了,去小弟家里坐坐?”
“你家里,也有?”
“不是,是我爹想见你,为了表示感谢。”小江连忙解释道。
“那行吧,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吴老狗先回去报信,让老江做准备。
武直和小江慢悠悠的往回走,路边就有那挂红栀子灯的店,小江还指给武直看那招牌。
武直瞄了一眼,这招牌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着。
想起来了,案卷上,这家店也是顾鼎与人合开的。
“大哥,不是去家里吃饭吗?你往这里边走干什么?”
“你别管,我进去看看就出来,你守好门。”武直一边跨进门,一边说道。
小江纳了个闷了,大哥家里两房妾室,都满足不了他吗?瘾这么大?
武直随便挑了一个,进了暗阁。
那女子上来就要扒武直的衣裳,武直连忙推开她,掏出银子晃了晃。
“你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那女子不明就里,“官人,要问什么?”
“你们这里的东家,是不是姓顾?”
“是啊,官人是来找他的?”
武直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打听一下他住哪。”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每隔几天就会来一趟收账。”
武直突然想到个有趣的问题。
“你们东家,会不会跟你们……”
“当然会,奴家就同他行过房。”
果然,白嫖怪!
武直想了想,又多掏了一点散碎银子给她。
“我今天打听你们东家的事,别跟任何人说。”
那女子拿了钱,自然欢喜。
“官人放心,春桃这张嘴啊,最是严实!”
“哪张嘴?”
“官人何不试试便知!”
武直没打算试,毕竟小江还在外头等着呢。
那女子像是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
“我们东家身上有股馊味,奴家觉得挺难闻的。”
武直点了点头,出门走了。
小江看着武直这么快就出来,不禁心中暗笑武直人菜瘾大。
“你这什么眼神?”
“没有啊,大哥。”小江有些憋不住了。
武直越发好奇,“你在笑什么?我问你笑什么?”
“大哥,效率真高!”
“你等着,改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嚼炫迈久到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