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扬心里顿时一喜,嘴角忍不住上扬,轻快回道:“好嘞!”
轻车熟路地躺在沙发上,林舒扬顿时感到一阵暖意。
“不是要上药?起来,脱衣服。”
林舒扬抬眸,看见荣舒扬手里正拿着药水站在一旁。
他美滋滋地坐起来脱下外套,而后将后背露出来,“荣少,说你面冷心热你还不承认,最后还不是对我心软了?”
“少说话,安静点。”不一会,后背就被涂上凉凉的药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涂药的人不同,他竟然隐约在药味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花草香味。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荣显屹清冷的嗓音打断。
“其它地方自己涂。”涂完后背之后,荣显屹将药水放在茶几上,而后人也坐在茶几上,幽深的眸子盯着林舒扬,像是要从他脸上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你这么看着,我还怎么涂药?”林舒扬眨了眨眼睛,目光直直地跟荣显屹对视起来。
半晌,荣显屹才开口:“你想要墨玉环,无非就是不想让你身体里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为什么,你就这么排斥‘他’的存在吗?”
林舒扬移开目光,眯着眼皮缓解一下有些酸涩的眼珠,不答反问:“你知道秦广川为什么对我下药吗?”
荣显屹不假思索道:“因为他喜好龙\/阳,而你,恰巧长得还不错。”
林舒扬睁开眼:“不,他是想报复我,七年前在我丢失记忆的那两天里,曾经见过秦广川。”
闻言,荣显屹眸光一闪,“你想起来那两天发生的事了?”
“并没有,”林舒扬苦笑一声,“这只是我从秦广川的话里推断出来的,如果我能想起来的话,或许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他’再从我身体里出来了。
未知永远是最恐怖的存在,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再遇到像秦广川这样的人,亦或者还有比他更疯更奇怪的人。
只要一想到身体的控制权不在我自己手里,就会觉得毛骨悚然,总之那种感觉我绝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荣显屹嗤笑:“陈子骞不是也控制过?”
林舒扬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眼神瞬间变得尴尬起来:“那不一样,他那属于开挂,是违规行为,这件事我记他一辈子!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
永远都不能原谅么......
似乎,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后,林舒再也没喊过他的名字,一直都称呼他荣少。
果然,还是这么的记仇。
荣显屹敛起所有表情,起身向床边走去:“涂完药记得关灯,我先睡了。”
“哦。”林舒扬觉得今天的荣显屹看起来也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异,最后只能归咎于昨晚,大约还是因为他口无遮拦的话,刺激到他了吧!
涂完药,林舒扬便乖乖地关上灯,悄悄躺在沙发上,“对了,白天我忘记说,如果刘明达真的不想带刘小姐去医院的话,不如找个这方面的专家上门治疗,反正他应该不缺钱。”
“嗯,我会转达给他。”荣显屹淡淡应了句。
“那就,晚安了荣少。”
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声响,林舒扬闭上眼睛,没一会便睡着了。
这一觉林舒扬睡得很沉,迷糊中,他似乎听见荣显屹开门离开的声音,但是眼皮像是坠了千斤重般,一点也抬不起来。
天色微亮的时候,荣显屹便独自一人离开,狗蛋早已等在荣府院子里,见他出来,立马跟上去,“荣少,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荣显屹脚步未停,冷冷呵斥:“不许跟来。”
可狗蛋还是拔腿跟了上去,“我不,荣少,您就让我跟您一起去吧,我现在每天都会去松林院训练自己,我的枪法也越来越准了,我......”
“闭嘴,你想把府里的人都吵醒吗!”荣显屹停下脚步,看着狗蛋的眼神有些不耐烦。
狗蛋立马捂着嘴,小声说话:“我知道这次很危险,但是我更担心您,万一有人耍诈,我还能帮您挡枪子,您就让我一起去吧!”
荣显屹眸光轻颤,望着狗蛋的眼神变成无奈,“你留在府里,我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
荣显屹从脖子里取下那枚墨玉环,连带着绳子一起交给了狗蛋,“等母亲和杜叔走了之后,把这个东西交给林舒扬,记住,除了你谁都不能知道这件事情,明白吗?”
他表情严肃,语气也很低沉,显得很是郑重,狗蛋接过墨玉环信誓旦旦地说:“明白,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说完他又觉得有些疑惑,“可是荣少,这个东西不是你的吗?为什么要交给林舒扬啊?”
“不,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荣显屹抬起手,黑色手套拍在狗蛋肩膀上,“记住我说的话,快进去吧。”
“好的荣少,那你跟码头的兄弟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荣显屹深深看了一眼荣府主楼,随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
林舒扬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敲门的人很执着,隔几秒敲几声。
林舒扬实在被吵的睡不着才艰难起身,他打着哈欠看向房间里,发现显屹的床上的被子已经叠的整整齐齐,似乎已经离开很久。
他走过去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杜庆,“杜叔,早啊!”
杜庆对于林舒扬住在荣显屹房间里的事,早就见怪不怪,他笑了一下问:“林先生,少爷在房间吗?怎么我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反应。”
“他不在,好像一早就出门了。”
“哦,我就是来告诉少爷一声,太太这就出发去赐恩寺了,既然少爷不在,那等少爷回来了,你帮我跟少爷说一声吧!”
“好,我知道了,你跟荣太太路上注意安全,药记得带上按时吃。”
“哎,好。”杜庆离开后,林舒扬揉了揉困倦不已的眼睛,又打着哈欠向沙发走去。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会这么困?
忽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力闻了闻,循着气味,最后在沙发下找到一盒开着的香膏。
一股花草香混合着药的味道冲进鼻端,他仔细闻了闻,里面应该有薰衣草和首乌藤以及其它一些花草的提取物。
这是……安眠香膏,荣显屹特意把它放在自己经常睡的这一头沙发底下,所以昨晚他才会睡得那么沉,早上也不想起。
难怪他一开始不让自己进房间,后来又突然开门让他进来。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