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扬心里的不安愈来愈盛,他正准备动手夺枪,却看见彭司令正好走过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举着枪的士兵见状,小跑过去低低对着彭德平汇报起来。
而林舒扬身后,涟漪推着陈子骞也在往这边走过来,空玄也跟在他们后面。
“彭司令,麻烦让你的人让一让,我要去找荣少。”林舒扬望着眼前拦着他的士兵,眸里带上了愠色。
彭德平听完以后走了过来,他向院外的两排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我也正要找他呢,我已经去过小十四那里,她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胆子小被吓到了。既然小十四没有问题,那还会是谁?”
这时,何副官蹬蹬蹬地跑过来,到彭德平身边的时候,才紧急刹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司令,刚才门口的兄弟说,大概十分钟前他们把少爷放进来了,这会估计已经到大太太院里了。”
“什么!他在学校待的好好的,谁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的!”
“说是大太太给学校打电话,说自己病了,要少爷赶紧回来看看。”
彭德平一愣,“大太太病了?我怎么没听说?”
彭德平虽然娶了十几个姨太太,可却只有一个独子,是早年跟大太太生的,今年刚满十八,正是上学的年纪。
林舒扬暗道一声不好,“彭司令,它的目标是你儿子,大太太才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魔。”
话音刚落,空玄腰间的封杀忽然有了反应,伴随着惊叫声,空玄像一道发光的流星般朝着东边飞去。
“啊啊啊!”空玄惊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它出手了。”涟漪仰着头说道。
“去大太太院子里!荣少一定也在!”林舒扬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跑出数米远。
彭德平抬手就给了何副官一巴掌,“谁tm让人把少爷放进来的!他要是出了事,老子宰了你!还不快走!”
林舒扬赶到的时候,看见荣显屹手里拿着枪,枪口正指着大太太。
大太太明明应该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可此刻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她身上穿着黑色镶银边的旗袍,映得嘴角的笑意更加阴暗。
而在她脚边,正躺着一个刚刚被吸干生机的丫环。
一名少年挡在大太太身前,正怒目瞪着荣显屹,“我不允许你伤害我母亲!”
“她已经不是你母亲了,让开!”
“我不!”少年看了一眼地上的干尸,充满愤怒的眼神里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我母亲不可能会杀人的。”
林舒扬正要过去,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空玄的声音,“喂,谁能来救救我啊!”
他一抬头,看见空玄整个人被夹在树杈中间,上不得下不得,偏偏腰间的封杀还在不停地把他往大太太的方向拽,结果导致空玄在树杈中间越卡越深。
趁着这个空档,大太太目光一厉,一把掐住挡在她身前的少年。
“抱歉了,你还是在树上继续卡一会吧。”林舒扬说完,眸光一凛,飞快朝大太太的方向跑过去。
这时,彭德平也带着人赶到院门口,看见里面的情景,立马吓得神魂溃散,“立业!”
不过下一刻,荣显屹就从大太太手里把那少年拽了过来,一把将人推出两米远。
偏偏那少年被荣显屹拽过来时,用力推了一把,两相作用下,荣显屹也向后退了几步。
大太太抓了个空,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狠厉起来,她手下迅速凝成一个黑球,不过瞬间便朝着荣显屹打过去。
荣显屹刚稳住身形,黑球便如影随形地冲他飞了过来。
千钧一发间,林舒扬一脚踢在大太太胳膊上,那黑球偏离方向,“轰”的一声炸碎了走道边半人高的路灯石柱。
彭德平连忙跑过去扶起彭立业,见他脖子上只是被指甲刮出几道血痕,微微松了口气。
“爸,这是怎么回事?”彭立业望着眼前陌生的大太太,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事以后再说,”彭德平拉着彭立业便朝院外走去,“你先跟我出来,这里太危险。”
“又是你们!”大太太盯着荣显屹和林舒扬,邪笑一声:“这次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今天,我就要把你们全都埋葬在这里。”
说着,大太太手下又开始凝聚起一颗更大的黑球。
林舒扬看着被轰碎的路灯石柱,心有余悸,“它现在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决不能被它击中。”
“所有人听令,谁若能打死院子中间那个女人,我立刻提他做副官!”彭德平洪亮的声音倏然响起。
两排士兵迅速架起了长枪,瞄准院子里的大太太。
荣显屹见状,立马拽着林舒扬躲到一个石柱后面。
可那石柱直径不过一人宽,荣显屹只能把林舒扬整个人都按在石柱上,以一种保护的姿势紧紧相贴。
下一刻,噼里啪啦的枪声响起。
荣显屹闪躲不及,手臂被一枚子弹划伤,他闷吭一声将手臂往里缩了缩。
林舒扬微微仰头,鼻尖恰好触碰到荣显屹下巴,微微露出的胡茬触感有些硬,莫名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阿屹,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你会在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吗?”
荣显屹垂眸,刚好能看见林舒扬轻颤的睫羽,他滚动了一下喉结,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了句:“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林舒扬目光被刚才微微滚动的喉结吸引,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说着,林舒扬的语气逐渐低沉下来,“我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原本我还想......算了,司命的话从来都不会有错,这结果,我心甘情愿认下了。”
最后一句,林舒扬声音轻的像飘起的羽毛般,即使离得这么近,荣显屹也还是没听清,只听见他提到了“司命”两个字。
正想问他司命是谁,喉结处忽然覆上一阵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