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中间,沈曼舞说完开始的那一刻,方齐就动了。
他手中的弯刀如同一把杀人的利刃,每次进攻都会挑对方的要害之处。
刀叔目光锐利,方齐一边进攻,他一边后退闪躲。
十几个回合下来,方齐有些气喘,而刀叔却显得游刃有余,从开始到现在,连刀都还没拔出来。
“柳飞就只教了你这些吗!”
从这句话音里,不难听出刀叔是有些失望在里面的。
方齐感到自己被羞辱了,一股血气涌上头脑,他大喊一声:“废话少说,拔刀!”
也罢!
既是比赛,拔刀是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
刀叔抬起右手,握住身后宽刀刀柄。
就在这时,一抹极细的光线一闪而过,飞快朝着刀叔腹部射过来。
刀叔瞳孔一缩,脚下用力,直接弹跳起身,躲开了这一击。
若非今日阳光十足,那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暗针,还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再次落地,刀叔看方齐的眼神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微微失望,而是一种浓浓的厌弃之色。
“小人行径!”
“咻!”他抽出宽刀,以横扫千军之势直劈向方平。
方平神色大骇,刀叔的动作简单迅速,想躲开已然来不及。
他连忙用手中弯刀抵挡,可那把宽刀本就近百斤,再加上刀叔这种霸道的攻势,一把弯刀根本抵挡不住。
弯月刀刀刃处直接被崩断一个缺口,而刀背则直接抵在肩膀上,方齐用尽全力才勉强没让那宽刀直接削了脑袋。
他费劲地扛着宽刀的力道,嘴里却还不肯认输:“刀向鸣!当年若不是你在武器上占了力量的优势,我师父也不会输给你!”
刀叔神色冷冽,手上微微收了些力道,“每一种武器都有它的优缺点,弯月刀轻盈灵巧,全看拿它的人有多大能耐,技不如人也不要把错都归咎于武器上面,而你,一个在比赛过程中使用暗器之人,不配叫我的名字!”
刀叔话音刚落,突然眸光一凛,眼疾手快地挡住方齐暗中刺来的一把匕首,他扣住方齐手腕轻轻一扭,伴随着一声惨叫,匕首便掉落到地上。
刚才他收了力道是为了好好跟方齐说话,可没想到,这一点空档,竟让方齐有机会再耍阴招。
“匕首也是武器的一种,你既不能只钟于一种武器,毁了也不可惜!”
刀叔松开方齐手腕,拿着宽刀的手微微抬起,而后猛然往下拍去,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弯月刀,应声而断。
“啊!!!”
断裂的弯月刀被宽刀巨大的冲力,直接拍进方齐肩膀里,一时间马场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见此情景,秦广生咬着银牙,狠狠攥紧了双拳,一双鹰眼里满是戾气!
如今胜负已经很明显,一个连武器断裂且受伤严重之人,不可能再有反击之力。
刀叔向后退了两步,反手便利落地将宽刀严丝合缝地插进背后刀鞘中。
目光冷冷地瞧着方齐,很快,惨叫声就停止了。
而方齐,也已经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早在比赛的过程中,沈曼舞便派人去场地旁等着,此刻见方齐倒下了无生息,那人立刻上前查看,待目光触及方齐肩上那把断裂的弯月刀时,眸中神色微变。
这场比赛总共不过十几分钟,可却让看的人大为震惊。
“拿宽刀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从拔刀到结束,才只用了两招,这也太厉害了!”
“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不过看样子,两人应该是认识的才对,怎么就直接下这么狠的手啊!”
“你没看见吗?刚才拿宽刀的那个突然原地跳起,准是拿弯刀的那个用了什么暗器。”
“这我倒是没注意。”
很快,查看尸体的人便回来向沈曼舞汇报结果。
“叮!叮!叮!”
“第二局刀局,荣华门荣少胜!”
沈曼舞说完扫了一眼马场中央无人问津的尸体,又加了句,“弯月刀方齐,并非死于这位荣华门的刀客手里,而是死于自己在弯月刀上涂的剧毒。”
此话一出,众人才注意到,那方齐流在青草上面的血迹根本不是红色,而是深到发黑的中毒之色。
原来方齐早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已经在刀上涂了剧毒,只是他不仅没伤到刀叔分毫,最后反而死在了自己涂的毒药之下。
真是令人唏嘘。
此刻,不少人心中对富贵帮的做派都生出了鄙夷之色。
听了沈曼舞的这句解释,涟漪一副“我没说错吧,方齐就是这么个阴险小人”的表情。
陈子骞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完全是那个方齐咎由自取。
而另一边,秦广生微微眯起眼眸,看向沈曼舞的目光,却有些不善。
刀叔迈着轻盈的步伐,重新回到荣显屹身旁,神色认真而严肃,“荣少,上一局输掉的气势,我赢回来了!”
“你做的很好,”荣显屹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刀叔微微渗血的虎口上,“刀叔,让常雨带你去上点药吧。”
刀叔无所谓地耸耸肩,“这点小伤,无碍。”
常雨一把拉着刀叔的手掌就往下走去,边走还边嚷嚷,“刀叔,听屹哥的,我带你去车里上药,瞧这血出的,得赶紧止住才行,快快快,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我没事,真不用……”
“有事,刀叔你这手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必须得赶紧上药才行,走走走。”
刀叔一脸无奈地被常雨半拖半拽地走出大门,心里默默为自己刚刚得到,又刚刚失去的“高手形象”哀悼。
行至车边时,常雨才松开刀叔,他转身打开后座车门,从里面拿了一瓶药水塞到刀叔手里。
微微一笑,“刀叔,涂药这种事还得你自己来,我就不代劳了。”
说完,又打开车前座,从副驾驶坐下拿出一张纸条。
刀叔拿着药瓶看着常雨这一番操作,笑出了声,“我就说你小子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殷勤,原来是借着我的幌子,出来办事儿的。行行行,这药我自己涂。”
常雨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