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阿屹连墨玉环都送给了你,看来他对你也......这可真是.......唉!”
说到最后,荣太太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林舒扬听明白了荣太太的意思,于是伸手将衣领间的墨玉环捏在手里,解释道:“荣太太你误会了,这并不是阿屹身上的那一枚,这枚,是我的。”
他并不想让荣太太误会。
可听了这话,荣太太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墨玉环一共有两枚,阿屹身上有一枚,我身上也有一枚。”
荣太太用力眨了眨眼睛,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可是无名大师说......”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
无名大师说,荣显屹衔玉而生必定不凡,将来他的爱人手里,一定也会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墨玉环。
这话,还真是一分一毫都没差。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无名大师所说的“爱人”会是一个男人。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那“必定不凡”到底是怎么个不凡法了。
荣太太重新仔细打量起林舒扬来,半晌,才转头看了一眼门外敞亮的天色。
口中低低嘀咕了一句:“只可惜,荣昆这个混蛋这次,大概是真的要绝后了......”
这话,只有离得最近的林舒扬听见了。
他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诧异地望着荣太太。
荣太太回过头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其实,有两个儿子也挺好,省得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婆媳关系了,”说着,荣太太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那个,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婚,婚礼这事需,需要提上日程了吗?”
林舒扬万万没有想到,荣太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到婚礼两个字,他耳根又不自觉地烧了起来。
婚礼......和荣显屹......
荣太太的接纳性,居然这么强大的吗?
他心中觉得有些疑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出来。
这显然,跟他设想的不太一样。
荣太太似乎也觉得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合适,立马又摆了摆手,“咳,这件事,还是等阿屹醒来之后再说吧。”
林舒扬微微一笑,认真道:“荣太太,谢谢你。”
谢谢你的认可和包容,谢谢你不同于常人的气度和接纳性,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给予的关切和温暖。
荣太太也笑了笑,“傻孩子,我有什么好谢的,这不是......都是命嘛!”
之后,她目光在房间里转了转,瞥到柱子上的俞星河时,神色又倏地冷下来,“这里的事我就不管了,既然你说阿屹的事你能全权做主,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拦着你。”
这意思就是,俞星河是死是活,她都不会管,只要人不是死在她手里就行。
“我还要回去照看阿屹,就先回去了。”
林舒扬点头:“我明白了,荣太太慢走。”
荣太太向外走了两步,发现常雨和阿七都还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常雨,阿七,跟我回去。”
常雨这才抬起头,目光无神地应了句,“好。”
随即便迈开麻木的步子,跟在荣太太身后离开了松林院。
阿七却没有任何声响。
林舒扬目送荣太太的身影消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微扬,能够被长辈认可,阿屹知道了,一定也很高兴吧。
“砰!”
一声枪响骤然炸裂。
刚行至车旁的荣太太脚步一顿,片刻后又像是没听见似的从常雨打开的车门里钻进车后座,神情平淡。
林舒扬猛地回头,却见先前被荣太太扔在地上的枪不知何时竟被阿七握在了手中。
阿七目光狠狠地瞪着俞星河,见她身上被打中一枪还不够,紧接着又开了一枪。
俞星河腹部胸口各中了一枪,剧烈的疼痛让她再次从昏厥中醒过来,紧接着便吐出一口鲜血,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开枪的人,似乎不明白一个傻子为什么会开枪?
林舒扬目光微沉,抬手将阿七手里的枪夺走,“阿七,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七转头看了一眼林舒扬,眸中的恨意浓烈:“昨天晚上你跟荣少在这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就是她!是她害死了我母亲,我杀她,天经地义!”
“所以今天你是刻意跟着荣太太过来,伺机报仇。”
“是,我必须要杀了她!”
望着阿七眼中透露出的杀意,林舒扬心中微微叹息,昨天他教阿七用枪的时候,是希望将来他至少有自保的能力,没想到,不过才一天的时间......
“阿七,你做的没有错,但是你要记住,当你手里握着枪的时候,心里一定要想着你在乎的人,枪是杀器也是保护身边人的利器。”
阿七心中隐隐明白了林舒扬的意思,眼中的恨意逐渐消退,“我记住了。”
林舒扬轻轻抚了抚阿七的头,“你已经报了仇,现在追上去还能跟荣太太一起回荣府,去吧!”
阿七扭头深深看了一眼浑身是伤,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的俞星河,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
他连忙别开眼,对着林舒扬点点头便向外走去。
行至门口时,他又忽然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你说的爱,是什么?”
林舒扬:“......你以后会明白的。”
“哦。”没得到确切的答案,阿七垂下头,快步朝荣太太追过去。
这间屋子里今天倒是异常热闹,有张俊,荣太太,常雨还有阿七。
现在人都走了,只剩下林舒扬还在这里。
他向前走了几步,用枪挑起俞星河下巴,看见那双曾经被伪装成良善又无辜的星眸里,此刻充满了祈求。
只可惜,他的眸光里却是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