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玄莫名其妙地被莘月拽到闻家,又莫名其妙地被带到一间客房。
客房外面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想跑,但是没那个实力。
他抓着自己的包袱,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转茶杯。
转着转着,那茶杯一不小心脱了手,滴溜溜滚到门前地面上,没碎。
他赶紧跑过去,万一这茶杯是个什么孤品,他可赔不起。
就在他捡到茶杯的那一刻,一道阴影从门前笼罩过来。
他抬头,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陈先生?”
陈子骞垂着头,盯着蹲在地上的身影,这一个多月的思念几乎要将他吞没,此刻看见空玄,他第一个念头竟然是,空玄瘦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空玄就从他腿边往外面跑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揪住空玄后衣领,才没让人逃跑成功。
他眸光一沉,心想,果然还是得把人拴起来,他才跑不掉!
“跑什么?见到我这么令你害怕?”
空玄站在原地,他现在他跑不掉了,但也不想回头看陈子骞那张脸。
“我,我就是觉得我们再见面……不合适。”
“哦?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因为他不想再对一个有妻子的人心动了。
空玄顿了顿,看看不远处莘月正在朝着这边走来,他福临心至,找了个违心的借口:“因为我跟莘月小姐就快要成婚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和你……我和你……”
后面的话,空玄却说不出口了。
成婚……
陈子骞心跳蓦地慢了一拍,目光瞥向莘月,看见莘月身后跟着的闻州,他最近扯出一丝冷笑:“你确定那位莘月小姐是真心实意地要跟你成婚?”
“这不重要,反正三日后,我就要跟她成婚了,你,你别再来找我了。”
“空玄!”陈子骞忍不住大喝一声,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再从空玄口中听到成婚这个词了!
空玄心中一紧,用力从陈子骞手里挣脱开。
这时,莘月快步跑了过来,张开双臂将空玄护在身后,对陈子骞则是怒目而视:“你干什么?想欺负人,也得看我莘月同不同意!”
陈子骞眼眸眯起,抬手便朝空玄抓去。
可下一刻,莘月一把扣住陈子骞手腕,用力一拽。
“咔啪”
一声脆响。
陈子骞手臂脱臼了。
“啊!!!”
这声惨叫太过真实,空玄连忙抓住莘月,胳膊,“你别伤害他,快停手,停手!”
莘月没松手,问空玄:“他是你朋友?”
望着陈子骞痛苦的神情和额头上的冷汗,空玄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你快放开他!”
“好吧!”莘月眸光一闪,手上再次用力。
“啊!!!”陈子骞的惨叫声再次响起。
“放心,我只是把他的胳膊给接上了而已,”莘月松开手向空玄解释了一句,随后目光又瞥向陈子骞,“不用谢我。”
“莘月,你做了什么!”闻州赶过来,望着眼前的情景,眉头又蹙了起来。
“二叔,我做了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莘月唇角勾起一抹讥笑,“怎么,如果我破坏了你跟这个人的合作,你还要像以前那样让我去祠堂罚跪吗?”
闻州没说话。
陈子骞却开口了,他身上的疼刚缓过来,声线还有些微颤抖,“空玄,跟我回去!”
空玄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我……”
莘月见空玄一脸为难的样子,截了话头:“既然你跟空玄是朋友,不如留下来参加三天后的婚礼吧!”
说完,她又瞥了一眼旁边眉心紧蹙的闻州,“至于你跟我二叔的生意,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掺和。不过刚才你也听见了,空玄说他不会跟你回去,所以也请你不要再强人所难,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
最后一句话,既是说给陈子骞听的,也是说给闻州听的。
闻州忽而捉住莘月手腕,将她拉到房间外面隐蔽的角落,低声道:“你别再胡闹了!他不适合你。”
莘月用力挣扎,可闻州的力气不小,她挣了半天也没挣脱开。
直到闻州看见那截手腕变得通红,才松开手掌。
莘月盯着闻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叔,你总觉得我在闹,可这次,我偏偏是认真的!”
房间里。
陈子骞望着空玄,突然笑了笑,“你的纸条我收到了。”
纸条……
空玄反应了几秒才想起陈子骞说的纸条,是那张写了“好”字的纸条。
他脸色倏地一红,心中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空玄,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陈子骞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空玄连忙后退,大声反驳道:“没有!我没有……喜欢你。”最后几个字,他倏然收了声,生怕被别人听见的模样。
“没有?你确定?”陈子骞脚步未停,直到将空玄逼至门后。
他抬起手,轻轻勾起空玄下巴,目光在空玄唇上来回描绘,嘴角绽开一抹笑意:“我不信,你从来都没有拒绝过我的吻,你的身体往往比言语更加诚实。”
他说完,便俯身对着空玄的唇瓣吻下去。
可下一刻,空玄却身子一矮,从他身侧逃开。
他眸光微顿,转头看过去。
空玄站在不远处,一脸怒色:“陈先生,你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了!”
“为什么?”
空玄放在身侧的拳头攥了攥,下唇也被咬出一排齿痕,“因为……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能、也不可以再这么做。”
“那天,你果然听见了……”陈子骞呢喃一声,却没立刻解释,“空玄,你为什么就不能当面问我一句呢?你可以大声地质问我,为什么跟温寒珊成婚?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可是你没有,你一句也没问,就直接判了我死刑。”
陈子骞说着,神色变得越来越疯狂:“空玄,你每次遇到事情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想着逃避,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转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空玄低下头,他承认陈子骞说的没错,他这个人遇到事情喜欢逃避。
可是他都已经亲耳听见陈子骞和温寒珊商议婚事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虽然是个道士,但也是个男人,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陈子骞?
那只不过会让他难堪罢了!
他何必……要去自取其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