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聿珩这边的动作快,双方父母那边的动作更快。
尤其南父南母这边。
南父南母拟订了几个宜嫁娶的日期,当把具体时间发过来后,南聿珩盯着那几个数字,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最近的一个。
时间就在十天后。
这十天里,要完善婚礼的最后收尾工作,外加发请柬。
婚礼前几天,定制的婚纱送到‘华汀’别墅,南时妤特意从‘盛霆’来了这边,陪着嫂嫂试婚纱。
按照闺蜜俩前两年的约定,在程念安结婚的时候,南时妤一定要来给她当伴娘。
结果现在南时妤怀孕还不到三个月,胎还不稳,所有人都不敢让她多动,伴娘这件事,自然也就没戏了。
—
转眼间到了十月二十,南聿珩筹备了许久的婚礼如约而至。
因着南家在海城的权势,这次南、程两家的婚礼,和去年江景煜与南时妤大婚时那次一样,所有的权贵几乎全部到齐,场面盛大又壮丽,让人叹为观止。
婚礼中途,看着两眼放光的自家太太,江景煜无奈地轻轻搂住她腰,以免她一个激动,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磕着绊着了。
“就这么兴奋?”
南时妤满脸笑意地靠在他怀里,“当然了,这个婚礼我也盼了好久呢。”
江景煜笑道:“真是操心的妹妹。”
南时妤果断认下他的‘夸奖’:
“可不是,我这个助攻出了什么力的。”
江景煜玩笑道:“等婚礼结束,让你哥哥嫂嫂,给我们的助攻知知封个大红包。”
南时妤兀自想了想,点头。
“这主意不错。”
—
或许是被南聿珩天天拉着‘锻炼’的缘故,一天的婚礼流程走下来,虽然累,但没有预想中的累。
回婚房的途中休息了一路,下车时,白日的疲倦散了一半。
晚上九点。
洗漱完,从浴室出来。
南聿珩已经在次卧洗漱完毕。
见到她出来,他将一份精美的礼盒递到她手里,嗓音温醇:
“新婚快乐,南太太。”
虽然证已经领了一两个月,但直到今天,程念安才恍然有种真正结婚的感觉。
她接过礼盒,回身,从一侧的沙发上,拿过一个黑色的礼盒,递给了南聿珩。
南聿珩有些意外,“念念居然还准备了礼物?”
程念安扬眉,“自然是要回礼的。”
南聿珩打开,里面是一只限量腕表。
他打量两眼,饶有兴味地问:
“都说,送表有表白的意思,这只也是这样吗?”
程念安眸色闪了闪,不承认。
她转身,不和他对视,往床边走。
“想多了,它就是一个表。”
南聿珩笑了笑。
将礼物放在一旁,三两步追上她。
将人自身后抱在怀里。
低头,在她颈侧轻轻啄了下。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撩起一阵轻颤。
落在程念安腰身的手,轻轻摩挲,在她敏感点上轻碾。
室内气氛逐渐暧昧缱绻,
不知什么时候,南聿珩勾着怀里的人接吻,程念安双腿渐软,手臂无意识搂住他脖颈,靠着他稳住身体。
良久,他碾过怀里人微肿的唇瓣,吐息炙热。
“婚礼办完了,老婆,还用做措施吗?”
程念安呼吸顿了一下。
在他深邃的注视中,长睫轻微颤了一瞬。
她轻轻吐息,脸贴在他颈侧。
想躲开他灼灼的视线。
程念安的嗓音虽低,但南聿珩听得一清二楚。
“……不做了,顺其自然。”
男人手掌,顷刻间箍紧了女子纤细的腰身。
新婚夜开始之前,程念安听到他压抑的低沉嗓音:“明天一早,就把别墅中所有的小雨伞全扔出去。”
***
凌晨一点。
浑身软绵绵的程念安被南聿珩从浴室中抱出来。
在浴室中待的时间有些长,嫩白指尖都被水汽浸得起了褶皱。
接触到床面,她无意识地想往里翻个身。
只是还没来得及动,脚踝就被一只骨骼修长的大掌扣住。
男人指腹的温热,透过接触的肌肤,清晰传入血管,还没缓过来的程念安无意识抖了抖睫毛,红唇轻阖:
“一点多了,我想睡觉……好困……”
南聿珩眉眼温缓,“马上就让你睡。”
他指尖在她小时候被割伤的那个位置摩挲了下。
力道很轻。
似是羽毛拂过。
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疤痕早已不复存在。
但南聿珩仍旧准确记得,当初被割伤的具体位置。
“小时候第一次见面那回,你躲什么?”
这是两人第一次提及那时的过往。
程念安侧躺在大床上,抬着眼皮朝他看了眼。
被他这么握着脚踝,她怕待会又睡不成,想从他掌中抽出来。
可她一动,他就收紧了力道,不让她动弹。
程念安索性放弃,任由他握着。
回想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她压了压唇角,语调中颇有两分委屈:
“你当时脸色那么臭,我以为你是想骂我,我不跑干嘛?站在那儿等着你骂?”
南聿珩怔了下。
随即被气笑。
这么多年,她见到他就跑,那种惧怕,只差明晃晃写在脸上了。
他想过很多次,他到底怎么惹到她了。
甚至在后来每当和她见面时,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反复思量,尽量将语气放轻,让字眼不那么冷硬,让她对他的惧意减轻一些。
谁曾想,这一切的源头,竟然只是因为那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程念安抿着唇角,又说:
“当年我也不是故意的,第一次去你家,哪哪都很陌生,那时候又小,而且没有同龄人跟我聊天,也就那只猫。”
她顿了顿,闷闷哼唧了声,才接着说:
“谁知道那猫临时抽了风,直接窜去二楼了,我只顾着追它,没看到你搭的那些模型,等我看到时,已经晚了……”
那些精巧又复杂的无数模型碎片,一看就知道是费了大心思的。
因为她误打误撞被毁,她本来就内疚,结果一抬头,就见他脸色‘阴沉沉’地站在前方盯着她。
南聿珩的生人勿近,是从小就在圈里出了名的。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他,但她听过很多有关这位南氏未来继承人冷淡性子的传闻。
那种危机时刻,心里本就发怵。
尤其在面对他本人时,那些内疚,瞬间变成了面对阎王面瘫脸的恐惧。
南聿珩无奈的声音拉回了程念安的思绪。
他揉了揉她当初受伤的地方,认真解释:
“我不是心疼那些模型,是因为你被碎片弄伤。”
“那些碎片很尖锐,你当时又那么小,肯定很疼,我正想带着你去上药,还没来得及开口,你抬头扫了我一眼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去楼下了。”
“等我追下去时,你已经缩在妈怀里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程念安:“……”
合着乌龙一场。
南聿珩看她两眼,无奈叹气。
将人抱在怀里,掌心替她揉着腰。
“所以就因为这个事,你后来见到我就跑?”
程念安往他怀里钻了钻,享受着按摩。
眼眸微微阖着。
“……你那面瘫脸远近闻名,我又不是知知,又有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在,自然是敬而远之。”
听完,他拍了下她后腰,低眸看着怀里的人。
“现在还怕吗?”
程念安缓缓睁开眼。
对上他的视线。
一秒后,她摇头。
“不怕了,都是我老公了,我现在要是还怕你,不被你摁成柿子干了?”
她还想着彻底拿捏他呢!
一直怕他,怎么拿捏?
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婚后相处,两人磨合得越发契合,又越来越熟悉,她在‘家庭帝位’这方面,也取得了醒目的成就,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不怕了……
咳咳……
也不全是。
他不冷着脸的时候,她是不怕他的。
因为她清楚,他会无底线的哄着她,包容她,耐心又细致。
但冷着脸的时候,就要另当别论了。
不过话说回来,领证这么久,他从不曾对她冷脸,也不曾对她说过半句重话。
“南聿珩。”
她忽然喊他。
男人低头,看向她。
她直勾勾看着他。
很认真严肃地问:
“以后你会凶我吗?”
南聿珩揉了揉她发丝,“宠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凶?”
程念安小幅度勾了勾唇。
搂着他腰,贴在他怀里,“老公,腰还酸,再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