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领导，错不了。”
江星亮的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93年的时候，他就被刘海亲手抓过，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茶桌面前端着茶杯的人，正是李明辉，肖山县常务副县长。
李明辉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紧不慢的声音中有杀人般的威严。
“这个表子，越来越把自己当盘菜了。”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她还想控制刘海？笑话。”
“王彪的死，警察局那边有什么结论？”
江星亮不敢怠慢:“目前的出的结论是被人扭断脖子而亡。”
“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前天的十点左右。”
想到这里，江星亮猛的惊悚:“领导，王彪前一天晚上被人杀了，结果今天就看到刘海和董欣雨结婚。”
“你说，会不会是刘海在背后报复……”
说到这里，他突然有些不敢说下去。
李明辉慢慢的放下了茶杯:“值得警惕，但也不要太浪费精力。”
“毕竟，他已经是个废人，让人盯着点就行了。”
“待会给县局的杨主任打个电话，他会知道怎么安排。”
江星亮点头:“是，领导。”
“另外，林金栋那边……”
“一条狗罢了，心智还不如那个表子，何必当回事。”
“我能让他一夜发家，同样也能让他一夜破产。”
“别浪费精力，你现在的主要方向，第一，那个表子手里藏的东西。第二，这个在地委组织部对我任命下达前，不停杀人的真凶，给我盯死。”
“是，领导。”
江星亮其实这会也特别想问问，王彪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李明辉杀的。
他是李明辉的秘书。
董欣雨是他的情妇。
两人都是李明辉身边最贴近之人，相互之间还是有点了解的。
董欣雨现在因为怀疑李明辉受到了什么外部压力，所以开始把当年肖山煤矿争夺的相关人处理掉。
生怕会清算到她头上，所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最终把刘海给叫了回来自保。
既然怀疑，那么董欣雨必然是有她的理由。
可领导却又一直想要把这个凶手揪出来。
难不成，真的是这个刘海开始暗中展开报复了？
但这五年，下边派出所传来的消息，刘海已经成了实实在在的废人一个。
况且当年他的队友也都被打散了，警察局那边查出的结果是，凶手绝对不止一个。
如果真是刘海，那他的同伴 又是谁？
这让他脑子一下有些不够用。
官大一级压死人，做手下的，就是在不停揣摩领导意思，端茶送水都要如履薄冰。
江星亮不敢再说多话，出门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县局人事科杨主任的电话。
……
肖山县里，其实还有一些刘海以前在国营厂时的朋友。
但他没有去打扰任何一个人，县城的家，也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了。
他这一个晚上，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完了后，他没说话。
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窗户前，一夜未眠。
背后，是他父母，妹妹的遗像。
没有悲伤，没有仇恨滔天。
有的，只是刺骨的冷。
早上八点，他准时出门。
楼下卖油条的大爷还在，在看到他从面前路过之时，顿住了。
不但他顿住了，边上所有他家的街坊邻居，都一阵愣神。
“五年了，这孩子终归还是回来了？”
肖山县警察局。
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人。
五年，局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以前刑侦大队队长王军涛，已经成了常务副局长。
局长是省厅空降来的，叫季金灿，目前不了解为人。
其他人基本一概不认识，可见这五年来，县里两股力量的斗争也比较激烈。
导致警察局一波人一波人的换，有人走了，有人进去了，也有人，消失了……
刘海到了人事科这边报到。
不过，当他拿到人事科给出的单子后，微微皱眉:“县委组织部那边给我的通知，是刑侦队。”
“怎么是证物科？”
人事科的妹子皱了下眉，有些不耐烦:“领导给我的通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填吧，别浪费时间，不填就出去，你这个编原本是别人的，别不知好歹。”
刘海知道，肯定有人在其中干扰。
因为董欣雨和他的交易，是县委组织部那边把他安排到了刑侦队正式编刑警，不是辅警。
不然怎么到了警局后，变成了证物科？
他没讲多话，能回县局，就已经是一个机会。
把单子填了后。
妹子很不耐烦的说:“去证物科张主任那边报道吧。”
“谢谢。”刘海笑了下。
妹子看他这样，一时间也没再给太难看的脸色，毕竟一个单位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只不过他走了后，背后马上有个妹子凑了过来。
“以前局里不是说，这个人很是勇猛吗？”
“听说上任局长都被他指着鼻子骂过gou官。”
“现在看上去，和普通人没啥区别啊，整个人看上去，感觉挺温润的。”
这妹子也一阵好奇，很快整理下资料:“别瞎议论，让杨主任听到，我们又要挨骂了。”
“是是是，我闭嘴闭嘴。”
两人没再多话。
刘海到了证物科这边。
这边工作简单，一般就是整理大小案件的证据，登记证物进出等等。
他到这边放下了东西后，直接进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不过进来的时候，他有些意外，证物科的主任以前是一个秃头老头，现在秃头曾经坐着的位置上。
坐着的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人。
面色冰冷，五官上乘，一身职业装在她身上，很容易联想到那种电视里经常出现的警花。
县局局长是科级，下面各科室的主任负责人，都为股级。
都说到了科级才算走上真正的领导岗位，可是大部分其实一辈子都没法跨到股级，比如说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证物科主任。
就在证物科熬了足足十几年，才到股级。
这么年轻的股级，不多见。
“张主任。”
刘海看她一直低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打了个招呼。
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低头。
“本来在刑侦队，结果来了证物科，心里不爽吧。”
刘海笑了下:“那倒不至于，比我待的那个乡镇派出所要好太多，况且我的编制也解决了，我已经很满意。”
女孩嗯了下:“刚刚在人事科那边，是不是被人甩了脸色？”
“知道人事科为啥会给你甩脸色吗？”
“不太清楚。”刘海说。
女孩抬头:“辅警的调动，归人事科管，本来局里这次编的指标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杨主任的侄子在盯着。”
“结果你找关系，让县委组织部的人横插了一脚，把属于他侄子的编抢走了。”
“他们科室能给你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