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晨雾渐散,柔和的风自西南吹拂,吹得荷叶上的露珠轻轻滚动,晶莹剔透的美,入目皆是清凉的绿,令人心旷神怡。
晨跑结束的温尔和陈许凛正一起走回去,早上的空气很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并肩而走的身影相配至极,像是融入周围,成为了盛夏茵茵绿意的一角。
他们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仿佛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在烟花盛放的夜晚,他们曾靠得那么近。
陈许凛走在身旁,忽然低声开口,“礼物我看到了,我很喜欢。”
温尔看了一下他手腕上的表,做工精致,设计巧妙,戴在他修长白皙的手上,有种矜贵又优雅的气质,她回道,“之前在拍卖会上看到这块手表,觉得挺适合你的。”
陈许凛当然知道这块表,之前他曾听说在拍卖会上有人以1780万美元的价格拍了下来,不少人都觉得买家是买来做收藏用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份生日礼物,由温尔送给了他。
这份礼物昂贵又用心,甚至不是以温家的名义送给他的,仅仅是她私人的相赠。
他不合时宜地想,一掷千金哄小情人开心的,恐怕也没她这么奢侈。
温尔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送礼物向来不考虑价格,不过既然是十八岁生日礼物,确实要送个贵重点的。
倒不是因为温家、陈家的关系,也不是因为所谓的联姻,而是他们相识这么多年,十八岁这个年龄节点又这么特殊,送的礼物自然不能太随便。
价格不能完全代表心意,但是价格和自身能负担的情况一挂钩,很多时候又能代表重视程度。
风和煦又轻柔,绿树成荫,斑驳的树影指引着未知的终点,漫漫长途,步步相伴。
等陈许凛和温尔走回去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石狮子旁的陈许冽。
陈许冽昨天染的黑发不过是一次性的,洗掉之后又成了熟悉的银色,他穿着黑色短袖,一头银发在太阳下仿佛闪着光,鼻梁上还戴着一副墨镜,张扬又冷酷,十分的惹眼。
“早啊,两位。”
他十分坦然地和他们打招呼,甚至还伸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墨镜。
陈许凛手插着口袋,没说话。
温尔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了然,看来昨天的劝说没起作用,谁能想到他这墨镜下顶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呢。
她回了句,“早,你是找我有事?”
陈许冽点头,他一早起来便看到了她留下的礼物,所以马上洗澡整理好就跑来门口等了,毕竟今天是要晨跑的日子。
太阳升起,阳光有点刺眼,温尔用手挡了挡,回答道,“那你过来温家找我吧。”
她说完又转向陈许凛,与他告别,“我先回去了。”
陈许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突然问了温尔一句,“要一起吃早餐吗?”
她脚步一顿,倒也没想太多,之前也有试过晨跑结束后他们一起吃早餐,谢子都刚来温家那次就是这样。
温尔点头应下,“那你待会过来吧。”
陈许冽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脑子里思绪翻涌,总感觉有几分怪异,难不成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还没想出点什么,陈许凛便已经从他身旁经过了,陈许冽推了推墨镜,算了,应该没什么的。
他跟上温尔的脚步,一起去了温家,这个时间,温期言和谢子都两个人都在。
“姐姐,你回来了。”
谢子都先开口,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直到看见旁边陈许冽的身影,他嘴角的弧度略微一顿,这人怎么又来了,上次是下午茶,这次又是早餐,陈家什么时候破的产。
他心里有了危机感,或者说,自从温尔提过一次让他出国,他就总是有些不安,他怕自己在她身边连一点位置都没有了,但谢子都最终只是抿着唇,一反常态地,没有开口针对。
陈许冽手插着口袋,无视了他的目光,只对着温期言问了声好,“期言哥,早啊。”
温期言穿了一身正装,自从高考结束后,他就开始在公司实习了,这个点也准备要出门了。
“早啊,小冽。”
温期言对于陈家两兄弟的印象都挺好的,毕竟也算是从小认识,尤其是陈许冽,因为他以前总是喜欢跟着温尔,所以他们接触得挺多。
两人交谈的时候,温尔进厨房交代了佣人几句,结果她一出厨房门,就看到了站在墙边,低垂着头的谢子都,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那头灿金色卷发都透着几分落寞。
谢子都身上有种耀眼的、极致的美丽,往往背后也藏着无人生还的危险和死寂。
除了最开始认识那段时间,也就是最近几天比较明显。
温尔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谢美云在和谢子都讲话,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是警告和冷漠。
温尔推测,可能是谢美云觉得他不受控制了,在警告他,原剧情中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后面好像是被女主苏软软感化了,谢美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母子两人冰释前嫌。
温尔不太相信谢美云这种人会改变,毕竟就连她和温望之间也不过是一个图钱,一个图情绪价值,所谓的“爱”根本没有。
“姐姐。”
谢子都抬起头,深蓝色眼眸看着她,像是一束漂亮的鸢尾花,往常的时候他眼里总是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喜欢讨巧卖乖,让人无法心生厌烦。
但此刻却只是很快移开了视线,闷声说道,“姐姐,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跟你说一声。”
温尔觉得他应该还有下半句话没说,如果是出去一趟,没必要专门和她说。
“我……”谢子都抿了抿唇,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就是……可能会晚点回来。”
他不想说,温尔也就没有多问,只是应了声“好”。
她抬脚,正准备回到客厅的时候,谢子都却又忽然拉住她的手,力度很轻,像是随便一动就能挣脱。
“姐姐,能不能抱一下我?”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发现的恳求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