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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命金复上去把人带回来,在外面闹成这个样子,实在够难看的。

金繁这时候也不继续装死,跳出来保护羽公子了。

宫尚角在心里迅速盘算开这件事要如何处理,才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宫子羽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鲜红的巴掌印,头发也乱糟糟的。

宋四更是眼泪横流,脸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呼吸,仿佛被扔上岸的鱼一般。

凤莱茵赶忙迎上去:“是不是喘症要犯了?你的药呢?”

宋四因为难受,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生怕哪口气不顺,就真的犯病了。

从随身带着的小药瓶里取出药丸吞下,这才解了危机,可身体还是很虚弱。

“姐姐~”宋四哭的像一只没人要的小兽,仿佛刚才那个摔摔打打,把事情闹成这么难堪的不是她一样。

“蓁笙,这种地方你怎么能进去呢?”

“他!他带我出来逛灯会本来好好的,结果走到这,就被那个贱人勾了魂,非要上去看他的红颜知己,那我肯定不能忍呀。”

凤莱茵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疯了?羽公子什么名声,你跟他比得起吗?

今日你大闹青楼一事若传回临安,你宋家上至出嫁女,下至襁褓女婴,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你连累!

或青灯古佛,或白绫三尺,名声二字有多重要,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嘛!”

宋四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慌了手脚,可除了哭什么都想不起来。

凤莱茵见侍卫把看热闹的百姓疏散了,所以说话并未压低声音,自然也叫宫子羽听见了。

“哪有这么严重,不过是我们之间闹了点小矛盾罢了,我...我不会怪她的。”

宫紫商见宫子羽信口开河犯了众怒,赶忙出面调停,威胁宫子羽别再乱说话。

凤莱茵无比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宫尚角,要真是少做了一点努力,导致自己跟了宫子羽,那今天倒霉的就是自己。

“角公子,此事关乎宫门声誉,更牵动着宋家妹妹和宋氏所有女眷的名声,若是处理不当,结亲可就要变结仇了,请角公子出手,救宋妹妹一命!”

宋四鼓起勇气,也给宫尚角行了一个蹲礼:“求宫二先生救我宋家女眷,我愿以死谢罪。”

宫子羽这个蠢货,到现在还不明白今日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事,见宋四如此,就要把矛头对准无辜的宫尚角。

幸好宫紫商这会儿脑子清醒,用手帕塞了他的嘴,让宫尚角有机会下令,好把宫子羽打晕了带回宫门。

原本带来开路的五十个侍卫,全被留下给宫子羽收拾烂摊子,角宫今晚光是封口费,就抬出去三大口箱子。

一行人回宫门,直入长老院。

倒不是无视宫鸿羽这个执刃,而是触犯家规,向来由长老院定夺处罚。

宋四早已吓的三魂没了七魄,把未婚夫当着自己的面,还与青楼花魁勾勾搭搭的委屈哭诉出来。

连带那个花魁长的什么样,弹了什么琴,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还动手动脚摸了羽公子哪里,摸了几下都说的明明白白。

长老们纵然偏爱宫子羽,也不好眼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哭的差点抽过去,而且当着未婚妻的面与青楼女子暧昧,确实太不应该。

至于两人在青楼摔东西吵架,长老们好像根本不在意,仿佛视宫门名声为粪土了一般。

只罚了宫子羽留在长老院抄一百遍家规,还是不需要跪着抄的那种。

宫子羽理解不了的事情,自然安慰不到宋四,只能眼看着宋四求了凤莱茵,又去求宫尚角。

执刃嫌闹,发话让宫尚角解决后患,那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宫尚角闯的祸呢。

凤莱茵一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明明执刃教子不严,长老偏心包庇,少主闷头装死,怎么就把麻烦都推到角宫头上了。

她深觉不能就这么忍下,于是跟宋四说:

“你也看见了,角公子为了帮你们二人封口,光银子就散出去好几箱子,这还不算完,后续万花楼被砸肯定也是要赔的,。

这笔银子不该角宫出,羽公子从未赚过银子,让他拿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角宫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就只能你出了,我知道你陪嫁的银子肯定够。”

宫子羽闻言还在叫嚣,说什么宫门一体,不该分的那么清楚。

凤莱茵只说了一句:“羽公子既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为何要做出如此损害家族利益之事?

你最好盼着角公子能够妥善解决此事,否则若是一个不小心也累及我的名声,凤凰山庄绝不会善罢甘休!”

执刃倒是想张嘴从羽宫出了这笔银子,但已经被捅破了宫门的银子都是角宫赚来的这张窗户纸,哪还有脸用人家的辛苦钱,去贴补人家。

宋四已经顾不得其他,只要能消除这件事情带给宋家的影响,别说出点银子,就是要她的命都行。

江南诸道府对女子最为苛刻,出嫁前,若非中秋上元这种重要节日,闺阁女子连出门都不被允许,更别说是待嫁女,闯进青楼找未婚夫这么荒唐的事情。

当时脑子一热,现在想起来,悔的肠子都青了,直接答应下来。

宫尚角对此并不赞同,但他选择保持沉默,不在众人面前给凤莱茵难堪。

折腾到二更天了,众人才散。

可宋四心里不安,硬是披星戴月的叫人开了库房点银子,一大早巴巴的送到角宫去。

本就不柔弱的身子骨,到底没撑住犯了病,送去医馆喝了药稳定下来,又叫两个医女守着,等羽公子结束罚抄再把人接回去。

凤莱茵嫌天空灰蒙蒙的,就叫常念架上小炉子,弄一壶沉香熟水来喝喝。

用上好沉香一二块,炉烧烟,以壶口覆炉,不令烟气旁出。

烟尽,急以滚水投入壶内,盖密。

刚好宫远徵来了,也要讨一盏尝尝。

“沉香主治风水毒肿,主心腹痛,还能霍乱中恶,益精壮阳。

煮水服用能去恶气,消毒肿,还能有效的温中止吐,行气止痛。

姐姐喝的可真讲究~”

“想要就直说,两罐子呢,匀你一罐拿回去慢慢喝。”

宫远徵嘴上说着那多不好意思,手却急切的把另一只汝窑瓷罐挪到自己身边。

“蓁笙妹妹如何了?”

“挺好的,睡的可香了。

我在她的药里放了安神的东西,免得她哭个没完,对心脉产生不可逆的损伤。”

“总不能一直睡着吧?”

“她那个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喘鸣之疾,本来就不好治,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更没法治了,只能等她平静下来,调养一段时间再说。”

“按说她被选为新娘,你就应该着手为她医治了才是,怎么拖到现在呢?”

宫远徵讪讪一笑,到底顶不住凤莱茵谴责的目光。

“这事儿不怨我,是雾姬夫人跟老执刃商量好的,说要等宋四跟宫子羽完婚以后再开始治病。”

凤莱茵听了这话,心里对羽宫的印象又下一层,深觉整个羽宫就没有一个脑子健全的。

不就是看重人家的嫁妆,又盯上了人家的陪嫁丫鬟嘛,想玩阴的却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吃相真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