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来了,客官,您有何吩咐?”
“鸿记商号怎么走?”
“您向城东走三条街,便能看到一个偌大牌楼,那便是鸿记商号了。”
沈毅打听清楚鸿记商号具体位置后,刚打算立马结账动身,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剧烈喧哗声,引起了沈毅注意。
从窗口向下望去(沈毅所处位置为二楼),只见原本宽敞的街道,此时已经被人流包围,而在街道尽头,一辆华丽的花车正缓缓向人群驶来。
沈毅眉头一皱,对小二问道:“这梓潼县最近有什么热闹的事么?为何自打进城开始,到处都是人流涌动?”
小二闻言笑道:“客官您是第一次来咱蜀地吧?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实不相瞒,咱梓潼县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选秀,
到时候各大香苑的头牌姑娘,将在本县最大铸楼,天香楼内登台献艺,争夺花魁之名呢……”
香苑便是青楼雅称,是蜀地百姓为了表示对那些“卖艺不卖身”姑娘的尊重,所称呼的别名。
看着熙攘的人群,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再看连官府都出面为那辆花车保驾护航,沈毅不由摇了摇头。
此情此景,他脑海里只闪现一句话。
将军枯冢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
“本以为前世那群逆天玩意儿追星已经够智障了,现在看来,哪怕换了另一个时空,也是不遑多让啊……”
对于这样的场面,沈毅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致,丢给小二一枚金瓜子,也不管他那错愕的表情,直接轻步下楼去了。
就在沈毅刚离开时……
“是百里姑娘~~”
“百里姑娘~~”
“百里姑娘,我会在明日晚上支持你到底的~~”
在花车经过闻香茶楼时,站在二楼观景的茶客疯狂呐喊起来……
沈毅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动,耳边到处都是追星死宅的咆哮声,搞的他震耳欲聋。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在沿街一角有个空地喘口气,刚想继续赶路,又是一群人黑压压的围了上来。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刚想动用轻功从屋顶离开,却闻边上两人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百里姑娘这次定是花魁无疑了,看这花车,怕是整个渝州都找不出第二辆了。”
“那可不?百里姑娘所在广寒阙可是渝州最大香苑,背后有百余家商号跟豪绅支持,甚至有官府和江湖背景,就算人家砸钱也砸到第一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百里姑娘不但人美,这才艺也是咱蜀地一绝,就算没背后那些势力支持,照样能拿第一。”
“可拉倒吧,百里姑娘才艺相貌虽然一等一,但和闻婉儿姑娘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这个倒是事实,只是闻婉儿姑娘势单力薄,又不愿意讨好那些富商,自然无法得到豪杰青睐。”
“那也不一定啊,听说鸿记商号的少东家,就是闻婉儿姑娘的热衷客卿,他已经放出话来,会无条件支持闻婉儿,不惜豁尽一切财力。”
“你说的那鸿记商号啊?确实挺有名气的,但和百里姑娘背后的实力比起来,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没任何可比性,
更别说一个少东家,就算拿的出钱,又能有多少?比不过的……”
沈毅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忙对二人拱手:“二位方才的话,在下都听到了,你们所言什么背景实力,和这次花魁大赛有关系么?”
两人闻言,露出一脸奇怪的表情,上下打量一阵后,其中一人道:“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蜀地吧?不懂也情有可原,
其实这花魁选秀说到底是谁得到的钱最多,谁便能得到花魁之名,每一位姑娘家上台献艺后,
场内场外任何人都可以出钱打赏,赏的越多,说明这位姑娘的支持者也就越有份量,
这就要靠这些姑娘背后的金主支持了,毕竟这世道有钱人也就这些,他们随便打赏一笔,也许就是我们寻常百姓几辈子的钱,
看到那花车没?这可是连续两届花魁的百里婵娟姑娘,去年她可是足足获得了五百八十万两白银的巨额打赏,
稳压第二位足足五百万两,只因其背后有非常庞大的商会支持,根本没人是她敌手,
当然了,百里姑娘的才艺也确实过人,也只比闻婉儿姑娘稍逊那么一筹而已,可惜闻婉儿姑娘所在艺苑坊势单力薄,
即便才艺过人,与去年获得无数百姓爱戴,可获得打赏却远远不如百里姑娘百一,连前二十都挤不进去,
不过今年也许会好一些,毕竟鸿记商号少东家已经明确支持艺苑坊参加选秀,虽然与广寒阙背后无法相提并论,
却也能让闻姑娘不至于跟百里姑娘差上太多。”
沈毅大致明白了,这花魁选秀感情就是资本运作的工具,想让谁火全靠钱来说话。
不过这些对沈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可以解决血玉琥珀的问题。
毕竟他接下这趟任务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把血玉琥珀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二是顺道在中原腹地将琼霞派招牌打响。
现在他知道的情报是,秦臻是那叫闻婉儿姑娘的忠实舔狗,但身为少东家,不可能有那么多闲钱去打赏闻婉儿。
除此之外,沈毅也明白了徐天恒为何会让震山武馆或护送血玉琥珀,其实人家压根不知道这血玉琥珀中惊天秘密,二是纯粹打算拿它换钱打赏主播……不对,打赏偶像而已。
既然如此,事情也许比自己想的远要顺利,秦臻缺钱,直接给他送钱就是了,只要看顺眼,他不介意把这位舔狗送上榜一大佬位置。
沈毅自信,整个中原,绝对没人能与自己斗富,这也是花钱消遣的一种方式。
想通此点,沈毅心情大好,向两人拱手施礼后,再次挤入人群,向鸿记商号走去。
拨开拥挤的人群,沈毅窜入一条小巷,顿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破的景象。
只见小巷内满是衣衫褴褛的乞丐,个个面黄肌瘦,年纪最大有六七十岁,最小的不过四五岁,正麻木的望着自己。
“唉,什么世道……”
沈毅叹息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但刚走两步,浑浊的空气中飘来一阵香风。
下一刻,一袭青丝锦衣,头戴斗纱的女子在手提一个篮子,款步来到乞丐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