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陵川站起身,略微舒展了下筋骨,朝着沈窈说道,“朕案牍上还有折子要批,贵妃一道儿走吧!”
沈窈抬眼看一眼皇后,王云菱的脸色已经不好了。
就是呀,陆陵川这个无情无义的,喂饱了肚子,又须臾不想留。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会有中宫嫡子呀?这狗男人就不怕绝后?
沈窈忙婉拒道,“那陛下先行一步吧,国事为重。臣妾还想留下来,陪皇后娘娘再说上几句话。”
“贵妃 不是说已经讨扰了皇后一下午吗?此刻晚膳也蹭了,还不想走,是等着宵夜吗?”
陆陵川飞起眉梢,一副了然的样子。
见沈窈不动脚,陆陵川今日十分难得的善解人意,他抱着双臂,对她说。
“那朕在这里等你,贵妃要与皇后说什么,就快说吧。”
沈窈气恼至极,嘟囔道,“我们女人之间的体己话,陛下难道要听吗?”
“听听也无妨。朕也好奇,女人们的体己话会谈些什么。”
陆陵川也豁出去不要脸了。沈窈越是不想和他一块儿离开,他就偏要等着。
“好妹妹,本宫这里随时等着你来。此时,你就别让陛下再等下去了。”
见皇帝杵在一旁,眼睛也不在她身上停留,王云菱心中黯然。
深宫女子的漫漫长夜,苦水中掺杂了太多泪水。
她轻轻把沈窈往陆陵川身边一推,朝皇帝纳个福,转身回内殿了。
再大度,她也不想看皇帝和贵妃在她跟前这般黏黏糊糊。
无奈下,沈窈只得和陆陵川一道出了凤藻宫。
走几步,沈窈故意慢下来。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陆陵川停下来,站在一丛月桂下。
月影下,虫鸣啾啾,暗香徐来。
他柔声唤道,“窈儿!”
见她不应,他又再唤,“窈儿!”
听到陆陵川唤她,沈窈低着头疾走,这下又让她走到前头去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大步追了上去。
陆陵川腿长,很快就与沈窈并肩而行。
他去捉她的手,强行握着,也开口为自己解释。
“窈儿,别觉着朕今儿把你架在皇后面前,是为了难为你。朕只是想让你明白,当初为何不让你做皇后。”
“陛下的意思,臣妾明白。”
沈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嘴,说完后,再也不愿意多言。
“你明白什么,给朕说说看?”
陆陵川知道沈窈的心眼有多小,她这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明显就是口服心不服。
“陛下的心思,臣妾都明白。臣妾没有皇后贤德,识大体。臣妾不才,不配中宫之位。不过,如今臣妾也明白了,不争不妒,才是为君分忧。”
莹莹月色下,沈窈气恼的嘟着红红的小嘴,恍然间,让他想起少年时候,与她在月下的第一次私会。
一样的初夏凉夜,一样的花好月圆,唯一的不同,那时少年,如今月下的两人,已经相互陪伴了六年。
陆陵川不由得感叹道,“窈儿,一去经年,朕对你,却时刻恍如初见。”
沈窈顿住脚步,抬眼凝望眼前人俊美的轮廓。
一去经年,恍如初见?
这狗皇帝,说起漂亮话,果然还和当年一样蛊惑人心!
沈窈柔声问,“那陛下想听臣妾的真心话吗?”
反正都是敷衍,她也能演。
“窈儿,你的真心,朕一直都明白。”
陆陵川笃定的说,他上前一步,站到沈窈跟前,只等待着下一瞬,他的窈儿,对他说出那些久违的情话。
他会拥她入怀,再次向她允诺,一生一世,两个人从来不分开。
他的窈儿,她要再次横行六宫也好;她要气走皇后也罢,就让六宫为她让道,就让皇后再也别回来。
他是帝王,愿意纵容自己心爱的女子。
陆陵川满是期待的回望沈窈,深邃的眼眸里,陨落了漫天星河般的光彩。
又见深情如许,沈窈却想发笑。
她此刻多想豁出去,指着狗皇帝的鼻子,再喊着他的狗名,发泄出心里真实的想法——
陆陵川,你这个狗男人,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吧?
那我就痛痛快快的告诉你,我讨厌你,恨你。我只想距你远点,再远点。远到死生不复相见!
可惜沈窈想疯却还是没胆,她身后还有沈家上下一百多口人。
“陛下,臣妾的真心话,不过是盼着后宫姐妹们和睦,陛下龙体……”
“又敷衍朕!”
陆陵川苦笑一下,抬手去抚摸沈窈的发髻。
她挣脱掉他的手,堪堪后退了一大步。
陆陵川只得讪讪的放下手,低落的声音里,难掩温柔与无奈。
“窈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朕的苦心。”
沈窈勾唇一笑,他能有什么苦心?不过为了处处留情的杨柳腰,温柔乡罢了。
眼看到了兴宁宫门口,陆陵川再不决断,又要让沈窈溜了。
当初让沈窈入住兴宁宫偏殿,事急从权,他的确没存歪心思。
可如今住了好几天了,也就那一日牵了牵手,赏了赏月,在她睡着后偷了个吻。
今儿朝堂上,鸿胪寺卿的老妻年过五十,却老蚌生珠,怀了孩子。
朝官们揶揄调笑,作为帝王,他却好生羡慕。
他和沈窈,如今这算什么?
他一个男人,一个君王,一个夫主,连自己的女人都拿捏不了吗?
陆陵川心一横,今晚怎么也要把沈窈给霍霍了。
这个小妖精,收拾她一整夜,看她以后还怎么蹦哒!
“窈儿,不管如何,今夜你放下心结,陪陪朕,好吗?我们之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有了孩子,朕允你皇贵妃之位!”
陆陵川好声好气的哄着,眼看长信宫修缮接近尾声,沈窈又要搬走了。
他再不要于漫漫长夜中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了。
沈窈一愣。
天呀!这厮今儿巴巴儿的赶到凤藻宫,就是为了现下这恬不知耻的想法?
沈窈甜甜的笑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陛下,臣妾倒是想伺候你呢,就是不巧,今儿月信刚来。”
陆陵川咬着后槽牙,他也豁出去了,“贵妃,你可知道,欺君之罪可诛九族!”
沈窈俏皮的翻个白眼,“这事儿,可做不得假,内庭令那边可是有专人记了档的。”
“是吗?那既然如此,换朕来伺候贵妃!”
陆陵川忿忿说道。
他所言不虚,以往沈窈可矫情了。
每月月信那几日,更是离不得他。腰又酸了,肚子又疼了,总是哼哼唧唧,要折腾他一晚上。
她难受的那几日,他都得顶着眼下的一片青去上朝。
陆陵川不顾沈窈的一脸不愿,一把扛起她,就往兴宁宫内寝走。
“不管如何,你搬回长信宫前,夜夜就宿在朕的身边。”
“你放开我!”沈窈气恼之至,身子骤然凌空的感觉很不妙。
她只得伸出双臂,缠绕在陆陵川脖子上。
“这才乖嘛!”
陆陵川伸手在她臀上坏坏的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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