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众人带着疑惑抬头。
却见一个身着墨绿色战甲的女子,正从门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鼻梁挺拔,五官精致,整个人如玉雕一般,晶莹剔透,这样的女子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目眩神迷。
然而,此时在那一身墨绿色战甲的映衬下,她整个人都仿佛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气。
使人不寒而栗。
“葬月姑娘?你怎么回来了?”荀卿惊诧的问道。
“我来向荀先生求一道令,好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言葬月声音清脆,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定。
荀卿闻言先是浑身一震,紧接着便恍然大悟。
对于言葬月的身世,他早已知晓。
所以,当言葬月说出那一句‘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后,他便瞬间明白了。
这一趟克胜关之行,非其莫属!
“荀卿明白了,不知葬月姑娘需要我如何配合?是否需要调动虎贲、鹰扬二卫?”荀卿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客气。
“不用,隋唐临走时,曾告诫过我,兰西之事,尽数决于荀先生,所以,我来,不过是求一道令。”
“至于如何应对,我自带本部五百倾城卫即可。”言葬月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展现出了绝对的信心。
“这位姑娘?”性子急躁的封闻见此,当即便想要起身说话,怎知他才起身,便被颜善见一把拉住了袖子。
“别说话,稍后给你解释。”
对于两人的举动,言葬月并未在意,她只是眸光流转,静静的看着荀卿。
“好,葬月姑娘放心去吧,我会将虎贲卫悉数调往甘城,若姑娘事不济,可立即差人报信。”
对于言葬月的请求,荀卿轻轻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又将虎贲卫调往甘城。
对于荀卿的安排,言葬月并没有提出异议,待此事敲定,她便如来时一般,大步流星,转眼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直到此时,大堂里的气氛才仿佛一瞬间松弛了下来。
很奇怪,明明是一个那般美丽的女子,却硬生生的压住了所有人,哪怕是袁朗、柳青这卫指挥使也都不敢大声说话。
“师兄,这,这女子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直呼统帅姓名?”封闻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日大凉关会议,言葬月远在兰城,所以,并未参加,以至于大堂内很多人都不认识她。
“她就是我兰城城尉,兰城五千兵马尽听其调遣。”颜善见耐心的解释道。
“这,一个女子......”封闻一脸惊骇,颜善见喟然长叹。
他作为兰城城守,初见言葬月也有些不可置信,但自从在军营校场上,见其一柄长刀,败尽男儿,心中便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此次,他领命回返龙城,只是与言葬月打了个招呼,却没想到,她竟然跟了回来。
不提大堂内众人心思如何,只说言葬月,离了龙城便直奔克胜关而去。
荀卿并没有在大堂上揭穿她的身份,虽然,对于现在的言葬月来说,此事已不足为虑,但她却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葬月姐姐,你回来了,荀先生同意了么?”龙城沿着阴山向东二十里,武川秀已经带着倾城卫在此等候。
“同意了,他还调了鹰扬卫入甘城,以备不时之需。”
言葬月没有过多停留,在和武川秀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便再次启程。
如今田开疆惨死,虎威军投敌的消息已经传开,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克胜关,以免发生意外。
而在两人身后,是清一色的女子,这些女子或柔美、或清丽、或凄冷,但在此刻却显得异常威武。
轻甲覆身,背插双刃,马腿处更是挂着一把飞燕弩。
这就是倾城卫,由那些在永生之乱中遭受了苦难的女子组成,言葬月和武川秀为其正副统领。
马鸣风萧萧,弓刀各在腰,铁甲倾城赴北关,美人似天骄。
在四月微风的吹拂下,言葬月来到了克胜关下。
“葬月姐姐......”虽然是一路狂奔,但武川秀还是察觉到了言葬月起伏如潮的内心。
此刻,见她驻足不前,不由得起了几分担心。
“没事,只是有些近乡情怯罢了。”言葬月温柔的注视着眼前的克胜关,神色复杂。
她自小便常随言方出入军中,实际上呆在克胜关的时间要多过燕王城。
然而,自从言方去世后,她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哪怕她这段时间一直驻兵兰城,却也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遥望着这座不过数十里之遥的城关,思绪万千。
“葬月姐姐,有些事情咱们总得面对,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武川秀坚定的说道。
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言葬月。
说起来,两人身世颇有几分相似,都是母亲早亡,由父亲抚养长大。
然而,父亲又同样死于敌手,甚至都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在了一场阴谋之中。
这也是为何两人最初看不顺眼,可随着时间关系却越来越好的原因。
如今,眼见言葬月即将再次面对父亲的死亡,她的心中也是不由得多了几分酸楚。
“阿秀,谢谢你。”言葬月回过头,轻轻握住武川秀的手,眸子里多了几分晶莹。
“哈哈哈,你这样可就不像我的葬月姐姐了,她可是个力压男儿,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眼见言葬月的情绪有所舒缓,武川秀立刻哈哈笑了起来。
这爽朗的笑声迅速感染了言葬月,她眼底的晶莹肉眼可见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锋锐之气。
“不错,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让他们试试我倾城卫的刀锋,克胜关,我言葬月来了。”
铁马西来,阎罗入关。
而关内此刻已经陷入了慌乱。
田开疆的死,给镇守关隘的镇远军带来了巨大的恐慌。
自军主田赞以下,五名师帅,悉数座于大堂,每个人都眉头紧锁,陷在沉默之中。
尤其是田赞,如今之境况,作为镇远军军主,他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