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徐之深眼都红了,原本不打算说的话,到底是看着还小,一时没忍住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我们原本是要从广州到荆州府探亲的,结果十天前路上就开始乱了,但是没想到乱得如此之快,各地都官不官,兵不兵,我们带了二十个护卫一起送我们到这里折损个干净,护着我们的麽麽也被歹徒砍死,三个丫头死了两,一个被抢走,想来以那丫头的性子也不会活着,这群王八蛋什么土匪,我看他们明明就是有组织的一群败类!”徐之深越说越是气愤,也就哭得越厉害。
深夜里孩子的哭声尤其清楚,听得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那群王八蛋不是人!他们烧杀抢掠的目的就只是让这世道乱,好有人混水摸鱼,我听到他们说了,要听从指挥,到一个村子,把所有不听话的壮丁都杀掉,愿意投奔他们的就留着活着和家人,我们幸好是前一天晚上夜里来借住的,否则也不能活下来,这帮人渣为了活命,自己村子里的人都杀。”徐之深说着说着开始大声哭了出来,他身后的两个小的也跟着哭,哭到抽泣。
哭得不能自已的徐之深,唐宁看着都觉得不忍心,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看着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递过来的水,倒是接了过去喝了两口,还打了两个嗝,接着又道:“若不是,若不是借给我们住宿的老两口临了把我们藏在他们家后院的地窖里,我们三个也是难逃一死的。
可是,可是那老爷爷和老奶奶却被人活生生的砍死在后院的地上。”亲眼从缝隙里看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他们宗南的人,那弯刀也不是宗南国的的人习惯用的弯刀。
徐之深眼睛发红,又气又愤又怒,却什么也不能干,身旁还有两个弟妹,他能做的就是让弟妹不要发出声音,以免性命不保。
可是却看着救了自己的人葬身在那歹人刀下,何其残忍。
唐宁听了心里却是紧缩,如果只是蕃王争地盘,大可不必如此对待自己的属地百姓,可是如果是有人安排,而且如果是外族人来安排的话,这就危险了,蛮族杀人饮血,烧杀抢劫,无所不做,骨子里就透着野性,他们这帮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乡下泥腿子,遇到这样的人只能吃亏,所以,万不可遇上,或者先下手为强。
唐宁想了想便走到一边拉着唐文斌便到了门外小声的和自己这个心有诚俯的哥哥低声说道:“哥,如果那小男孩子说的是真的,那咱们如果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过吗?”如果逃不过,我们要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外族,我们又要如何办?这里能和人动手的除了护卫队和守夜队百来个人外,别的都需要保护,虽然这一路有锻炼出来些默契,可是要面对的凶悍的外族与难民就有点拿不出手,或者说,那简直是以卵击石。
唐文斌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低头深思,房里的光隐隐洒在他的侧面,唐宁看着这副还有些过于年轻又沉稳的脸有些期望,不知道三哥会给她什么样的答案,她竟是有些期待。
唐文斌说道:“我们原本一百九十八口人,现在再加上这三个,就二百零一口人,有一半能提拉上来上去对付这帮人,真正能狠下心来的却是十之其一,那么,我们必然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且要知已知彼,才能拿下他们。因为,我们这么多人带着这么多的粮食牲口壮丁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既然不能逃过去,出去也是一死,那就迎难而上。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先了解他们的情况,一会儿我们继续去问那个小子,他应该听到了不少话,既然这些人杀了他随身带的丫头,他必定也是想报仇的,慢慢引导,我们要越了解情况越好部署,知己知彼,才有胜算,不然我们这一堆的老弱妇孺,可就没活命的可能了。”唐文斌接着说道:“而且要越快越好,兵贵神速,不可拖延,越往后拖,危险越大,今晚我们就部署好,最好今晚就能派人出去开始打探消息。”
唐宁点点头:“三哥,这事儿确实不能等,咱们这一村子的命可都在抢时间,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只能先下手为强,去破解。”唐宁前世的生活是和平的,虽然偶有遇到些不平之事,新闻里的那些奇葩事件,但是这样杀人如麻的事情,唐宁只在书里看过,电视里看过。
唐文斌点点头:“我们需要分头行动,你去找唐大夫看他是否有那种让人一闻就能晕倒的药粉?我和大哥、陈仁博、陈村长和几个猎户先商议一番。”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商量出对策,不能再等。
于是二人点点头后,分头行事。
唐宁觉得唐大夫那个老头是个挺好玩的老头,教一个村子的人识草药,又仔细教了几个孩子的药草知识,就是不收徒弟,而且还时不时的教些奇怪的药性,唐宁想,他一定有些奇怪的药粉的,于是径直朝安排唐大夫的那间屋子走去。
唐文斌进了屋,看着三个孩子还在哭看着站在边上的唐史娘便叫了声:“婶,你安抚他们一下,爹,郑村长,我们外面说话。”
“等等,如果要去找那些土匪,我可以去吗?”七岁的徐之深眼里带着冷芒,再也没了别的情绪,仿佛一瞬间止住了泪水,他现在想的就是给自己的嬷嬷报仇,那些丫环可是带着他长到七岁的。。
唐文斌回眸,面无表情,严肃而又认真地问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去想如何对付这些人,去算账,而是要好好的活着,再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以你的体力和年岁,去了土匪窝,你觉得能干什么?”送人头吗?始终还是太年轻,年轻人还是量力而为的好。
唐文斌却丝毫没想过自己其实也着实年轻的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