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侵蚀着周围的一切,意识如同坠入了深海。
耳鸣声中忽然传来仪器响动的声音逐渐清晰,伴随着仪器的声音,滕析言听见了其他的声音。
他翕动眼睫,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老大,这个人醒了!”一个稍微有些急躁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滕析言眼睛眨动,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鼻腔中充斥着药物的气息,他在哪里?他不是死了?
一个修长的身影进入他的眼帘之中,面容冷漠,声音微低:“叫医生过来给他检查。”
“好!”急躁男生立刻出去找了一个医生过来。
滕析言眸光微转,落在旁边冷漠的男人身上,他的眸光缩了一瞬,男人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偏头和他对视。
他嘴唇张了张,喉咙干涩的要紧,说不出话来。
冷漠男子看出他的眼神中的渴求,伸手从旁边的水壶中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嘴边。
滕析言没动,只是看着他,然后眨了眨眼。
喂我。
冷漠男子静默地看了两秒,手轻轻地穿过滕析言的后颈,将他往上扶了一点,将水杯抵住他的嘴唇。
滕析言大口将水杯里面的水全部喝完,喉咙这才舒服了一些。
“苍...明烛?”滕析言声音已经有些微哑,一双好看的眸子就这么平静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注视着眼前的人。
苍明烛放下水杯,掀起眼帘:“很抱歉在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误伤了你,这个地方是军部医院,我们会对你的身体全面负责。”
声音中没有夹杂着任何情感,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滕析言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说话。
这时焦躁男子带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医生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年轻。
“您好,我叫傅舟,你的主治医师。”
傅舟打开仪器开始给滕析言做全身检查,傅舟一边检查一边问道:“你有感觉你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滕析言摇头:“只是很无力,其他的还好。”
傅舟点点头:“这是正常的,不用担心。”
做完检查之后,让他躺会病床上,傅舟收拾好东西直起身子看向对面的冷漠男子:“上校,病人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昏迷的时间太久,身体较为虚弱,后续需要格外精心调养才可以。”
“左腿因为骨折,回去后让他家人多给他做恢复训练,定时吃药调理,不然可能会有后遗症。”
苍明烛微微点头。
傅舟出去之后,病房中只剩下滕析言和还有另外两个男人。
焦躁男子站在滕析言窗边,他摸了摸后颈,神情有些抱歉:“你好,我叫黎骄阳,很抱歉在出任务的时候开车撞到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全权负责的,对不对老大!?”
苍明烛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嗯了一声。
滕析言咳了一声,目光落在苍明烛的脸上,他苍白的脸色因为没有血色而显得有一种病态的美感,清冷又柔弱,让人怜惜。
“上校,那既然撞到我了,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
这句话简直骇人听闻,黎骄阳睁大眼睛,语气都结巴起来:“不是不是,是我撞地你,不是我老大!”
滕析言瞥了他一眼:“那他是不是你老大?”
“是啊!”黎骄阳眨了眨眼,愣愣地。
“对啊,既然你做错了事情,那就应该你的老大负责啊,所以我要你老大对我负责,不要你。”滕析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黎骄阳气愤:“凭什么?我就要对你负责!”
滕析言一脸嫌弃:“不要,你长得丑,你老大好看,我要你老大负责。”
他转头看向苍明烛,装作一副人畜无害又有些委屈的模样:“苍上校,难道你不想负责吗?”
苍明烛微微睨着眸,注视着他两秒,随后挪开视线,声音依旧冷淡:“可以负责。”
滕析言蓦然弯了弯眼睛,眸底闪着一丝庆幸又难受的情绪。
好像做了一场梦,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件事情,不过没关系。
来日方长,苍上校。
这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红毛寸头扶着一个女生走进。
滕析言心中忽然被撞击了一下。
女生似乎很紧张,盯着病床上的滕析言看了很久,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声音很轻:“言言?”
三个人忽然投来疑惑的目光,看向林望希。
滕析言指尖蜷曲了一瞬,目光和林望希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微微点头,克制着激动,朝林望希眨了眨眼:“你好,我叫滕析言。”
黎骄阳挠了挠脑袋:“林希望你认识他?”
林望希微微抿唇,“好像在哪里见过。”
“遇见过,我记得我还给这个小朋友唱过歌。”滕析言不动声色的暗示着林望希,他转头又看向苍明烛,“看吧上校,太巧了,你必须负责!”
苍明烛没有说话,面前这个人叫上校叫的未免也太顺口了。
“对,老大,你要对他负责,人是我们撞的,我们把他带回家吧,他也需要有人照顾对不对!”
林望希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变成了一个新的助攻。
“这不太好吧?”澹台曌双手环胸,“他家里人会担心吧?”
滕析言道:“我没家里人,我一个人生活,刚才医生说要有人帮我一起做恢复训练,苍上校不会让我后半生成为一个残疾人吧?”
苍明烛静默了一会儿,“那就带回家吧。”
滕析言弯眸一笑,语气熟稔自然,“那就得抱上校大腿啦!谢谢照顾!”
苍明烛他们住的地方是别墅,因为他们做特殊任务的,所以有自己住的地方,别墅很大,里面由于有两个吵闹的人,所以不算太整齐,但也不脏乱。
滕析言坐在车上,这次换了澹台曌开车,滕析言心里感觉稳的多了。
他配了拐杖,但是用着很不习惯,而且医生说暂时不要下地走路,滕析言就戳了戳苍明烛,“上校,医生说不能下地走路,所以,麻烦你背我一下咯!”
苍明烛打开车门,朝滕析言伸出手。
滕析言盯着那只修长熟悉的手,眼帘微低,盖住眼中的情绪,然后跳上苍明烛的背上。
滕析言丝毫没有客气,将脑袋嗑在苍明烛的肩膀上,似乎这个动作做了成千上百遍。
苍明烛的脚步一顿,喉咙轻轻滚动,他开口:“你似乎认识我?”
滕析言半眯着眼睛,有些困倦,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认识啊,我喜欢上校,上校也喜欢我,上校只是不记得我了,但是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