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落日一般是七点左右,到了秋分时节会提早一个小时,为傍晚六点。
眼下西斜的太阳看着像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光,叶琛收回目光,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黎歆韵,不禁被她凹凸有致,被汗水浸湿了衣衫而显得若隐若现的优美曲线所惊艳。
“你看什么?”黎歆韵发现了叶琛不怀好意的目光,急忙挣脱开自己的手护住了胸前。
叶琛此刻早已筋疲力尽,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哪里还有打黎歆韵主意的雅兴。
“你别紧张,我现在快饿死了,想图谋不轨也没力气了。”叶琛转过头来,有气无力地自嘲了一句。
想想也是,都饿了一天一夜了,一口水都没得喝,一路逃出来又流了那么多的汗,黎歆韵也觉得全身没劲,于是放松了对叶琛的戒备。
望着连绵起伏的群山,以及快要下山的太阳,黎歆韵忧心忡忡道:“能不能找找看哪有水喝,再这样下去我快要不行了。”
要想在深山里寻找水源,多往山涧或山坳的地方走机会比较大。
叶琛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经常上山去采摘野果,六七月有杨梅,九月十月有野生板栗锥栗,接着又有野生菌茹和冬笋,来年又有春笋,他对野外生存的能力相对比较有经验。
“走,我们到山坡下面的山坳看看,那里或许会有泉水。”叶琛说着,颤抖着双腿小心翼翼地向山坡下面走去。
“哎,你等等我。”黎歆韵穿的是一双带跟的鞋,下坡时陡增了不小的斜度,根本就跟不上叶琛,两条腿更是颤抖得厉害。
叶琛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身后的山坡,只见黎歆韵胸前的两团正一上一下不停地晃动着,很是夺人眼球。
叶琛想看又不敢看,只好转过身来。
说巧不巧,黎歆韵突然脚下一崴,“啊”的一声直接从山坡上扑了下来,不偏不倚,正中叶琛杯里。
“啊!”
“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尖叫了起来,并紧紧拥抱着倒在了斜坡上,缓慢地向山坡滚了下去。
这一抱一滚,两个身体肯定免不了磕磕碰碰,也摩摩擦擦。
两人向着山坡滚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穿着短袖衣服的手臂也被杂草刮得伤痕累累。
“啊,流氓!非礼啊,非礼!你快放手!”黎歆韵紧闭着双眼,两手仍是紧紧地抱住叶琛,可嘴巴却不停地大喊大叫。
“喂,你喊够了没有,喊够了麻烦你从我身上下去,你不知道你很重吗?”叶琛正高高举起双手,近在咫尺地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黎歆韵说道。
黎歆韵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压在叶琛身上,急忙爬了起来,张口就骂:“你流氓!你混蛋!你王八蛋!”
叶琛也跟着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梗碎枝,淡定道:“好像是你撞上我的好吧,你这个人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真是不可理喻!”
“喂,你说谁不可理喻?”黎歆韵一改先前柔弱的姿态,两手叉腰蛮横道:“明明是你占了我便宜,还强词夺理死活不认账。”
“我占你便宜?你不撞我我会占你便宜?再说了,我占你便宜的同时你不也占了我便宜吗?”叶琛气了,也顾不上男子汉的风范,直接与黎歆韵顶撞了起来。
“喂,死男人,臭流氓,你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吗?”黎歆韵大声质问:“要是没有非分之想,你怎么会,会……那么大?”说着,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叶琛的裤裆。
叶琛一怔,哭笑不得,又气又恼:“我大不大关你什么事?谁告诉你那个大了就一定得有非分之想了?”
“死流氓,还想狡辩,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不想承认都不行。总之你就是一个猥琐男,臭流氓,王八蛋!”黎歆韵振振有词,咄咄逼人。
“我说女流氓,还是省点力气保存点体力吧!要是走不出这片大山,什么时候饿死在这里都不知道。放心吧,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体力。”叶琛实在不想为这种女人浪费口舌,消耗体力。
“你才是臭流氓!你敢骂我是女流氓,等我走出了大山,我一定要你好看。”黎歆韵怒气填胸,恶狠狠地瞪着叶琛骂道。
郡豪花园,下午五点一刻。
左小蓝从物业办公室来到大门岗,看到岗亭里只有许绍仁一个人在,于是大胆上前敲了敲门。
许绍仁眼前一亮,开门问道:“你好,有事吗?”
左小蓝迟疑了片刻,鼓起勇气说道:“叶琛出事了吗?”
警察到小区监控室调取监控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据说还是因为叶琛的事,几个楼管员早就八卦开了。
左小蓝一直忍着没问,她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与叶琛过度亲密的样子。
“叶琛早上没来上班,手机也一直关机,没人知道他去哪了。”许绍仁有一丝失落,原来左小蓝不是来找他的,而是问叶琛的事。
“一整天都没开机吗?”左小蓝吃惊道。
“对,我刚刚才拨打的电话,还是关机状态。”许绍仁应道。
“谢谢啊!”左小蓝怅然若失地转身离开,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市郊狐背山山顶,巫家庄园。
正楼客厅中,黎蝤毕恭毕敬地站在巫启泰身旁,沙发旁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中正在播放从郡豪花园拷贝回来的其中一段视频。
电梯轿厢中,身穿保安制服站在两个女子旁边的叶琛,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看上去与叶琛很亲昵。
叶琛身边站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两个人就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沙发上的巫启泰神情凝重,只见他伸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按下了暂停键,然后抬起头看着黎蝤说道:“你再把这个女人的情况详细的再说一遍。”
“是,老爷。”黎蝤双手置前,微躬着身体应道:“这个女子大约二十六七岁,名字叫徐静盈,有一个三岁的女儿,电梯里站着的另一个女子是她的姐姐,叫徐静怡。”
“徐静盈以前是鹭航的一名空姐,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辞职了。她现在居住的那栋半岛湖心的独栋别墅,是以她本人名义于前几年购买的,而且房款是一次性付清。
“她现在开的那辆宝马车,车主也是她本人。”
“上次她去郡豪花园找叶琛,说是小女孩想爸爸了,据她本人说,两人一直没办理登记结婚,所以没住在一起。”
巫启泰紧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小黎,这件事暂时保密,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现在你先去办一件事,设法去弄一份那个小女孩的dNA,然后与我的头发一起拿去做个亲缘鉴定。”
“还有,你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好那对母女,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必须24小时全天候保护好她们母女俩。”
巫启泰说着,抬起手用力拔下了几根带毛囊的头发。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黎蝤恭敬接过巫启泰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去。
黎蝤前脚刚离开,巫铭晖和孟佩琴就从二楼下来,一前一后走到沙发旁坐下。
巫启泰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对准了父亲的方向,说:“爸,这对母女是阿凯这孩子搞出来的,看样子两人在一起已经有好些年了。”
巫铭晖掏出口袋中的老花镜给自己戴上,仔细地盯着电脑屏幕中的那对母女,端详了半晌,这才说道:“半岛湖心的独栋别墅可不便宜啊,如若那个孩子真是阿凯的,怎么从来就没听他提起过。”
孟佩琴难掩内心的喜悦,对巫启泰眉开颜笑道:“阿泰,快让我看看那对母女。”
巫启泰将电脑的屏幕对准了孟佩琴,然后转身对父亲说道:“爸,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蹊跷,阿凯这孩子脑子受了伤,现在连家人都不认得,怎么唯独记得那对母女?”
“还有,从那对母女去小区找阿凯这个情况来看,说明两人一直有联系,难道阿凯是故意不认我们?”
巫铭晖摘下老花镜,作沉思状,半晌后说道:“一切以事实说话,要想确认阿凯到底有没有失忆,必须等警方将他安全解救回来后,再送他去做个全面检查。”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那个小女孩真是我们巫家的骨肉,那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另外,要尽快查明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我们巫家,胆敢如此张狂绑架我巫家子孙。幸好吉人自有天佑,阿凯这孩子能有幸离魔爪,但愿这孩子不会有事。”
“爸,警方传来的最新消息,与阿凯一起被绑架关在一起的,是泉南市健途新能源的董事长之女,据被捕的歹徒交待,阿凯与那女孩是一起逃走的,是往大山深处跑去的。”巫启泰略显欣慰地说道。
巫铭晖扼腕叹息:“唉,阿凯这孩子啊,刚大难不死,又遭绑架,但愿他俩在茫茫大山中能相互照应,不要出什么意外,希望他们能坚持到警方赶到。”